猛然間聽上去葉晨的話語似乎十分感謝牧羊呈看得起自己,但是細聽之下,其中包含了多少無奈苦澀?
好好的一步棋,全部被牧羊呈一個人毀了!
沒有牧羊呈的反叛,雲家給自己擦屁股都來不及,怎麼會給自己扣屎盆子?
設想一下,沒有牧羊呈的反叛,雲家得千方百計將葉晨哄高興了,然後將葉晨毫髮無損的送出去,那裡會造成如今這般局面?
冷血長天,冷傲千古,還有云波遼煙三人都是武師級別的強者,他們坐鎮三方,親自掠陣,就是圍殺武師又有何難?
他們三人盤膝坐在虛空之中,雲波繚繞,看不清他們的具體表情,但是應該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冷血長天與冷傲千古兩人,冷笑是冷血長天的親子,被葉晨斬殺了恐怕早就氣急敗壞,只是因爲心性強大,太過智慧從而沒有立即出手,想要辨別真假。
冷傲千古是冷家代理家主,雖然實際家主是冷血長天,但是冷血長天從來不過問家族之中的事情。
他身爲代理家主,冷驚鴻與冷笑,冷百莫,以及冷小莫的死亡,都有他的責任在內,尤其是冷百莫與冷笑的死亡,其責任不可推卸,嚴肅到了極點,甚至,這次過後,他會因此而丟失家主之位。
三人之中,唯有云波遼煙有長笑的理由,雲家不折損一兵一將,就看着冷家與城主府損失巨大,他,沒有不笑的理由,當然,這也是冷血長天沒有直接對葉晨出手的原因。
他在懷疑雲家,莫不是雲家動了手腳,爲什麼唯獨雲家能夠獨善其身?而冷家和城主府就得承受巨大損失。
三人的身軀並不是十分高大,相反三人身形看上去都是那種消瘦類型的,但饒是如此,因爲他們三人在高空的停留,也是令的高空三個方向,似乎有巨大壓力無形之中貫穿,沉重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們就像是這方世界的三個主宰一樣,力壓虛空,氣勢浩淼鋪展,主宰一方!
只是坐着,便能影響這方世界發生的一切。
多多少少與葉晨都有過恩怨的人,齊聚一堂。
觀之,十名武徒初期的修煉者,兩名武徒後期的強者,最爲主要的是天空的三名武師級別強者,簡直就是三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葉晨要將這些武徒初期的修煉者滅殺,有一些可能。
要擊殺兩個武徒後期的強者,也並非沒有可能。
可是那三個武師,葉晨能擊殺得了麼?
不僅僅是那些羣衆認爲葉晨必死無疑,就連葉晨自己,都覺得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是一個死局,必死之局!
三個武師級別的高手,還有十幾個武徒,幾乎已經是整個北兲城的巔峰戰力了!
傾盡一城之力來對付葉晨,這種大手筆佈置出來的死局,便是必死之局!而不是將死之局!
“葉晨!趕緊束手就擒,也許這樣,我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些!”
冷家的那個武徒,盯着葉晨冷聲道。
到了這種程度,他們心中再無半分忌憚顧慮。
“葉晨,交出仙器,留你全屍!”雲流蘇盯着葉晨,亦是開口道。
“葉晨----”
“葉晨----”
“--------”
葉晨有些頭大,明明很嚴肅沉悶的氛圍,生生被這些傢伙一句句叫魂般的言語給破壞了,最爲主要的還偏偏是他們的言語之中的意思,都出奇的一致,交出仙器,留你全屍。
唯獨一個例外的就是林海英,咬牙切齒的不要仙器,非要讓葉晨生不如死,要生吞活剝了葉晨來泄恨。
自己都要死了,還在乎是不是全屍麼?
葉晨深呼了口氣,甩了甩腦袋,看向牧羊呈,笑道:“這般盛事,都是因你一人而起,你不想說些什麼麼?”
“葉晨,這些事是因你一人而起吧?莫不是你得罪了這麼多人,怎麼會有如今的處境?”雲流蘇不等牧羊呈說話,便是上前一步道。
“你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現在還想誣賴別人,當真可笑之極!”雲家收買的四個武徒其中一人開口道。
葉晨沒有言語,舌戰羣儒的本事他還真沒有,他也不屑去這樣做。
這個世界,武力纔是根本,其餘的,就算是佔理,又能怎樣?
只是現在,葉晨需要給自己製造一個機會。
雖然生路茫茫,但是坐以待斃不是葉晨的風格。
“冷阡陌冷百莫你們兩個蠢貨,那個人明明是和我一塊來的,我只是雲家的一枚棋子,現在被拋棄了你們看不出來?你瞎啊!”葉晨突然轉頭,盯着冷阡陌冷百莫臭罵道。
冷阡陌冷百莫先是神色一怔,然後臉色唰的就紅了。
冷阡陌惱羞成怒,指着葉晨氣道:“你死到臨頭還這般大言不慚,當真是找---,當真是找---,找---!”
本來想說葉晨找死,可是現在不用找葉晨都要死了,後來想說葉晨找打找虐找揍,可是又感覺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不夠分量,葉晨連死都不怕了,還怕被揍麼?
於是乎,到最後他竟然是罵不出來一句葉晨找什麼了。
冷百莫雖然也是無比羞惱,但是他顯然是比冷阡陌聰明一些的,他急忙看向頭頂的冷家家主冷傲千古,大聲道:“家主,這和雲流蘇站在一起的人確實和葉晨是一夥的,而且三弟的死亡,完全是雲流蘇指使的,當初雲流蘇還與葉晨聯手追殺我和大哥,莫不是正好遇上仙器出世,恐怕都不能逃回來!”
“你說冷百傷是雲流蘇殺了的?還有這葉晨以及這個牧羊呈都是雲家僱傭來的?”冷傲千古臉色不悲不喜,這般開口問道。
“家主,我沒說三弟是被雲流蘇殺的,但是卻和雲流蘇有直接關係,是雲流蘇指使葉晨殺了三弟的,他們的交易代價,就是那隻天龍豹,天龍豹是雲流蘇付給葉晨斬殺三弟的酬謝!”冷百傷繼續道。
冷阡陌也是回過神來,擡頭看着冷傲千古道:“二弟說的不錯,冷小莫還有蕭讚的死亡,也是他們聯手而爲!”
“你說什麼?”
還不等冷傲千古開口,站立在一旁的天駿護法就是一聲暴喝,眼神*的看向天上的雲波遼煙,大聲吼道:“雲波老兒,這事你必須給我血魔宗一個解釋,否則,踏平你們雲家!”
天駿護法修爲雖然不及雲家家主雲波遼煙,但是言行舉止可是沒有一絲懼怕,無比*,這與他身後的龐然大物血魔宗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雲家雖大,當畢竟只是一方地頭蛇,很難與血魔宗這種真正的龐然大物比較,得罪了血魔宗,那可真的是百死無一生啊。
就是冷家,也不敢這麼放肆開口,張口便是要踏平雲家,也只有血魔宗的護法天駿敢這麼說了。
雲波遼煙臉上的神色狂變,他以爲自己的計劃佈置的無懈可擊,但是沒有想到只是葉晨一句言語,就講他驚醒佈置的局給掀翻崩塌了。
雲流蘇忘了告訴他之前他們還經歷過這些了,倘若逃走的是其他人,絕對不敢在這種時候這麼說。
但是冷阡陌冷百莫身爲冷家子弟後輩,與雲家本來就有過節,哪怕就是遇到一個小漏洞,只恐怕也恨不得一口咬死雲家,更惶論這並不是小漏洞,而是可以使得他的計劃可以層層崩塌的巨大漏洞!
這種漏洞,一經出現,便是要導致他的所有算計雙面崩塌,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天駿護法且息怒,這葉晨小子是被逼無奈方纔想要瓦解我等聯盟,而冷家與我們雲家本就有所過節,他們藉着葉晨的胡言亂語倒打一耙,我們等斬殺了此獠再解釋詳細。”雲波遼煙急忙說道。
“倒打一耙?故意污衊坑害你們?那你告訴我爲何就唯獨你們雲家沒有出事?還有葉晨昨天晚上騎着那隻天龍豹莫不是你家雲流蘇送給葉晨的?”天駿護法脾氣暴躁,指着雲波遼煙極爲不客氣得質問道。
“雲家,好陰狠的手段,葉晨只不過是你們的一枚棋子吧?等用完了,便是要捨棄了,當真不是一個好僱主啊。”冷血長天本來就對雲家極爲懷疑,見此冷笑連連。
“恐怕是冷笑賢侄的死亡也與你們雲家有關係吧?我可聽說你們雲家當日去了好幾個人,結果一個都沒事,而我們冷家,卻是死了一大片,雲波遼煙,不給出一個合理解釋,恐怕我們冷家不能善罷甘休啊。”
冷傲千古,則是直接開口吃果果的威脅了。
他是冷家家主,他要善罷甘休,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他說不能善罷甘休,便是表明了他不想善罷甘休的態度。
雲家,一瞬間各種嫌疑跡象被揭穿,掀上了風口浪尖。
雲流蘇的一張俏臉上此刻蒼白到了極點,沒了一絲一毫的血色。
雖說紙包不住火,但是也不用這麼快就被燒透紙吧?
這次最大的變數在冷阡陌與冷百莫身上,他們是受害者,所以他們說出來的話有極大的可信度。
而假若沒有他們,即使葉晨將這些都說清楚了,又有誰會相信葉晨的一面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