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李菲兒等人討論的主角,此時恰好被打雜小夥帶領着,剛從這個園林的外圍繞過,若是讓她們知道,那令她們好奇的‘不敗師兄’,此刻就在她們身邊,不知該作何感想。
一路上,殷楓與打雜小夥聊的很開心,彷彿有說不完話,說實在的,比起劉伯,他無疑更喜歡與打雜小夥這樣的人待在一起,他本就是平凡的普通人出生,因此會有很多的話題可聊,不會顯得生疏。
打雜小夥名叫小齊,祖上三代都在李族爲奴,按照他的話說,作爲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能住在這裡,已是天大的福廕,他很滿足。
一路上,小齊對殷楓說了許許多多與李族相關的人與事,算是知無不言,而殷楓也是一路認真聆聽,不斷擴充着自己的知識儲備。
來到李族的外族登記堂後,殷楓按那裡的主事人要求開始進行家族登記,過程並不複雜,除了一些注意事項外,便沒別的什麼要求。
登記成功後,殷楓很開心,因爲從今天開始殷族就算是四級家族了,且屬於一級家族李族的勢力,如今的殷族好比那落魄的少女終是有了歸宿,不再像無根的浮萍。
開心之餘,殷楓也明白,如今的殷族還太弱小,根本受不到什麼關注,因此也得不到多少李族的庇護,不過他相信,隨着他的修爲越來越高,名氣越來越大,殷族的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不引起關注都不行。
傍晚時分,殷楓躺在寬敞的大牀上,仰頭看着天花頂上的珠花燈墜,有些出神,珠花燈墜金燦燦的,很漂亮與大氣,絕對是出自名師之手,然而讓殷楓驚歎的不止這些,這些燈墜上皆有靈石鑲嵌,上面的靈氣像是在充當能源,從而讓燈心發出光芒,亮堂堂的,將整個房間都映襯的金碧輝煌。
儘管這些都是下品靈石,可依舊能體現出身爲一級家族的底蘊與氣魄,白天帶他過來的小齊曾說過,李族有屬於自己的靈石礦脈,因此殷楓對於李族的奢侈只是有些出神與感慨,並不驚訝。
牀上,殷楓一邊感受着墊被上傳出的柔軟與舒服,一邊聞着牀體上散發出的沁人清香,不知不覺他整個人都放空了。
“不愧是東廂客房,實在舒服,難怪古語云,奢侈能令人的靈魂墮落。”殷楓忍不住讚歎,顯然對這東廂客房非常滿意。
翻起身,他盤膝而坐,開始利用藥瀾經錘鍊靈魂力,而今,每天晚上例行修行功課已經成爲了殷楓的習慣,除非有特殊情況發生,否則不會中斷。
殷楓的修爲在突破築基境七層時,靈魂因爲黑石手鍊的緣故,不僅避免了崩潰的危險,而且還有所加強,靈魂增強,最直接的好處便是靈魂力提升,當然了,間接的好處就是提升領悟力。
如果說突破築基境七層之前,殷楓能觀閱藥瀾經十分之一的內容,那麼現在的他無疑可以觀閱到十分之二的內容。
靈魂力雖然有所提升,但殷楓卻絲毫不敢放鬆懈怠,他覺得靈魂越強越好,寧可多出千萬也決不能少出毫釐,畢竟之前有過教訓,差點萬劫不復。
再說,總不能以後每次在突破修爲時,只要中途出現可怕變故,都寄希望於黑石手鍊,這未免太過虛幻了,很沒有安全感。
藥瀾經別看它並不厚實,實則內藏乾坤,內容無比的豐富與精妙,雖說目前的殷楓只能觀閱十分之二的內容,但這蘊含的藥學知識卻是豐富的嚇人,夠一個普通修士受用一生。
閒暇時,殷楓曾不止一次幻想過那位接孫仁離去的神秘老者的來歷與身份,畢竟這藥瀾經太過神奇,他覺得若是將整本藥瀾經都熟讀,並運用於實踐,絕對會成爲醫藥界的翹楚,至於能不能成爲丹師,他到並不在意。
這麼久以來,對於藥瀾經的修習方法,殷楓掌握的越發稱心,節奏把握的也是越來越好,總能踏在眩暈的臨界點上結束脩習,進而開始調整與休憩,因此每天他都會不斷經歷着眩暈,休憩,再眩暈,再休憩。
眩暈即是在劇烈的消耗靈魂力,而休憩則是在體驗靈魂力的恢復與增長,前者痛苦,而後者又無比的舒服,如此反反覆覆,即是對靈魂的錘鍊,簡直是痛苦與快樂並存。
幾十個周天循環下來,殷楓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識海中的靈魂在增強,並且那些新生的靈魂霧絲在朝着中心一點聚攏,而那正中心處的靈魂體也隨着這些靈魂霧絲的加入,在慢慢變幻形狀。
“人形?”
殷楓吃驚,他發現靈魂體變幻的形狀越來越像雙膝盤坐的人,只是這個人是由魂霧組成的,很虛幻且不穩固,彷彿隨便一陣風都能將其吹散架,而金光璀璨的荒訣就懸浮在人影的頭頂,像是金色的書頁在綻放光芒。
說來也怪,就在靈魂體變幻成盤坐的人影后,其形態便靜止不動了。
殷楓愕然,他不知道靈魂體由混沌狀態變爲人形狀態,是靈魂自然成長的結果,還是黑石手鍊導致的,但他卻知道,靈魂變成這個狀態無疑是一種蛻變,且是往好的方向蛻變,因爲殷楓明顯體會到,他的靈魂很通透,魂光亦很炙盛,那翻騰的魂霧,每一縷都有朝氣伴隨且很純粹,如新生的嬰兒般。
靈魂蛻變的同時,殷楓的心境也在打磨,因爲那裡彷彿有一團火在升騰,在火煉雜質,心境裡的雜質不同於軀體上的雜質,它無形無態,是一種意識、意念與意志等陰暗面的結合體。
心境不純者,極容易滋生心魔,換言之,心魔就是心境雜質累積後的結果。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修爲連跨兩個大境界的緣故,殷楓覺得心境的打磨尤爲艱辛,比提升靈魂力不知要難了多少倍,越是錘鍊這等虛無縹緲的東西,便越是艱難,而現階段對於錘鍊心境,殷楓一點捷徑都沒有,只能耐着性子,千錘百煉。
很顯然,若想再次令心境純淨無暇,無塵無垢,殷楓必然要花費不短的時間。
此時,月懸正空,柔和的月光如水幕般灑滿大地,清幽幽的恬靜適人,在一座清雅的園林內,這樣的月色尤爲突出,翠鬆朱廊,花田成片,這是李族的重地,叫做養心園。
而李族當代族主李玄最鍾愛的養心閣便坐落在養心園內,此時,在養心閣的閣樓上一男一女並排而立,男的粗略一看,像是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一身錦繡華袍,袍上鏽薈着鳳凰涅槃,潔白無須的臉上流露着淡淡的威嚴。
而女的則是一名少女,十六歲左右,肌膚凝雪,大眼如彎月,流露出的清寒氣質與那銀白的月光相得益彰。
這一男一女不是旁人,正是李玄與李婉。
“你還要任性多久?”李玄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月色,只是他的語氣顯然很不悅,虎顏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