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坤眼神震驚,殷楓劍指上傳出的奧義波動,遠比他掌握的劍道奧義恐怖的多。
那哪裡是理解,分明是徹底掌握了,畢竟理解的再好,東西也依舊不可能是自己的,只能汲取營養,讓自己的內在得到昇華。
“小子,你讓我說什麼好,這也叫還好。”木坤重新坐了回去,對着殷楓直翻白眼。
殷楓抖了抖手指,讓奧義散去,他心中想着,若是讓掌峰知曉自己可是掌握了四種劍道奧義,又該作何感想。
“不愧是讓九尊都自嘆不如的靈魂天賦,既然你掌握了太清赤劍宗的最強劍道奧義,那大乘劍法,自是配不上你。”
木坤神色略有些唏噓,而後他接着道:“你可知歷代宗主爲何只留下了最強的劍道奧義,卻沒有具體的劍法遺留下來。”
殷楓恭敬回道:“弟子知……”
“那是因爲這最強的劍道奧義太難掌握,若是無法掌握這劍道奧義,那便學了劍法也是無用,徒有其形,可若是徹底掌握了,此等劍道天賦自然不屑於去學習具體的劍招。”
木坤打斷殷楓的話語,自顧自的說着,他神色沒有異樣,顯然打斷別人說話,已經成了日常習慣。
只是殷楓的眉角有些顫動,心想,這叫什麼事,敢情像是生怕他說知道,從而打擾了他說話的雅興似的。
不過木坤說的話,他同樣認同,掌握劍道奧義後,他確實對那些劍招不感興趣,劍招好比酒樽,劍道奧義好比杯中酒,酒樽只能改變杯中酒的形狀,卻變不了實質。
只是那酒樽的形狀未必就適合自己,酒樽易得,佳釀難求。
木坤忽得臉色一變,道:“小子你劍道天賦了得,快去參悟基礎劍法,若是能將來能參悟到巔峰境界,我定會向昊天真人提出請求,讓你再次觀閱無上劍典,說不得那時你能臻至完美之境。”
殷楓訕訕的舉了下手,道:“那個……我好像已經不小心將基礎劍法參悟到了巔峰境界。”
木坤:“……”
這次談話,並不是很愉快,木坤走的有點憋屈,頗受打擊,不過他也確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隱性資質確實就應該活在書裡。
深夜,皎潔的月光透過石縫從外面照射了進來,讓整個洞府說不出的靜謐。
今夜,殷楓沒有觀閱藥瀾經,他魂光熾盛,在蘊養靈魂,白天參悟四門劍道奧義,且還是最強的四門,這無疑讓他的靈魂暗淡不少。
明日就要參悟無上劍典,他不敢大意,必須讓自己的靈魂保持最佳狀態。
這無上劍典是太清赤劍宗的秘寶,與道經,波若心經等可怕秘典並列,積攢了無數劍道智慧,可以說只要有無上劍典在,那麼太清赤劍宗的劍道正統地位就無人能撼動。
突然,在殷楓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股小水柱冒了出來,水汽瀰漫,只是讓人吃驚的是,雖有水柱露出,可地面完整無缺,且依舊幹朗不溼。
殷楓眼疾手快,盤坐的身形一閃,出現在水柱旁邊,他想也不想,擡起大腳就朝着小水柱的頂端猛踩下去。
“哎喲!”
一聲吃痛聲,從地下傳來。
殷楓不聞不問,就一個勁的猛踩,這股小水柱他太熟悉了,絕不能讓水柱的主人進來。
“別踩,年輕人不要這麼暴躁,小心腰。”
一頭翠綠剔透的老龜從殷楓的腳下冒出,將他頂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我債務已清,你還來幹什麼?”
殷楓一臉警惕,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對這老龜沒有一點好印象。
“不用這麼緊張,我這次來就是要化干戈爲玉帛。”龜公的綠豆小眼不斷眨動,他龜殼晶瑩,有奇異的符文圖案在轉動,非常的神聖。
殷楓顯然不信,一直在提防,老龜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在琢磨,擔心遇到文字陷阱,考慮很久後,他說道:“那你將勒索我的貢獻點還給我。”
“勒索?我警告你,說話要嚴謹,那叫公平交易。”老龜小眼圓睜,原本綠豆大小的眼睛,硬是讓他撐成了黃豆大小,那憤怒的樣子彷彿崇高的名譽受到了玷污。
殷楓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這貨可是護宗神獸,既是護宗,說不好那道行比昊天真人還要恐怕,不然護什麼宗。
“歸還貢獻點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歸還的,不過我可以給你點別的機遇當初補償。”老龜一邊說,一邊儘量的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扯,保持微笑,想讓自己儘可能的看起來和善。
“嘴咧的這麼大,搞得跟要吃人似的。”殷楓腹誹,同時他心中也想笑,剛纔還說那是公平交易,現在又來說補償,顯然還是心虛,絕對虧欠自己。
“什麼機緣,我可沒有貢獻點了,想打歪主意的話,還請你換別家。”殷楓再三警告,不過他心裡也是好奇,畢竟機緣這兩個字,天生對修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嗜酒之徒眼裡的萬年陳釀,好色之徒眼裡的絕代佳人。
“我要傳你一門無雙妙法,龜行術。”老龜眼中閃爍着自豪,這種自豪彷彿是發自骨子裡。
聞言,殷楓更加不信了,連區區十幾萬的貢獻點都不肯歸還,還談什麼無雙妙法,要知道真正的無雙妙法其價值何止十幾萬貢獻點,就是百萬千萬都不足以衡量,那是無價之寶。
況且,他與老龜非親非故,對方爲何會將無雙妙法相憎,若真的這般容易就能送人,那直接送給內峰堂,要多少貢獻點沒有,還需靠不斷勒索慢慢積累貢獻點。
彷彿看出了殷楓的心思,老龜道:“這龜行術乃是我神龜一脈的天賦神通,是身體里長出來的妙法,普通人怎能學會,又豈配去學。”
“既是如此了不得,你爲何要送我,難道我就能學會,我就配去學?”
殷楓疑惑,此刻他戒心淡了一些,因爲老龜的自傲確實發自骨子裡,那表情不似作假。
老龜目光閃爍精芒,道:“你不一樣,你居然可以演化各種屬性,太過匪夷所思,我和蛇婆一致認爲那些演化的屬性,應該並不是你真正的本源屬性。”
它眼中流淌翠芒,盯着殷楓的肚子看個不停,彷彿想看穿他的丹田,只可惜入眼處,只有一層迷霧,丹田不可現,乃天地規則,外人自然不可能看見。
“那日,我甚至曾利用我的龜殼運轉命輪,結果發現你的命運軌跡只是虛無,世間萬靈只要活着皆會留下命運軌跡,可見世間根本就沒有你。”
老龜神色疑惑,它的眼神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嚴謹,嚴肅道:“可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好好的活在我面前,讓人難以置信。”
殷楓同樣疑惑不解,看老龜那神情也不像是在誆騙他,只不過這種事他也懶得去想,反正也想不明白,想多了還頭痛。
“不過,讓我決定將龜行術交給你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你的靈魂天賦太過驚人,龜行術雖然是無上妙法,可惜我的血脈並非最純,無法讓真正無缺的龜行術出世。”
老龜語氣輕嘆,似有不甘,而後他希冀的盯着殷楓,道:“可你不同,你靈魂天賦驚人,成長迅速,推演力定會與日俱增,說不定有朝一日,能讓龜行術無缺出世。”
殷楓聞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老龜未免也太看的起他了,對方能知道他的靈魂力成長驚人,殷楓並不意外,因爲他初來內峰時便與老龜相遇,而今再次見到,這一通對比,自然能看出不同。
“那次在木劍峰山腳處木屋時,你便說過要給我機緣,莫不是那時候你就想將龜行術送給我了?”
殷楓目露疑惑,因爲那時候他可沒有進太清秘藏。
“不是,那時候我只是想坑……進行交易。”老龜語氣淡然,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殷楓:“……”
他慶幸當初毫不猶豫的將老龜的頭給踹出了門縫,這貨‘坑’字都說出口了,居然還能淡定的用交易圓回去,這心裡素質當真強大。
老龜自然不管殷楓的臉色,它抖動身體,龜殼一陣晶瑩,灑落了大片光雨,各種龜符閃動,不多時一小塊龜殼碎片從那晶瑩剔透的龜殼上脫落了下來。
如一塊翠玉,大量的光氣噴薄,直接漂浮到了殷楓手裡。
龜公的臉色,不是很好,略顯蒼白,它大口喘氣,看的出,將龜行術從身體內分離出來,讓老龜傷了些本源。
“龜前輩,你沒事吧。”
殷楓顧不得去看手裡的龜殼碎片,趕忙來到老龜身邊,此刻他稱呼都變了,語氣裡有尊敬流露,因爲老龜的氣息真的薄弱了太多,龜臉都白了。
“不礙事,沒什麼,在太清湖療養個幾百上千年,也就恢復了。”老龜略顯有些虛弱的道。
“什麼!”
殷楓聞言嚇一跳,不過他看到老龜眼中閃爍的狡黠目光時,當即放下心來,敢情這老龜都受傷了還想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