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血境雖然關閉了,可很多人並沒有離開,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這一切宛如夢幻,太不真實了。
這中間的起伏簡直太大了,直到很久這些人才離開,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帶着不甘與惋惜,原本以爲出了一個聖子,豈料是這種結果,被一個正道弟子玩耍糊弄。
最可恨的是,那人還是太清赤劍宗的弟子,那些被不死血境傳送出來的弟子,更是臉上無光,連一個毫無基礎的正道弟子都能得到完整的不死血典,而他們居然中途被淘汰,實在是說不過去。
特別是那個最後被傳送出來的弟子,臉色更是難看,他闖到了內圍第九關,只差一點就能進去中心第一關,原本他還有些竊喜,可現在當他詢問到一些實情後,當即呆滯半晌,眼眸深處有深深的屈辱感。
事實上不只是他,但凡在不死血境中取得好成績的人,心中都不太好受,像是壓上了沉甸甸的石頭,堵的難受。
如果說,上清緲靈宗的葉婉卿壓的太清赤劍宗擡不起頭來,那麼這個太清赤劍宗的弟子就壓的阿鼻地宮擡不起頭來,這是一種恥辱。
當然了,聖女排除在外,只不過聖女同樣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畢竟若是按闖關速度來比較的話,聖女同樣是輸了。
“聖女的心情應該也很糟糕吧!”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覺得聖女此時應該也很惱火。
只是這些人的心聲自然不對,湯鴛此刻的心情並不糟糕,只是有些失落罷了。
“唉,看來你還是選擇了太清赤劍宗。”
湯鴛輕咬了一下嘴脣,有些失神,此刻距離樓萬重離開,已經過去了很久,她也默默的等待了很久,望眼欲穿,然而依舊毫無動靜,對方不曾出現,這般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的選擇,湯鴛不生氣,因爲你不知道湯鴛在這裡,所以湯鴛不怪你,不過恩人,雖然你的闖關速度比我快,可你的修行速度肯定不如湯鴛,所以還是湯鴛厲害,不過我會永遠保護你,當初被你好心救下的小丫頭,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
湯鴛眼中的失落慢慢消逝,如今知道自己的恩人不是一個天賦平庸的人,這讓她很欣喜,可欣喜之餘,她也多了一些爭強鬥勝的心思。
她嘟着小嘴,聳了聳鼻子,畢竟恩人的闖關速度確實比她快的多,先前她不知道闖關者的身份,自然沒有感覺,可現在不行了,她必須得努力了。
殷楓沒有出現,這讓冷瞳的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湯鴛,道:“師妹……”
他本想多說幾句,可躊躇半天,才發現不知說什麼,如今的湯鴛已經對他沒有絲毫的親近之心,好半天他才接着開口道:“師兄告辭!
湯鴛眉頭輕蹙,並沒有搭理,她轉過身,掉頭遠去,冷瞳今日的那一嗓子讓她無比失望,也拉斷了她心底最後一根底線。
阿鼻地宮第三十三層最中心的一座宮殿內,樓萬重負手而立,他中指勾起,不停彈着指甲蓋,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有五人走了進來,這五人都是阿鼻地宮的副宮主,如今阿鼻地宮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他們自然要出來表態,躲是躲不掉的。
五人爲首的是一名中年,他頭髮一半黑一半白,他叫雲曲,其修爲尚在白髮老者之上。
雲曲踏前一步,道:“宮主,那小子不知好歹,放着阿鼻地宮這條康莊大道不走,非要入太清赤劍宗的鬼門關,既已知曉那名弟子的身份,我們要不要去太清赤劍宗一趟。”
“去幹什麼?”
樓萬重眯了眯眼睛,並未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自然是逼昊天真人交人!”雲曲臉色有些泛紅,怒的厲害。
“逼昊天真人交人?你也配,你怕是忘了你身上的那截衣角是怎麼消失的!”
樓萬重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雲曲衣襬上缺失的一角,有些嘲諷,就連他也對昊天真人忌憚萬分,對方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
雲曲的臉色有些漲紅,實在沒有反駁的言語,不久前,昊天真人的小小警告,至今還讓他的大腿根發涼,若那時對方不是有所顧忌,恐怕消失的就不是衣角而是他的一條腿。
“昊天真人的劍道修爲是凌厲無匹,可是宮主真身壓陣,諒他也不敢亂來,他能來我阿鼻地宮,我們自然也可以去太清赤劍宗,那小子洗劫萬藥巢,盜取不死血典,又不知好歹,無視宮主好意,絕對不可能這麼放過。”
白髮老者站了出來,他的年齡在五個副宮主裡最爲年長,哪怕樓萬重也要小他數十載,就連雲曲在私下裡也要喚他一聲方老。
“你覺得,我們說出來,昊天真人就會承認,你們當中又有誰看見是他洗劫的萬藥巢?”樓萬重不鹹不淡的道,只是他的眼神眯的更加厲害了。
“就算他不承認這個,可盜取阿鼻地宮聖典卻是不爭的事實,光天化日,所有弟子都瞧的仔細,怎麼也要給個交代。”那白髮老者怒氣衝衝的道。
然而樓萬重還未說話,白髮老者身邊的一名中年開口道:“方老,倘若您犯了法,讓你孫兒去做證,這證據可還有信服力,普通人尚無法信服,別說與我們仇恨頗深的太清赤劍宗了。”
這名中年名叫王衝,他不論是年齡還是修爲,在五名副宮主中都是墊底,平時很少發言,此時開口,頓時讓白髮老者陷入了沉思。
“派幾名機靈的弟子,守在太清赤劍宗的領地邊緣,只要一有那小子的蹤跡,立馬傳音彙報,屆時你們親自出手,死活不論。”樓萬重神色冷漠,交代了一些事情。
“不錯,那小子必須得儘早除掉,絕對不能讓其成長起來,成爲聖女的大敵,否則這仇恨又要擱置三百年。”
雲曲目光深沉,阿鼻地宮與太清赤劍宗之所以現在都沒有撕破臉,不就是因爲昊天真人可以與樓萬重抗衡。
聖女天賦絕豔,前途不可限量,不論是樓萬重還是雲曲、方老等人都堅信她能打破魔咒,突破丹道境這個境界,成爲真正的禁忌。
在一些現存的古籍中,有一些記載,唯有擁有禁忌體質或者禁忌資質的人,才能打破天地桎梏,突破丹道境這個境界。
聖女僅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將修爲從築基境一層提升到丹道境三重,這種修行速度已經是一種禁忌,這無疑讓樓萬重等人對古籍中的記載深信不疑。
那時,就算是宗主級強者在其面前也與螻蟻無異,太清赤劍宗彈指間便可灰飛煙滅,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讓一個變數成長起來。
若是太清赤劍宗也出了一個堪比聖女的人,那麼這段歷史的積怨必將繼續綿延下去,說不得又要擱置三百年,甚至更久。
殷楓駕駑着荒鼎,來到了阿鼻地宮所處區域的邊緣,在這裡潛伏了這麼久,他自然從一些弟子的談話中知道出口在哪裡。
殷楓神識綿延開來,一路平鋪過去,方圓兩百米的範圍雖然不是很大,可是對於趕路來說,也夠了。
殷楓發現在他的前方,有一道山澗,山澗不是特別寬,大概有三十米左右,連接深澗兩邊的是一座懸浮的拱橋。
顯然,這座拱橋是爲不能飛行的築基境弟子設計的。
殷楓駕着荒鼎越過拱橋,拱橋的另一頭連接的是一座由一道道石階組成的坡道,坡道鑲嵌于山體中,像是人工開鑿而成,坡道異常陡峭,沿着山體聳入雲間,宛如一座雲梯。
殷楓沿着雲梯而上,在雲梯頂端有一座巨大的石門,那裡便是離開阿鼻地宮的通道,只不過如今的石門被關的嚴嚴實實,徹底封鎖了。
殷楓覺得阿鼻地宮應該也像太清赤劍宗一樣分爲明道與暗道,明道固定不動,暗道飄忽不定。
而這雲梯上的巨大石門應該就是明道,此刻石門外聚集着一些弟子,他們眉宇間透着焦急與不耐煩,看的出,這些弟子都是等着石門開啓。
“這都好幾天了,通道怎麼還是封鎖的?”一名等候石門開啓的弟子撇着嘴脣悶悶不樂的道。
“還不是那名混進來的正道弟子害的。”另一名弟子怒氣衝衝的道。
“算了,都離開吧,今天看來這石門還是不會開了。”有人興致缺缺的道,覺得今日石門多半還是不會開啓,他在石門前晃悠了一圈便徑直朝着雲梯下面走去。
殷楓看了一眼嚴絲合縫的石門,神色有些驚疑不定,說實話,若非必要,他不是很願意藉着荒鼎直接從石門中穿過去。
這裡是一處巨大的摺疊空間,若是直接穿過去,變故太大,他對虛空了解不多,所以不怎麼願意以身犯險。
殷楓覺得,阿鼻地宮的通道不可能因爲他而封鎖太久,就算一個普通農戶家也不可能長時間鎖門不出,更何況還是一個超級宗門。
畢竟一個超級宗門的各項運作太龐大了,也非常精密,各種消息渠道也會因爲石門的封鎖而受到影響,若殷楓猜測的不錯,石門外應該也聚集着很多想要進來的弟子。
再說,如今阿鼻地宮壓根就拿他沒辦法,別說抓就是連看都看不到,所以老是封鎖着通道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