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夢若浮生。
沉浸於白猿的幻術之中,葉君臨重溫了一遍,這十七年以來,所有的記憶。
有悲傷,有痛苦,有歡笑,有喜悅,有自強,有榮耀......
此去經年,彼岸花開。
葉君臨的臉上,原本緊緊蹙起的眉頭,微微地舒展開來,他長嘆了一口氣,笑了笑。乳白色的濃霧,驟然散去。
陽光刺眼,天空蔚藍。
無數天地靈氣紛涌而至,它們鑽入了葉君臨的眉心之中,在他的識海里肆意的盪漾,宛如奔騰的大江,澎湃的海洋。
葉君臨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變得很輕,宛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風搖曳。
天地變得澄明,葉君臨靜靜地懸浮於一片荒蕪的空間之上。這裡,沒有草原,沒有樹木,沒有花朵,更不會有建築和城池。
這裡就如同混沌初開的世界,除了一片昏暗,再無一物,甚至,連砂礫都沒有。
葉君臨靜靜的懸浮着,神情愉悅,彷彿這一片空間,與他心靈相通,就算它極爲荒蕪,對葉君臨來說,卻是最美的風 景。
忽而風起,漫天靈氣,開始在這片空間之中,激盪了起來。
靈氣悅動如雲,荒蕪的空間之中,竟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生長出了無數的植被。小草微微地探出了頭,像是在打量這一方天地。靈氣濃郁,空間瞬間一片碧綠。
千百顆大樹拔地而起,蔥蔥郁郁,蔚然成蔭。花朵在草原之中綻放,眨眼間一片嫣紅奼紫......
葉君臨看着這一切,醉了。
心神一動,葉君臨的精神力,悠然回到了現實之中。
七彩玄光,沖天而起,七彩的光幕縈繞在他的身上,無數天地靈氣注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葉君臨只覺得身心舒暢, 修爲道路上的某個瓶頸,再度被他突破了。
玄靈之境。
帝國的都城,魏業身着一襲黑衣,佇立在城樓之上,風吹拂着他的衣衫,微微作響。
魏業看着葉君臨所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他笑道:“師弟啊,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
... ...
... ...
葉君臨突破玄靈階,戰力再度大漲,正當他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卻驀地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白猿使出‘幻術攻擊’的時候,白狼王毫不猶豫地顯露出了它的‘神獸之威’,狼王的身體,瞬間變得漆黑如墨,強大的神獸威壓,作用在白猿身上,使得這個戰力堪比‘半步玄王’的強大靈獸,直接喪失了戰鬥力。
白猿匍匐在白狼王的腳下,瑟瑟發抖。
葉君臨見之,微微地笑了笑。
“主人,這個傢伙怎麼處置?”白狼王用精神力和葉君臨交談道。
“問問它願不願意跟着我們,如果願意,就讓它成爲我們的夥伴,如果不願意,就放它走吧。”葉君臨說的風輕雲淡。
靈獸,尤其是品階高的靈獸,除卻從小被人類飼養的之外,自然都不喜歡被束縛,白猿也是一樣。
雖然面對白狼王的神獸威壓,但它還是搖了搖頭。
白狼王幾欲發怒,卻被葉君臨攔了下來。葉君臨揮了揮手,示意白猿可以離開了。
白猿對着葉君臨做了一個‘跪拜’的動作,然後,一轉身,便消失在了濃郁的叢林之中。
葉君臨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他伸手一探,那株充斥着太陽光輝的靈草,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光明草’十分熾熱,如同是太陽的光芒。
葉君臨緊握着它,然後慢慢地將之吞入到了嘴中。
靈草入腹,葉君臨只覺得有股熾熱的能量,充斥着他的整個身體,極其狂暴,極其猛烈。他的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後背如水,衣衫浸溼。
葉君臨盤膝坐着,死死地咬住嘴脣。
‘光明草’的能量,來回奔走,他的全身,都充斥着太陽的光輝。
胸口處的‘赤鬼詛咒’,在這一刻,如臨大敵。
它化作了一股血色的煙霧,沿着葉君臨的經脈來回奔走,想要遁逃出來。但是,‘光明草’的能量,又哪裡肯放過它。
一紅一白,一正一邪兩個能量,在葉君臨的身體之中,激鬥了起來,葉君臨身體中,有數處經脈,被波及到,受了無妄之災。
如同刀割,痛至骨髓,葉君臨死死地咬住牙,死死地堅持着。
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這兩股能量,才終於平息了下來。一股黑紅之氣,從葉君臨的眉心之中,逃逸了出來,轉瞬便消散於天地之中。
太陽的能量融入到了葉君臨的身體之中,葉君臨的經脈,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昇華。
葉君臨依舊是盤膝坐着,‘清風治療術’,修復着他的經脈。
日落時分,葉君臨的身體,終於修復如初。他拍了拍白狼王的腦袋,神情愉悅。一騎白狼飛馳而下,往北央皇城奔去。
... ...
... ...
皇城的北域,幾百御林軍肅穆而立。
整個祭壇的周圍,都被死死地封鎖住了,別說是人,一隻麻雀都飛不進去。
‘光明殿’的大祭司玄光,站在一處墓地之前,眉頭緊擰,神色凝重。玄耀站在他的身前,默然不語。
他的這位師傅,脾氣極爲古怪。經過十幾年的相處,玄耀知道,若是在玄光思考的時候,去打擾他,無疑時作死。
眼前的這片墓地,名爲‘功勳墓’,只有爲帝國勵精圖治的文臣,和那些爲帝國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在百年之後,纔有資格,長眠於這裡。
在北央人的心目中,這片墓地,代表着那些過去時代的榮耀,神聖而不可侵犯。
而今,這片墓地,竟然被人踐踏的亂七八糟:墓碑被推倒,墳塋被翻開,棺材外露,屍體不見了。
玄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八’字,他的雙手不斷地顫抖着,神情十分激動。
“究竟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踐踏這片墓地。”玄耀的心裡暗暗盤算着,越盤算,他的心裡越沒底,越發的害怕。
“師傅,這不是會......”玄耀面如土色,神色中充斥着驚恐。
玄光點了點頭,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