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初秋,暗流涌動的北央帝國,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其一,原本縱橫於帝國地下的三大暗勢力,被連根拔起,盡數覆滅,一個名爲‘北央龍雀’的新組織,騰空出世,一統北央帝國的‘地下王朝’。
其二,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直接越過了‘半步玄王’,成就了繼魏業之後的,又一位‘真玄王’。
其三,在那一場沒有懸念的比武之後,意氣風發的北堂駿,如同是一條喪家犬一樣,帶着數百僕役入北疆,就藩燕侯, 持續了近十年的王儲之爭,落下了帷幕。
三件事情,看似各自獨立,但卻是有一條主線,貫穿其中。
那條主線,名爲葉君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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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初秋,天氣就已經變得涼爽了起來。
北雁南飛,天空之中,不時傳來一聲聲哀鳴;樹葉漸黃,林間顯露出一道道蕭條。
百騎出城,浩浩蕩蕩。
城門校尉恭敬地站在城門處,未敢多一句言語。
爲首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身披一襲蜀錦大黃袍,上面繡着四條莽龍。帝國之中,有資格穿這樣一件袍子的, 除了遠在北方的‘劍侯’,那麼剩下的,便只有眼前的這個青年公子哥了。
他的名字,名爲北堂駿。
與葉君臨一戰,可謂是他平生做的最不明智的一件事情。
北堂駿精於算計,凡事都講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但是,再縝密的計劃,都會出現漏洞;再完美的謀劃,都會出現變數。
他北堂駿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百騎在北堂駿的帶領下,慢慢地停了下來。北堂駿翻身下馬,看着那城樓上,鐵畫銀鉤的‘帝都’二字,竟然默默地留下了淚水。
此次離去,只怕今生難以再回來。
北堂駿攥緊了拳頭,看了一眼那雄壯的城樓。城樓九脊封十龍,巍峨壯觀。
而他的視線,卻是停留在了城樓上,那一襲青衣的身上。
他看着她,他也看着她,只是默默地停留,未曾言語。
北堂駿絕世梟雄,縱橫北央,罕逢敵手。
他只敗過兩次:一次爲情,一次爲權。
都敗了。
敗的他,失去了所有。
城樓上的那一襲青衣,緊緊地握着一支青色的玉筆,黯然神傷。對於城樓下,這位北央歷史上最年輕的藩王,她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知道是愛,還是不愛。
一劍御空而來,上面站着一個白衣少年。
青衣女子一個恍惚,身形一閃而逝。北堂駿靜靜地看着,五味陳雜。
天空中,閃過些許晶瑩,似有水晶,婉轉而下。
葉君臨御劍躍上城樓,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俯視着北堂駿。
北堂駿雙拳緊攥,惡狠狠地看着他。
“大皇子殿下,一路走好。”葉君臨抱了一拳,衝着北堂駿微微彎腰。
北堂駿的拳頭,輕輕地舒展開來,對着葉君臨彎腰還禮。
劍王御劍,並非是一種歧視和嘲諷。劍王御劍送別,乃是這北央帝國,最爲鄭重的一種禮節。
葉君臨御劍飄蕩而去,北堂駿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出神。
“北央皇城,我北堂駿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我一定會披帶着榮耀,名正言順地回來。”
北堂駿調轉馬頭,左手輕輕一招。百騎人馬,往北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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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駿走了之後的帝都,當真是很寂寞,很寂寞。
此時的葉君臨,如同是一張勁弓,驀然鬆弛了下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成就了每個北央人,都心嚮往之的‘玄王境’,葉君臨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得意或者自傲。
武無止境。
或許在北央人看來,玄王境已是高不可攀,但是葉君臨知道,在其他階層,玄王境或許,只是入門階段。
這一月的時光,葉君臨十分享受。
有顧夕顏陪在他的身邊,無論是遊山玩水,還是靜坐對視,都是人生之中,最爲美好的時刻。
遇見了對的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時間一晃,便是中秋八月。
這一天,顧夕顏和葉君臨,正沐浴在月光下,看那閃閃發亮的銀河,王大石卻十分緊急的破門而入。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葉君臨已經把王大石看做了自己的兄弟。葉君臨入境玄王之後,王大石亦是把葉君臨看做了自己的偶像。
看到一向沉穩的王大石,如此行徑,葉君臨不由得極爲疑惑。
“統領,不好了,不好了?”王大石一邊急促地喘息着,一邊說道。
“怎麼了,大石,慢慢說,慢慢說。”葉君臨道。
“昨天早上,伯當帶着十騎人馬進山打獵,至今未歸,我本以爲他們是想多玩一會,可是就在剛剛,一個和伯當一起出去的弟兄回來了。他全身是血,神智也不清醒。我本想詳細地問問,可是,他只說了一句‘救將軍’,便死了。”
葉君臨聽完王伯當的闡述,眉頭頓時就緊蹙了起來。
敢在皇宮百里之內,伏擊一名正三品的將軍,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的小賊寇,所能做的出來的。
如果要做,也就只有那些隱藏在暗地的大勢力了。
“大石,你先別急,我先去把這件事情告知我師兄。你去集合隊伍,隨時準備出發。”葉君臨說道。
“是,統領。”王大石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葉君臨拉着顧夕顏的小手,輕言道:“夕顏,你呆在家裡,哪裡也別去,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大陰謀。”
顧夕顏聽話的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葉君臨笑了笑,御劍上半空。
魏業府邸。
兩個少年焦急的站在一個青年的身旁,少年很着急,而青年卻是古井無波。
葉君臨催促道:“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呀?”
“哦。”魏業恍然大悟一般地揉了揉太陽穴,曼斯條理道:“君臨帶兵出去尋找,次駒則是去找玄耀,並且在此期間要呆在皇宮中,不要出來。”
“爲什麼?”北堂次駒別不解道。
“天機不可泄露。”魏業一笑,笑得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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