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艦順流而下,至洛水河邊,停下補給。
這是晉國最東的一座城池,再東便是宋國領土。水路和陸路在這裡交匯,往西道路崎嶇,往東一片坦蕩。
此城名爲‘洛邑’,百餘年前,曾是這青霄靈域上,最爲繁盛的城池,沒有之一。京畿重地,天子住所,當年的洛邑城,衆星捧月。
而今,物是人非,當年稱王稱帝的皇族,早已落魄民間。
一場大火,將洛邑城燒的面目全非,烈火燻烤的黑色牆面,雖歷百年,仍舊觸目驚心。
下船換馬,艨艟鉅艦在‘校尉’的指揮下,返回晉國。
臨行前,魏無忌看到,船艙中有一隻白鴿,騰空飛回晉陽城。
離城十里,葉君臨便遙望見了,洛邑城那一干從八品到三品的大小官員。
文官武將,分站兩邊,涇渭分明。
爲首的是一箇中年文官,名爲‘西門豹’。鷹鉤鼻,兩撇鼠須,人生初見,便會覺的,這貨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位城主大人,雖說相貌不怎樣,但卻是一員鐵骨錚錚的名臣。
大周皇朝時期,面對荒淫無道的末代周皇,他曾多次死諫。周皇雖然昏庸,卻也知其是一名忠臣。
也是由此,西門豹才得以保存性命。
凡君一統晉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請西門豹,茅廬三顧,終於請的西門豹出山。不顧衆人的議論,凡君便把這晉國‘東門戶’的重城,交由西門豹。
... ...
... ...
洛邑府衙。
西門豹面對一羣王爺、將軍,沒有絲毫懼意。
“魏王此去宋國,一定要萬分小心,據下官的屬下彙報,近來附近聚集了一片莫名其妙的人,而且都是高手。”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
西門豹破天荒的露出一個笑容,拍拍手,兩名扈從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位青年劍士,一個豐腴少婦。
劍士的身材極爲魁梧,袒露的手臂上,暴跳起根根青筋。少婦則是極爲狐媚,一顰一笑間,彷彿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樑不凡盯着少婦胸前,那一起一伏的小山丘,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
“這兩位分別是‘宋青鋒’和‘顏羞’。是下官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兩員戰將了。”
魏無忌剛要站起來反駁,卻被葉君臨的眼神,所制止住了。
“西門城主的一番好心,葉君臨可就卻之不恭了。”葉君臨拱了拱手。
西門豹的臉上,微微詫異,繼而笑笑不再言語。
車架在洛邑逗留一日,第二天清晨,再度啓程。
西門豹負手站在城樓上,看着葉君臨日漸偉岸的背影,長嘆一聲:“好一個‘韜光養晦’啊!”
葉君臨騎白馬當先而行,宋青鋒和顏羞一左一右,護在他的兩側。
宋青鋒話語不多,做事卻是極爲認真。顏羞則是大相徑庭,一路上護衛的事情做得不多,撩撥葉君臨的事情,卻是做得不少。
葉君臨偶然擡頭,看見顏羞那嫵媚的眼神和起伏的雙峰,胯下的某處,瞬間撐起一個小帳篷。
顏羞見了,滿臉遮掩不住的得意。
樑不凡縱馬來到葉君臨的身前,與顏羞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談話的內容極爲猥瑣齷齪,饒是周圍的糙漢子聞見,也不由得老臉一紅。
兩人渾然不覺,越聊越開心,越聊越投機,突然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遠處的天空,飄來幾片烏雲。烏雲很大,大到遮住了半邊天空。
幾朵烏雲擠到了一起,傾盆大雨,瓢潑落下。
小路的盡頭,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劍士,慢慢走來。
男的腰間懸掛着一柄黑鐵劍,女的則是揹着一個一人多高的劍匣。
魏無忌見了,原本半眯的雙眼,猛然睜開。一直坐在馬車裡看書抄書的李悝,也掀簾走了出來。
“晚輩‘留劍閣’下任劍主‘封五湖’,得知魏先生出關,特來討教。”青年劍士說完,對着魏無忌,躬身行了一個子侄禮。
魏無忌面色凝重,全身玄力澎湃而出。
“一個‘半尊’,兩個‘巔峰玄皇’,還有一個‘高階玄皇’。”魏無忌的身後,李悝說道。
衆人面色大變,看來‘封五湖’的這次‘討教’,絕非是那麼簡單吶。
“轟隆!”
地面突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個身披褐色玄甲的少年,破土而出。
少年的手上,握着一柄短矛,矛尖上,塗抹着綠色的液體。
“‘五甲嬴政’!”
李悝大驚,手上飄揚起無數枝葉。
藤蔓像是數條毒蛇,一眨眼便包裹住了那褐甲青年。落地生根,青年的褐甲上,瞬間長滿了青色的樹苗。
身形一滯,再刺殺已無可能。
褐衣青年一甩身上的樹苗,再度鑽入到地面之下。
葉君臨深呼吸,方纔他曾在鬼門關的門口,轉悠了一圈。
魏無忌已經出手,手上的三尺風雷,在半空之中削散無數玄光。
封五湖手上的鐵劍由黑轉紅,顆顆赤紅色的火焰球,以他爲中心,四面擴散而來。火球落地,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個半尺深的大坑。
火焰烈烈,竟然在這瓢潑大雨中,點燃了兩旁的道路。
葉君臨的空間戒指中,那閃爍着的‘赤炎劍’,突然發出了一聲‘嚶嚀’,長劍破戒而出,懸浮在葉君臨的身畔,升騰起一陣陣火焰光幕。
封五湖的手上,那柄鐵劍,由紅轉黑。赤色的火焰,全部被‘赤炎劍’所吸附走了。
“是‘赤炎劍’!”封五湖的身後,一直未曾言語的女劍士,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呼,就像是一個久在南國的小女孩,終於見到了北方的飄雪。
封五湖明顯愣了一下,繼而那張黑炭般黝黑的臉上,露出兩顆潔白的門牙。
“翠花,你放心,俺一定給你搶回來。”
封五湖說着,手中的黑鐵劍,再度轉紅,層層火焰配合着陣陣劍罡,竟然將魏無忌逼退數步。
葉君臨微微詫異,恰在這時,地面再度裂開。那個身披褐甲的青年,破土再出。
這一次,他的手裡,拿着一張勁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