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中,寧寧從櫃子裡面隨手拿過兩件內衣,然後隨手關上門道:“我正要沐浴啊。”
陽頂天鼻端盪漾着女兒家特有的香味,因爲這個櫃子裡面,都是西門寧寧的衣衫。而且大部分都是貼身內衣。
“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寧寧柔聲道。
“哪裡晚了,我還經常後半夜睡不着鑽你的被窩啊。”焰焰嬌聲道:“我想念你大白羊一樣的身體了,想光溜溜抱着你睡不可以嗎?”
寧寧頓時面紅耳赤,低聲道:“你,你說什麼胡話?”
“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好不好?”焰焰嬌聲道:“你現在才知道害羞啊,裝作矜持,也太晚了吧。”
“好了,不許說,不許說了。”寧寧頓時羞愧欲死,因爲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自己是多麼的賢淑端莊,這種事情被一個男人聽去,那真的是太……
“好了,快說什麼事?我要洗澡了。”寧寧道。
“好啊,我們一起洗。”焰焰頓時要過來脫寧寧的衣衫。
寧寧趕緊四處躲避,道:“不要這樣,你都是成親的人了,怎麼還那麼瘋?”
聽到成親二字,焰焰嬌軀頓時一頓,停止了嬉鬧動作,在牀上坐下,輕輕一陣嘆息。
寧寧上前,坐在焰焰身邊道:“夫妻之間拌嘴是免不了的,但是怎麼可以說出決絕無情的話?再說陽頂天也只是想要……”
“姐姐,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焰焰忽然道:“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聽到這三個字,好嘛?”
“焰焰……”寧寧皺眉不快道:“他是你的丈夫!”
“寧寧姐,我來你的山谷就是爲了歡快和自由,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說他,好不好?”焰焰道。
聽到焰焰的話,想起櫃子裡面的陽頂天,寧寧頓時小臉發白,焰焰此時說出如此無情冰冷的話,對陽頂天的傷害該是有多大?
寧寧長長舒了一口氣,道:“焰焰,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付出很多,犧牲很多?是不是覺得陽頂天非常對不起你?”
沒有等到焰焰回答,寧寧道:“你錯了,一個男人最需要的是妻子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爲他付出和犧牲。你的每一次付出,每一次犧牲,看起來好像非常偉大,但其實每一次都是對他的一次踐踏。就好像不斷地在提醒他非常無能。”
“焰焰,你這樣的無私和東方冰凌的自私一樣,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傷害,甚至傷害更大。”寧寧道:“對於東方冰凌的自私帶來的傷害,陽頂天可以憤怒,可以仇恨。而你無私帶來的傷害,他只能溫柔應對,然後將這種痛苦咽回去。”
“寧寧姐,你倒是他的知己,類似的話,他也曾經說過。”焰焰道。
“焰焰,他是你丈夫這一點無法改變,你這一輩子還想要幸福嗎?想要的話,那就去愛他,支持他,理解他。”寧寧道:“最關鍵的是,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值得你去愛的男人。”
“什麼幸福不幸福?嫁給他我不奢望幸福,這只是我的命而已,我認了。”焰焰柔聲道:“在五年前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就已經認了。”
寧寧頓時無聲,她唯恐焰焰再接着說下去,對陽頂天的傷害會更大。
“姐姐,這是我們最後一晚呆在一起了,還要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嗎?”焰焰道。
西門寧寧驚道:“什麼意思?你已經決定要去幽冥海了嗎?”
“是啊,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走。”焰焰道:“他已經靠不住了,只能靠我自己支撐雲霄城的使命了。在幽冥海,他們或許可以讓我破碎禁錮的玄脈恢復,可以讓我回到五年前的天賦。陽頂天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人只能靠自己,其他任何人都靠不住。”
西門寧寧顫聲道:“只有五天時間了,你連五天時間也不給他嗎?今天他已經獵殺到了兩個妖核,幾乎丟了半條性命,但是你連讓他證明的機會都不給嗎?”
“獵殺五系妖核,然後進行突破,這只是他的幻魔而已,寧寧姐你見識比我多,你聽過這種突破的方式嗎?”焰焰問道。
寧寧一愕,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她確實沒有聽說過。
“我只知道,他現在還只是啓蒙者,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玄氣。”西門焰焰道:“他已經完全進入自我的世界,我喚不回來,我盡力了。而且,就算獵殺齊五系妖核就可以突破,那寧寧姐覺得以他啓蒙者的實力,能獵殺到冰系妖核嗎?能獵殺到電系妖核嗎?”
寧寧再次無聲!因爲確實完全做不到,光火系、風系就已經讓陽頂天傷痕累累了。
“就算他會失敗,你也應該等到五天後再走。就算他幻魔了,你也應該讓他自己清醒過來再離開。”西門寧寧道。
“可是,幽冥海的人明天就要離開了。”焰焰道:“天下人,無人知道幽冥海在哪裡的,錯過就再無機會了。”
“那你寧願相信虛無縹緲的幽冥海,也不願意相信你的丈夫嗎?”寧寧道。
“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焰焰道:“再說,天下人還有不相信幽冥海的嗎?它至少比陽頂天……”
確實沒有人會不信任幽冥海的能力,在神秘領域上幽冥海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世人傳言,他們甚至有起死回生之能。
寧寧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是的。”焰焰道:“你和孃親是我最捨不得的兩個人,我上半夜陪你,下半夜陪孃親,明天就去幽冥海。”
“那你走吧……”寧寧站起身,淡淡道:“你選擇離開雲霄城,那就當沒有我這個姐姐了。你既然連丈夫都可以不要,那我也沒有這樣的妹妹。”
“寧姐……”焰焰不敢置信道:“我們情如同胞姐妹,你竟然爲了他不要我這個妹妹?”
“沒錯,因爲我相信他,我欣賞他。”寧寧道:“從你們的第一個分歧開始,我就站在他那邊,我覺得他是對的。”
焰焰頓時呆了,眼淚忍不住流出,望着寧寧很久,道:“那好,那以後我就把他託付給你照顧了,姐姐,保重!”
然後,焰焰哭着朝外面跑了出去。
“你連陽頂天的最後一面也不見嗎?”西門寧寧大聲道。
“相見還不如不見。”焰焰停下腳步,然後又繼續朝外面跑去:“寧寧姐,你替我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焰焰跑出去之後,寧寧轉身趴在牀上,壓抑地哭泣。
陽頂天從櫃子裡面走了出來,走到牀邊坐下,見到寧寧美妙背影因爲哭泣,香肩在不斷地顫抖抽搐。
陽頂天伸手拍了拍她柔嫩的肩膀。
寧寧轉過嬌軀,用力抱住陽頂天,哭泣道:“對不起,對不起……”
陽頂天頓時溫香滿懷,然後輕輕拍打她的粉背,他很奇怪寧寧爲什麼會說對不起。但是陽頂天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慰西門寧寧。
哭了好一會兒後,寧寧離開了陽頂天的懷抱,淚眼婆娑地望着他道:“焰焰做錯了事情,希望你心裡不要怪她。”
陽頂天搖了搖頭道:“我說過,不管她做什麼我都不會怪她,不但嘴上不會,心裡也不會。”
寧寧忽然坐直了嬌軀,道:“陽頂天,你答應姐姐,阻止焰焰去幽冥海。”
陽頂天想了一會兒道:“如果幽冥海的人真的能恢復焰焰的玄脈,那對她還真是一件好事。”
“哪有那麼簡單,幽冥海亦正亦邪,焰焰這一去幽冥海,說不定就是進入地獄。”西門寧寧道:“你答應過義父的,一定要保護焰焰的,如果她都離開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還怎麼保護?”
陽頂天在心中問道:“師父,我應該阻止焰焰嗎?您知道幽冥海嗎?”
東方涅滅沉默了片刻,道:“欠了幽冥海的東西,十輩子也還不清。欠了幽冥海的債,每人敢布還清,還十輩子也要還清。”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陽頂天道。
陽頂天沒有去找焰焰,而是去了天賓閣見那個幽冥海的宋玉。
天賓閣,一處孤崖的頂端,是雲霄城爲了招待最高貴的客人而建的。
爬上山崖,走進天賓閣,陽頂天見到這個人。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目如遠山,俊美如玉,黑髮如雲,氣質如風。一身青袍,長髮沒有用任何束冠,而是隨意披在肩膀上,驕傲而又自然,瀟灑而又不羣。
“陽頂天。”陽頂天行了一禮。
“宋玉,閣下半夜打擾,有何貴幹。”對方淡淡道。
“聽說貴處能夠治療我妻子的玄脈?”陽頂天道。
“你妻子?”宋玉露出不解的表情。
“西門焰焰。”陽頂天道。
“她是你的妻子?可是我瞧她還是處子啊。”宋玉道,他這話算是說得非常無禮了,在別人丈夫面前說處女這種事情。
“這不關你的事情吧。”陽頂天道:“閣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妻子的玄脈是真的能治,還是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