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身影出現的一剎,引起了這院落中所有人的驚呼,他們沒有想到剛剛出現了一名離骨境的強者,而現在竟然又出現兩名離骨境的強者,雖然流雲城不小,但是這等修爲的強者,仍是十分罕見的,平日見到一人都是極難,想不到現在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三位。
墨蒼帶着木秋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之中,他見到那兩道破空而來的身影時,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那兩道身影是踏空而來,每一步都會跨出丈遠,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到了這木家的院落中。
“魏家主,救我……”
木空的眼中閃爍着厲色,他見到那兩道身影之後,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艱難的撐起身子,同時口中噴出一大口的鮮血。
來的這兩人都是中年男子,那魏家的家主身形魁梧,面色上帶着極重的煞氣,他抵達院落的時候,僅僅是對着木空隨意的瞥了一眼,隨後他的目光便投向了那間屋子。
在他的身側是一名身材相對矮小之人,此人的臉色極其的陰狠,雙目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但是當他看到墨蒼的時候,眼中卻是浮現出一抹驚訝,隨後那雙目便一直上下打量着墨蒼。
將木秋放下,墨蒼身上鼓盪這洶涌的玄氣,靜靜的懸在半空,與那二人對立着。
“木夫人,早就聽聞木兄重病在身,一直想前來探望,但是卻一直抽不出身子,想不到今日前來,竟然見到木兄辭別人世,魏某心中悲痛不已,若是有什麼需要,夫人儘管提出來,木兄在世之時,雖然彼此有些過節,但是人去了,這恩怨自然也就消散了,魏某能力有限,但是在這流雲城中還是有着幾分的威望,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夫人儘管差人來告知!”
這魏家的家主說話時,雙目不停的掃着四周,當他感受到這院落中衆人的那悲傷之氣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喜色,別人或許無法察覺,但是墨蒼卻將其看的清清楚楚。
他這番話說完,木家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這話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之前木家與魏家常年明爭暗鬥,一直想着壓過對方一頭,甚至將對方徹底剷除,而如今木家家主木戰身死,日後這流雲城便是魏家說了算了。
剛剛他的那番話意思已經很是明確,在流雲城中有事找他魏家,這不就是變相的再說,從此他魏家徹底接收了流雲城,如果木家還想在這流雲城待下去,那麼就要看他魏家的臉色行事。
中年婦人,此時已經醒轉過來,她的臉上帶着無比的悲痛之色,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故而,她看向魏家家主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仇恨之色,雖說她的情緒不穩定,身子也是有些虛弱,但她說話時卻是帶出婦人少有的剛毅。
“魏所,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今日的結果正是你想看到的吧,這一切也都是你一首導演的吧,成王敗寇,如今木戰身死,我們木家認了這結果。但是你這番做法也未免太過卑鄙了,你就是個無恥的小人!”
魏所絲毫不介意婦人的話,他指了指地上臉色蒼白的木空說道:“此事與老夫無關,這一切都是你的叔叔木空所爲,老夫
不過是順水推舟,僅僅是借用了桑兄一枚枯陽丹,以我們兩家的交情,木家的二家主開了口,老夫豈有不借的道理,桑兄我說的可對!”
魏所一頓的冷嘲熱諷,這話不僅僅使得木秋等人的臉色變得難看,連木空的臉上都是青紅一陣。
“嘎嘎嘎嘎……”站在魏所一側的中年男子爆發出一陣笑聲,他的聲音極其的難聽,像是夜梟啼哭:“魏家主說的對,木家二家主只是借用一顆丹藥,我桑鬼豈有不借的道理,說來這二家主的心可真是夠狠的,爲了一個衰敗家族的家主虛名,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大哥!這樣也好,如今他們兄弟二人,一個身死,一個重傷,倒爲我們省卻了不少的麻煩,這木家怕是過了今日就從流雲城除名了!”
這桑鬼的聲音難聽,說出的話更是令人作嘔,他的話說完,木空剛剛站起的身子仿若遭受雷擊,搖晃了幾下之後,他擡手指着魏所,顫聲說道:“魏家主,之前你答應我不會爲難木家的,我們說好的我幫你除去我大哥,這家主之位我來做,你怎能出爾反爾!”
魏所聽完,眼中的殺機一現道:“你弒兄,如此的狠毒,老夫怎會與你這豬狗不如之人共事,木兄在世之時,雖然我們之間有些怨隙,但不過是良性的競爭,而我與木兄更是惺惺相惜,即便是你做了這家主之位,老夫也會手刃了你,以慰木兄在天之靈!”
“你……你無恥……魏所你個卑鄙的小人,你言而無信!”魏所的一番話,像是重錘敲在木空的胸口,他神色搖晃着噴出兩口鮮血,隨後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暗淡。
他慘笑幾聲,搖晃着向前走出幾步,來到中年婦人的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斷斷續續的說道:“嫂嫂,是木空中了魏所的奸計,我不該聽信他的慫恿之語,你讓我送大哥一程,隨後我自裁於大哥的墓前謝罪!”
中年美婦的臉上浮現着絕望的神色,她的臉色因爲悲痛的原因變得無比蒼白,此時,在聽完木空的話之後,她虛弱的睜開墨嫣與木洛的手臂,向前走出幾步,來到木空的身前,她的右手猛的擡起,便要向着木空抽去,但是在半空卻停了下來。
她哽咽着,絕望着,口中虛弱的說着:“你哥哥有意將家主之位傳你,但是他知道你性子魯莽,想要多多讓你歷練一番,你自己想想,這幾年來木家的大事小事你哥哥插手過多少,他的用心你爲什麼不明白,爲什麼要與豺狼爲伍……”
美婦的話中並沒有嚴厲的責怪之色,像是敘述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般,但這異常的行爲更是讓一側的木秋與木洛揪心。
木空垂着頭,眼中不斷的躺着淚水,他的身上瀰漫着悔恨和悲傷,在美婦說完的時候,他跪着走出數丈的距離,來到那間屋子的門口,狠狠的向着地面磕了下去。
這一下,他的額頭上便溢出鮮血,但是他沒有停止,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一下下機械的磕着,口中更是絕望的嘶吼着:“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木家啊……”
這是他悔恨的咆哮,也是他懺悔的嘶吼,之前衆人對着木空恨到了極點,但是直到他是被魏所
利用之後,不免的又對他有些同情,而此時他的舉動,也讓在場的許多人感到無比的悲痛。
“木夫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還是節哀順變的好,你木家的家業不小,如今木兄已經過世,而賢侄也尚未成人,老夫念及與木兄的舊情,就不辭辛苦暫時先幫着你們打理木家在流雲城的產業,等到賢侄成人時,魏某在將這份家業歸還!”
魏所說着話的時候,從前院中涌入數十名黑衣人,他們一個個都是彪悍無比,手中提着長刀,在進入後院的一瞬,將木家的人便團團的圍住。
木家的人雖多,但是顯然這魏家的人是有備而來,這些人倒也不足爲懼,真正令在場人驚心的是魏所與那桑鬼,這兩人的修爲分明都是離骨境的強者,雖然自己這一方被少主請回的前輩也是離骨境,但是畢竟他只有一人,所以衆人的心在此時都是沉入了谷底,而有些人的臉色都是變得蒼白起來。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魏所似乎很是滿意,他朗聲說道:“諸位,木家家主如今已經過世,這木家的產業也將由老夫接收暫時打理,若是你們不嫌棄我魏家,便幫老夫一同打理這些產業,而若是有些人不開眼,站錯隊伍,倒是莫要怪老夫手下無情!”
他在說話的時候故意將身上的玄氣外放,那雄渾的氣息在鼓盪的時候,給人一種極其壓迫的感覺,木家的衆人在他說完之後,臉上都是浮現出猶豫的神色,有的人開始左右搖擺起來。
“你們……”木秋見到有人開始動搖,厲聲道:“家父生前待你們不薄,如今我木家遭難,你們竟然如此的不顧往日情意嗎?”
這些話說得那些人臉色青紅,許久,其中的一人鼓足勇氣,臉上帶着愧疚說道:“少主,家主已去,這木家也算是衰落了,我們也有家人要養,所以請少主體諒我們,就算是我們去了魏家,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也都會爲家主燒些紙錢,感謝他這些年的厚待。”
原本這些人還左右搖擺不定,但是有一人出聲之後,便有人附和,而他們也都是垂着頭,帶着愧疚之色走到了魏所身下的位置。
“你們……”
這樣的情景顯然出乎了木秋的醫療,他臉色猙獰的吼道:“劉管家……家父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做。你們都是無恥的小人,怎麼對得起家父……怎麼對得起木家……”
那說話的人正是木府的管家,此時聽到木秋的聲音,他的身子頓了一下,眼中浮現着掙扎的神色,隨後一狠心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雖然這些人心中有愧,此時聽到木秋說話也是無比的羞愧,但是他們知道,今日這木家算是徹底敗了,日後這流雲城將在沒有木家一說。
“秋兒……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中年美婦雖然也有些失望,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
有一人走出,便有兩人,不多時陸陸續續的走出四十多人,他們都是面帶羞愧的神色,走到了魏所所在的方位。
而剩下的人則是臉上帶着悲憤,紛紛聚集到了中年美婦的身邊,在他們的上空是墨蒼懸浮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