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戰身上的氣息變得無比的強橫,他凌亂的頭髮像是被風吹起,彪斥戰意的同時,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戰神。
在剛剛墨蒼和與桑鬼對戰的時候,魏所雖然一直防備着木戰的,但是它將那一邊的局勢都是收進眼中,特別是當他看到墨蒼一刀將桑鬼斬成兩半的時候,他的心中那恐懼的感覺瞬間蔓延起來。
他知道墨蒼的修爲要比桑鬼高,但是他沒有想到二人之間的差距竟會如此大,或許應該說,他沒有想到墨蒼的戰力竟是如此的恐怖,他自問也能將桑鬼擊殺,但是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更不可能僅僅是噴出一口鮮血,雖然他的修爲也是到了離骨的二重,了桑鬼的修爲也是在離骨一重的境界,並且是一重的巔峰。
可現在,那之前還狂妄無比的桑鬼竟然淪爲刀下鬼,只剩下他一人,將要面對兩名離骨境的強者。
莫說兩人,就是眼前木戰一人,他也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因爲木戰身上的氣息太過雄渾,顯然這墨蒼不僅將木戰的傷勢治好,更是令他的修爲做出了突破,因爲常年與木戰作爲對手,他知道在木戰受傷之前,修爲與他相差無幾,雖比他高上一分,但二人實際的戰力不分伯仲,不然這二人也不會爭鬥這些年,仍是沒有分出勝負。
正是如此,他纔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將桑鬼請回了家族,爲的就是剷除木戰,當時木空正好急着奪取家主之位,這正好合了魏所的心意,在讓木空哄騙木戰浮現枯陽丹之後,他本以爲憑藉他與桑鬼兩人,足以將木家剷平,但是沒有想到局勢竟然發生如此的變化。
望着木戰那沖天的戰意與殺機,魏所知道今日自己敗了,現在的他只有逃走一條路,並且還要期望木戰不去追擊,但是這流雲城他是沒辦法呆了。
想到此,魏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落之色,他懸空而立,向着木戰一禮道:“木兄,成王敗寇,今日魏某輸的不冤,希望木兄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過我家族這些人,魏某答應你,明日便從流雲城消失,並且永世不再找你木家的麻煩!”
木戰微微一愣,他望着魏所,看着這個與自己爭鬥了二十幾年的人,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嘆,魏所雖然具有野心,可也算的上是一條漢子。
魏所是自尊極強的人,這一點沒有誰比木戰更瞭解,他此時能說出這樣的話,木戰也知道他定然會從流雲城消失,因爲魏所平日素來最重承諾,原本他們二人能成爲至交,但是這些家族的恩怨將他們置於對立的位置,說到底,誰都沒有錯,都是爲了自己的家族,爲了自己的族人。
木戰微微嘆口氣道:“既然魏兄如此說了,若是我木戰不賣你這個面子倒顯得我木家欺人太甚,你走吧,只要你從流雲城消失,以往所有的恩怨,木某絕不再追究!”
木戰的回答在魏所的意料之中,他了解木戰的爲人,木戰雖沒有太深的城府,但是此人確實光明磊落的漢子。
但同時也出乎魏所的意料,說到底,今日這一切都是他魏所所爲,他沒想到木戰竟然如此輕易的便饒過了自己。
“多謝木兄成全,這流
雲城中的產業就算是我送給木兄,來回報這不殺之恩,魏某說道做到,明日我魏家定會從流雲城消失,並且絕不會再回來!”
“我們走!”
魏所說完之後,招呼了那些黑衣人之後,率先踏空而去,而那些人見到家主已走,也都是作鳥獸散,轟然退去。
“爹爹……”木洛將木戰的注意力拉回之後,帶着不滿的說道:“爹,你爲何要放走他,今日是你無事,若是有事的話,那麼我木家會被他從流雲城抹去!”
木戰溺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他笑呵呵的說道:“洛兒,你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魏所雖然可恨,但還不至死,再者說他離開流雲城,他魏家的產業都將劃入我木家,他也保證過永世不再回流雲城,這樣做就夠了!”
木戰慈愛的說着,見到木洛仍是有些不滿,繼續寬慰道:“洛兒,你有所不知,那魏山的孃親乃是赤炎城的大家之後,而百族學院正好在赤炎城之內,若是我將他徹底得罪,那爲父怎敢再將你們送到百族學院!”
說完之後,木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走到墨蒼的身邊一拜,沉聲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非前輩,我木家算是毀了,日後若是有任何用到我木戰的時候,在下絕不敢有任何推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墨蒼此時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他睜開眼望了望木戰,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那就是無需這般客氣。
就在木戰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木秋從那屋子中神色慌張的跑了出來,他顯得很是焦急,以他的修爲竟然險些跌倒。
“前輩……爹爹……不好了,龍晨他……”
“龍晨他怎麼了?”
墨蒼原本正在驅除體內的毒氣,之前木戰與他說話,都是沒有開口,但是當他聽到木秋的話時,忍不住從地上站了起來。
木秋滿頭大汗,說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慌張的說道:“龍晨他的氣息極其不穩定,一直在吐血,並且……並且……”
“並且什麼?”木戰此時也是急了,他非常明白龍晨此時若是出了意外意味着什麼,之前療傷的時候,他本以爲是墨蒼,但是當他醒過來之後,才知道爲自己療傷的是龍晨,並且因爲給自己療傷,龍晨自己遭受到了玄氣的反噬。
“爺爺……你快些過來,龍晨他……”就在這時,那屋子的門口,墨嫣出現焦急的喊着。
墨蒼與木戰對視一眼,都是臉色大變,他們來不及說話,匆忙的向着屋內奔去。
此時的屋內聚集着一堆的人,墨月和龍萱神色緊張的望着龍晨,她們二人的眼圈都是有些泛紅,一側的中年美婦也是眼淚汪汪,神色顯得無比的悲慼。
其他的人都是大多都是面帶悲傷,龍晨此時躺在牀榻之上,他的臉色煞白無比,眉頭緊緊的皺着,而他的胸膛時而劇烈的起伏着,時而仿若沒有了心跳與呼吸。
在他的向前和脖頸處的兩側,都是淤積着大片的血跡,那血跡未乾,顯然是剛剛流出不久,而在墨蒼與木戰進入屋子的時候,龍晨那原本看似沒了心
跳的身軀,猛的疊起,他的頭顱向後仰着,那額頭上沁出黃豆大小的汗珠,而他的雙眼在那一剎猛然睜開,直勾勾的不知看着何處,只是那雙目中沒有絲毫的神采。
他的身子疊起的一瞬,喉嚨中發出一聲聲壓抑的痛苦咆哮,他的面龐不斷的扭曲,形成無比猙獰的神態,特別是脖頸處的青筋,在那瞬間暴起,似乎他正承受着無法想象的痛楚。
在衆人心驚的時候,龍晨的身軀開始猛烈的抽搐,身上的經脈鼓動着像是有東西在裡面遊走,同時他的身上開始蒸騰出大滴的汗水,瞬間便將他的衣衫打溼。
衆人似乎都被龍晨的這幅樣子嚇傻了,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也就在衆人呼吸變得粗重的時候,龍晨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嘯,隨後那身子砰的一聲摔倒在牀榻上,同時他的口中接連噴出三口鮮血,那鮮血噴出之後,子半空灑落,將龍晨的面龐和胸前染得一片血紅。
墨蒼此時的傷勢尚未痊癒,但是他在見到龍晨的這副摸樣時,一個箭步衝到牀榻之前,將龍晨的左手抓在手中,略一感知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死灰。
“你們給他服用過什麼?”
墨蒼極少這般失態,他的吼聲在將衆人驚醒的時候,也將衆人震的一陣心驚。
“剛剛龍晨昏迷,我將凝神丹給他服了下去,我原以爲是他爲家父療傷,精神消耗過度所致,前輩,難道是這丹藥……”
木秋說道一半,那話再沒有說下去,因爲他看到墨蒼的目光竟像是要將他活生生撕了一樣。
“凝神丹……凝神丹……”墨蒼苦笑着,眼中的死灰之色更濃,少許他猛然回神吼道:“誰讓你喂他服下的凝神丹,你這樣會要了他的命!”
“什麼……”木秋口中驚呼,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死灰,雙目直愣愣的望着牀榻上不斷髮出低沉咆哮的龍晨,雙目中漸漸的蓄滿了淚水。
“怨我,這一切都怨我,是我……我不該答應他讓他來你們木家,哈哈哈哈,是我,是我害了他!”
墨蒼在此時像是瘋癲了一樣,他原本就有傷在身,此時因爲劇烈的情緒波動,觸到傷勢,也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出去……你們都出去……”墨蒼一遍遍的重複着,他見到沒有人動的時候,身上的氣息猛然一動,暴喝一聲:“都給我滾出去!”
墨蒼這暴喝震得衆人氣血一陣翻涌,但他們都沒有動,任憑臉色變得煞白,與此同時他們也都是知道了,龍晨似乎到了瀕死的邊緣,不然墨蒼絕不會這般失態。
“前輩……”最終還是木戰說出聲來,他望着龍晨面色上都是愧疚之感,對着墨蒼說道:“前輩,可還有其他辦法,只要能救醒小友,木某就算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墨蒼的情緒似乎有了些緩和,他曬然一笑,眼中透着絕望說道:“原本他受到玄氣的反噬,多修養些日子便能恢復,但是那一枚凝神丹卻是……”
說到此,墨蒼似乎不願正視現實,他閉上眼,兩行濁淚滑落的一瞬,口中絕望的道:“那顆凝神丹卻是會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