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緋扒在牆頭進退兩難,她也沒想到,牆外竟然比牆裡高了這麼多,而且還貼着牆還有一個排水溝。
下面早就挖穿了牆角鑽洞出來的肥貓,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腳爪,一邊幸災樂禍地等着那蠢女人自己掉下來。
“死貓,會挖洞爲什麼不早說,不會挖大點啊。”楚非緋吊在牆頭上,不敢鬆手,又爬不上去,一邊擔心這背街有行人路過,看到她的驚人之舉,一邊又想自己掉到排水溝裡,到時一身溼漉漉的,可怎麼溜回去。
說來說去,還是怪這個蠢貓,要是它能把洞挖大點,讓她一起鑽出去,她至於這麼不上不下的吊着嗎?
遠處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楚非緋心裡一急,拼命想爬回去,可是她那二兩力氣,吊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掙了兩下,不但沒爬上去,反而手一滑,掉了下去。
楚非緋一聲驚叫還沒發完,就被一隻有力的臂膀猛然攬住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一張輪廓分明,陽剛帥氣的臉,嘴角帶着嘲意翹起:“這又是玩什麼呢?前幾天還沒過癮是不是?”
看清搭救了自己的人,楚非緋臉紅了,掙扎着支起身子,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馬上,心裡鬆了口氣,忽然想起:“木大哥,你怎麼會剛好路過?”
杜子淇心裡暗哼了一聲,要不是他通過腕錶上的監視屏,發現這丫頭已經到了圍牆外面,急忙趕來,她這次是打算摔斷腿還是摔斷脖子?別以爲上次從懸崖上掉下去沒事,她就是女超人了。
杜子淇心裡越想越氣。攬着楚非緋細腰的手,就狠狠地勒了勒:“我要是沒有碰巧路過,你怎麼辦?”
楚非緋哎呦一聲差點岔氣,掙了一下,沒掙開,用手暗暗在那手臂上掐了掐,肌肉太硬掐不動。只好放棄。改了策略,討好地道:“還好木大哥經過,木大哥今天出去辦事嗎?”
杜子淇見小丫頭想掙掙不開。便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的樣子,心裡舒服了很多,手臂略鬆了鬆,一時又覺得這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似乎似曾相識。小丫頭身上有種淡淡的自然清香也直往他鼻子裡鑽,一時有些心猿意馬。忘了答話。
楚非緋還記得那天杜子淇變身的事,有些緊張,她到後來也沒想明白,那天的杜子淇怎麼就突然變身了。這件事她誰也沒告訴,連陸坤也沒有。
一則是陸坤太忙,每次見她也呆不了多久。就要匆匆離開,她沒機會說。二則,她覺得以陸坤的性子要是發現杜子淇可能會傷害她,搞不好就要除掉這傢伙。眼前這傢伙雖然變身時挺嚇人,但到底也沒有對她有實質性傷害,而且之前又救過她的命。楚非緋便決定自己小心點好了,反正這傢伙遲早要回二十四世紀,等他走了,不就萬事大吉?
杜子淇不說話,楚非緋也就沒敢再接着問,寂靜的背街裡,兩人坐在馬上相對無言。還是杜子淇先醒過神來,輕咳一聲:“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楚非緋一喜:“真的可以嗎?木大哥,我想出城。”
杜子淇皺皺眉:“出城容易,沒有腰牌再進城就難了。”
楚非緋得意地一笑,手中擎起一個小巧的腰牌,松木的質地,上面刻着一隻豹紋金睛獸,正是相府的標誌。
這是陸坤給她備下的,原想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倒成了楚非緋偷偷溜出府的利器。
杜子淇仰天嘆氣,這個陸坤有沒有腦子,慣孩子有這麼慣的嗎?不是,慣女友也不帶這麼慣的啊。
“你這樣遲早把自己的小命玩掉。”杜子淇冷哼一聲,撥轉馬頭,向街外走去。
走了兩步,楚非緋突然叫起來:“等等,木大哥。”
杜子淇勒住馬:“怎麼了?”又見楚非緋掙扎着要下馬,不明所以,鬆了手,將小丫頭送了下去。
楚非緋跑到牆角,搗鼓了一會,又跑了回來,笑眯眯對杜子淇道:“木大哥,我有話和你說。”
杜子淇覺得小丫頭臉上的笑很有問題,半信半疑地彎下腰:“什麼?”
楚非緋踮起腳,仰着臉:“再近一點。”
杜子淇看着眼前的小臉,心中一動,覺得小丫頭那狡黠的笑容不知爲什麼看上去那麼鮮活可愛,靈動的大眼彎彎,滿滿都是直白的算計,偏偏她自己還以爲自己僞裝得不錯。
杜子淇心裡好笑,帶着股自己都不怎麼明白的微醺,好像只要這小丫頭高興,陪她玩玩又何妨,她要是闖了禍他替她收拾,她要是遇了麻煩,他替她擺平,就算她想捉弄他,只要她開心就好......
杜子淇嘴角噙着笑彎下腰去:“又幹什......”話音未落,只覺得臉頰一涼,楚非緋哈的笑了一聲,就往後跳。
杜子淇閃電般的伸手將小丫頭的腰攬住,抱回了馬上,一手摟緊了她,一手摸摸自己的臉,好麼,一手的黑泥。
楚非緋笑嘻嘻地道:“木大哥太帥了,到大街上又被人圍觀,還是化點妝比較好。”
杜子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泥氣味難聞,也不知是多少年的沉泥,見小丫頭笑得得意,忍不住將手上的泥盡數塗到小丫頭的臉上,引來她的一陣尖叫。
罷了,還嫌不過癮,又按住小丫頭,用自己沾了泥的臉和她的臉一陣亂蹭。
柔軟的紅脣劃過他的臉頰,杜子淇僵了一下。眼前花貓似的小臉,讓一副旖旎的畫面閃過他的腦海,快得他來不及捕捉,卻覺得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楚非緋像一隻被猛獸按在爪下的貓,伸着脖子掙扎:“不要不要,我已經夠醜的了,不用啦!”
爪子一陣亂打亂蹬,倒是讓杜子淇醒了神,看着那丫頭的小樣,不禁笑道:“反正已經夠醜的了,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楚菲菲哭喪着臉:“不要,這樣怎麼見人。”
“那就不要見了。”杜子淇壞心地將楚非緋的花臉一把按進懷裡,同時一踢馬腹,馬兒嘶鳴一聲就竄了出去。楚非緋驚叫一聲,卻因爲馬上顛簸,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杜子淇的腰。
杜子淇心中一蕩,那馬兒飛馳得就更加癲狂了。
二人一騎就這樣馳出了背巷,院牆內的黑瓦上,卻翻身坐起了一個蒙面黑衣人,望着兩人馳出的方向罵了一句:“又被乾五那混蛋坑了,我早說監視這小丫頭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嘴上抱怨着,腳下卻運起輕功,穿房越瓦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