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這神龍蚌珠,到底是虛無縹緲之事,朕也是當個傳奇趣聞說說罷了。”皇帝淡淡地說着,將案上的摺子整了整,見吳義有些戀戀不捨地將那鱗甲放回了盒內,笑了笑道:“吳義,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鱗甲就賞了你吧。”
吳義大喜,跪倒謝恩,皇帝淡笑道:“罷了,不過是個玩物,對了,邵卿,朕聽說你的緋然居又出了個新玩意。”
楚非緋回神:“啊?自鳴鐘而已,不算什麼。”
皇帝挑脣一笑:“是麼?朕可聽說,這城裡的富商,趨之若鶩啊,還一個月只售三臺,那價格已經長到天上去了。”
楚非緋心思還在那巨珠上,嘴裡敷衍道:“這算什麼,這纔是開始......”
這時,四喜進來稟報道:“皇上,工部趙尚書同幾位閣老大人求見皇上,說是已經有了治理水患的人選,請皇上定奪。”
“哦?”皇上大喜:“趙德勝這些日子總算做出點事情,他舉薦的是誰?”
“回皇上,似乎是一個水務世家的新秀,名叫關定川。”四喜躬身回稟。
皇上想了想:“關家,嗯,治理淇水確實也有些年頭了,關家別的不說,忠心這一條,朕是信得過的,叫他們進來吧。”
楚非緋眼皮一跳,怎麼回事?又冒出來個關家?不是說趙德勝急得快上房了,朝中已經沒人了嗎?看樣子皇上今天叫她來,就是隨便聊聊天?看看稀罕東西?
不是,這要是讓那個姓關的去治水,這河道中挖出東西來。那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啊,那滾滾而來的銀子就要和她失之交臂了,楚非緋怎肯答應。
“皇上!”楚非緋突然朗聲道:“臣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皇上驚訝地擡眼:“哦?”這還是這丫頭第一次在他面前稱臣,皇帝心裡一時萬分感慨。
連那本來出去傳話的四喜也停住腳步,好奇地看向楚非緋,看她有什麼好主意。
吳義將那皇上賞的盒子夾在腋下,也看着楚非緋。嘴角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嘲弄。
楚非緋面不紅氣不喘地道:“臣也是剛剛想到。這淇水年年氾濫,拋開河道人爲堆壩造成的擁堵不談,這天下水系都彙集到淇水。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既然如此,何不人爲開挖渠道,將淇水引入乾旱的地區,一則緩解淇水的壓力。二則也是一項利農利民的好事。”
皇帝想了想:“這想法好是好,但是歷年堆壩引流。也用的是這個法子,但是似乎成效都不甚好,而且這堤壩年年被沖毀,也是勞民傷財......”
楚非緋截口道:“什麼堆壩引流。根本就是瞎搞。河水壓力分流,那堆壩是其次,引流纔是重中之重。臣觀書中的記載,不知是幾百年前出的那麼一個二貨。出了這個餿主意,又獻了堆壩的方法,那法子倒是沒錯,可惜只做了一半,後面的挖渠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河渠淺而窄,根本達不到引流的效果。那堤壩建得再好,也架不住淇水的洪峰啊。”
皇帝聽到此處,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麼說,邵卿知道如何正確地引流?”
楚非緋傲然一笑:“那是自然,皇上沒看到我那花神會上連接通衢河與觀景池的河渠嗎?臣敢說,就是通衢河的水再漲上一倍,那水也倒灌不進我的觀景池。”
皇上在龍案前踱了兩步:“朕想起來了,那河渠還是朕的禁軍替你挖的,朕依稀聽說,那河渠是上下兩層?”
楚非緋微微一笑:“不錯,不過臣設計這樣的河渠,主要是爲了過濾通衢河的濁水,二則也是防止汛期河水倒灌。如果是爲了引流而挖的河渠,就不用這麼麻煩,反而簡單了許多。”
皇帝興奮地道:“既然如此,一會邵卿便將這挖渠的方法告訴那關定川,這樣一來,這淇水的問題就有望解決了。”
楚非緋胸口一悶,怎麼她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便宜了那個關家的小子?
“皇上,這法子,不是那麼簡單說一說就能明白的。”楚非緋硬着脖子道。
正在興奮地來回打轉的皇帝驚訝地扭過頭來:“邵卿這是想親自去監督修渠?”
監督?那多麻煩。
楚非緋道:“臣是想......”
皇帝卻沒等楚非緋說完就道:“不行,那水患之處,通常多發瘟疫,邵卿是朕倚重的重臣,又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決不能親身涉險,親臨災區。”
楚非緋道:“臣不怕,皇上......”
“邵卿不必再說,朕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何況那淇水之中,還可能有未知的怪獸,如此危險的地方,朕怎忍心派邵卿前去,那淇水雖然是朕的心中大患,但也絕不能用邵卿的性命來冒險。”
楚非緋差點“熱淚盈眶”。我想去,我自己要求的行不行,皇帝你就行行好,讓我去吧,我的巨珠在等着我啊。
這時,一旁的吳義道:“皇上,如果皇上是擔心那洪水中的未知怪獸,微臣可以陪同邵大人一起前往,有微臣在定可以保證邵大人的安全。”
楚非緋連忙點頭,神情“懇切”地道:“不錯,吳將軍乃天佑第一武將,有他在,什麼怪獸都不足慮,再帶上數萬禁軍幫忙挖渠,何愁水患不除啊,皇上!”
皇帝沉吟:“邵卿這樣說,朕覺得也有道理。”
楚非緋連連點頭,可不是,太有道理了,就算沒道理,她也要說成有道理,反正這巨珠她要定了,有了這巨珠,她得少奮鬥多少年啊。
“可是這修堤挖渠,可不是小工程。”皇帝又道:“這數萬禁軍的開支也是個大項目,朕現在的國庫緊張,一時也......”
一提到銀子,楚非緋立刻警覺起來:“皇上,你不會是不想出銀子吧。”
皇帝微微一笑:“邵卿說的哪裡話來,朕有多少銀子,你還不知道嗎?這南疆的戰事一觸即發,北漠那邊又虎視眈眈,今年的軍餉朕還沒湊齊呢,哪有銀子來修渠。朕看還是讓關定川和趙德勝去想法子吧,幾萬兩銀子湊一湊,估計戶部還能擠出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