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非緋看到眼前那碗泛着詭異色澤的液體時,堅決地閉緊了嘴。不但如此,她還縮到了最裡面的牀角,雙手抱胸,盤膝而坐,明確地表達了不合作的態度。
“乖,喝了就好了,就這一碗。”杜子淇口乾舌燥地勸着。
楚非緋堅定地搖頭:“讓我死了好了。”
杜子淇氣結,盯着楚非緋半晌,突然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藥碗擱到一旁的小几上,然後沉着臉,開始脫衣服......
楚非緋猛然瞪大了眼:“你,你,你要幹什麼?”
“既然寶貝這麼不合作......”杜子淇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那我也就不必客氣了。”
“你,什,什麼意思?”楚非緋舌頭打結,腦子也變成了一團漿糊,她應該怎麼做?她是不是應該逃?還是乾脆順水推舟?
杜子淇目光沉沉地盯着楚非緋,修長的手指一個個解開了衣帶,楚非緋的小心肝開始不爭氣地越跳越快,最後一個衣帶解開的時候,她驚叫一聲捂住了眼,卻又從指縫裡露出點光,悄悄地偷看。
杜子淇嘴角微挑,雙手拉住兩片衣襟,猛然一分......
楚非緋怔住。
杜子淇扔掉上衣,緩緩地欺身上牀,指着胸前的一條可怖的黑色月牙形疤痕道:“這個,是在一個山谷裡找毒龍果時,被一條水桶粗的大蜈蚣咬的。”又指着覆滿了半條膀子的黑紋道:“這個,是在穿越雷霆之地時,不小心被三股閃電劈中,癱在泥水裡躺了半天才緩了過來,不過這電焦了的疤痕是去不掉了。這個,是在找最後的一味藥時,被......”
楚非緋低着頭啜泣出聲,捂着眼的指縫裡,涌出大滴的淚水。
本來還打算繼續介紹下去的杜子淇,微嘆一聲閉了嘴,探手將小丫頭攬進懷裡,緊緊地擁在胸前:“有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死定了,但是我就想着吧,如果我死了,寶貝怎麼辦?要是有人欺負她怎麼辦?要是她的病更重了怎麼辦?想到寶貝以後要孤孤單單,無依無靠地活在這個世上,我就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混蛋,我得活下去......”
楚非緋抽噎了一聲,不顧杜子淇上身光裸,猛然伸出手緊緊地反抱住了他。
杜子淇身子微僵,心裡暗叫一聲不好。果然下一刻,懷中的小丫頭不能抑止地顫抖起來,她的手指一點點在他的後背移動,低低的抽泣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
杜子淇心中大悔,連忙將小丫頭的手拉了回來,團在懷裡安慰道:“寶貝別擔心,會好的,肉會長回來的,疤痕也會不見的。”
楚非緋仰着臉,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流,哭得說不出話來。
杜子淇連連嘆氣:“唉,怪我怪我,我不該給你看的。”然後心疼地捧着小丫頭的臉道:“乖,別哭了,你現在身體承受不住,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你放心,那些傷口也就是看上去嚇人了一點,到時候我再找點什麼異果一吃,保管疤痕什麼的全沒了。”
異果......楚非緋想起當初異境中,那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異果,如果能再找到那樣的好東西,說不定這些疤痕真的能完全復原,只是進入異境需要那個金色椎體,而現在金色椎體在哪?海底神殿裡看到的影像又是指什麼?木大哥所拿的金色椎體,和她後來從黑色生物腹中拿到的金色椎體,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東西?
杜子淇感到懷中的小丫頭漸漸平靜下來,心裡一陣暗暗慶幸,想起自己又是脫衣又是訴苦的最終目的,連忙試探地道:“寶貝,咱們先把藥喝了?”
楚非緋心中一酸,默默地點頭。
杜子淇大大地鬆了口氣,忙趁着小丫頭沒改變主意之前,將那碗藥全灌了進去,又覺得小丫頭苦得眼淚汪汪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便心一橫,附上去替她將嘴裡“洗”了一遍。
楚非緋氣喘吁吁,眼光迷離,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卻使不出半分氣力,杜子淇盯着身下的愛若至寶的小人,眸光愈加暗沉,恨不能將之摘吃入腹,方能解刻骨的相思。
就在兩人幾乎擦槍走火之際,門外傳來了宋瑜的聲音:“大人,有人求見。”
楚非緋醒神,嗚嗚了兩聲。
杜子淇在脣齒之間含糊地道:“不要理他。”
門外的宋瑜等了一會,提高了聲音:“大人,是那個人求見,若是大人不見,我便趕他走。”
宋瑜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皇帝,楚非緋連忙嗚嗚有聲地掙扎起來。
杜子淇一肚子火氣地擡起身子:“什麼皇帝,理他做什麼。”
楚非緋有些無語,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就是這位敢這麼不避人地說了。杜子淇看着小人臉頰嬌紅,一邊斜着眼瞪他,一邊默默地繫着衣帶的樣子,甚是嬌媚,忍不住又想纏上去。
楚非緋連忙道:“來日方長,先讓我去看看皇帝要做什麼。”
一句來日方長,讓杜子淇心裡像灌滿了蜜糖,他滿意地眯着眼,幫着小丫頭將自己遮嚴實了,才重重地親了一口,放她起來:“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要做什麼。”
當楚非緋和杜子淇一前一後,從房門中出來時。宋瑜在楚非緋那還透着嫣紅的臉頰上一瞟,又看了看身後杜子淇那副甜蜜都快溢出來的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楚非緋垂着眼往院中走,實在沒有勇氣去看宋瑜那張八卦的臉。
屋前的空地上,皇帝背手而立,此刻回過身來,目光在杜子淇身上微微一頓,然後淡淡地落在了楚非緋的身上:“邵卿,現在可方便?朕,有些事想同邵卿商量。”
“啊,嗯,挺方便的。”楚非緋不自在地抿了抿鬢邊墜落的頭髮,心裡想着自己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比捉姦在牀也強不了多少。
“邵卿可願與朕一起出去邊走邊談?”皇帝淡笑着道:“這清晨石谷中的風光,倒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唔,那就走吧,楚非緋回頭安撫地看了眼杜子淇,便跟着皇帝沿着小路,慢慢往山上走去。
宋瑜袖着手,與杜子淇並肩而立,看着楚非緋和皇帝的背影越走越遠,扭頭瞅了眼杜子淇:“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你不跟着?”
杜子淇冷冷一笑:“跟什麼,他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宋瑜覺得這位杜大夫更加的高深莫測了。
ps:最近這章節名起的......作者自己也是羞愧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