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淇緊緊地盯着邵飛,眼底壓着隱隱的激動:“解毒之人?在哪?”
邵飛微微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教主所下的夢魄,結合了巫族的魂術和咒術,不是簡單的解藥就能解去的,尤其是咒術,是方家歷代相傳的秘術,只有方家有資質的人才能繼承。而這一代繼承了咒術的人,已經失蹤很久了。”
杜子淇的臉色難看起來:“你該不會是說方錦儀?”
邵飛面現沉思之色:“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你......也是那個世界的人?”
杜子淇煩躁地擺了擺手:“我只問你,你所說的解毒人是不是方錦儀?”
邵飛搖頭道:“不,我說的是教主的另一個女兒,方錦儀的姐姐方錦繡。她在教主失蹤後沒多久,也失蹤了。”
“可有什麼線索?”杜子淇狠狠地皺眉,說是有了解毒之人,卻偏偏是失蹤,又牽扯到陰暗的咒術,這種東西,就算是母親親來,也會覺得十分棘手。
“這些年來,我一直留意着方錦繡的消息,隱約是有方向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邵飛臉上的神色並不輕鬆:“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我會盡力去找能夠解毒的人,而非緋她......”
杜子淇眸光森森地盯着邵飛。
邵飛淡笑了一下改了口:“我是說邵大人,她心地單純,心思簡單,如今被皇帝誑進宮裡,還需你們多費心照看。”
“這是自然,不用你說!”杜子淇沉着臉道:“你引我出來,就是說這個?要是沒有別的事,恕不奉陪了。”杜子淇冷冷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邵飛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等一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杜子淇停住腳步,懷疑地回身,更重要?還有什麼比找到能解夢魄之毒的人更重要?
邵飛緩緩走上幾步,行至杜子淇身前,才低聲道:“是我們巫族曾經的大能做的一個預言。”
杜子淇皺皺眉,用眼神示意邵飛說下去。
“我曾經以爲那個預言會應在你的身上,如今看來怕是我弄錯了。”邵飛低低一嘆:“這個預言,大概會應到皇帝和方雪晴的身上。”
“到底是什麼預言,和非緋有關嗎?”杜子淇有些隱隱的不耐,他的寶貝不在他的視線裡,他就有些心神不安,而眼前的邵飛還在賣關子。
“這個預言,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邵飛略一沉吟:“當年巫族舊寨遺蹟,你曾經也到過那裡,應該也看到了山壁上的壁畫。”
杜子淇蹙起眉,凝思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我記得張守逸那傢伙好像說過,那壁畫畫的是神武皇后攻陷舊寨的事。”而他當時心思都在對岸那丫頭身上,根本就沒留意那畫上究竟畫了什麼,他倒是記得當時張守逸這個傢伙好像仔細看了好半天。
邵飛微微點頭:“不錯,陽面畫的,確實是神武皇后的事蹟,而陰面畫的,卻是大巫做出的五百年後的預言。陰面上的畫,一共有四幅,其中第一幅,畫的是花神會的盛況,這件事已經應驗了,第二幅畫的是一個女子投身火洞,這件事也應驗在了地下的鍊金場,第三幅畫,畫的是一個女子雙目流出血淚,這個我一時還參不透是什麼意思......”
杜子淇擰眉不語,他知道那是什麼,這件事其實也已經應驗了。這就是他給寶貝下印後,寶貝身體承受不了,徹底發作的那一次,而他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離了她遠赴異星,尋找奇藥。
“那第四幅畫是什麼?”杜子淇沉聲問道。
“第四幅畫,也就是畫上女人的結局,她死了。”
杜子淇心臟處驟然傳來一陣銳痛,他閉了閉眼,緩了口氣,目光如冰:“怎麼死的?”
“死在一片花海之中,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將女的擁抱在胸前,很顯然,是一對情侶。”邵飛語氣沉重地道:“我原以爲那畫上的男人就是你,你後來另結新歡,害死了邵大人,如今看來,那畫上的男女,應該是皇帝和方雪晴。”
“皇帝!方雪晴!”杜子淇眸中黑雲沉沉翻滾:“皇帝我不能動,宰了方雪晴這個賤人總行吧。”
邵飛連忙伸臂一擋:“慢着,杜子淇,且不說方雪晴其實是邵大人的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單就說邵大人現在被皇帝控制着,萬一皇帝一怒之下,要大人親手做出傷害你的事來,被夢魄控制的大人一定會照做的,你這是要大人清醒後,痛不欲生嗎?”
杜子淇低着頭咬牙道:“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知道這對狗男女最後會害死非緋,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着?”
“杜子淇,你要知道這世間的事,都是種種因果,而你們的時空穿梭,已經打亂了這種因果,大巫的預言最後到底是否會實現,我也說不準,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小心避免。”
當杜子淇回到石谷中央的木屋時,屋子裡十分熱鬧。
阿房抱着楚非緋哭得泣不成聲,吳義跪在地上,正在向皇帝回話,一旁還站着幾個人,似乎是緋然居的侍從,還有一個臉上有疤的小子,抱着胸,一臉不耐地站在一邊。
楚非緋看上去有些困惑,輕輕地拍着阿房的肩膀,眼睛在這些突然出現的人身上轉來轉去,見到杜子淇進來,連忙問道:“可追到那黑影了?”
杜子淇心情沉重,卻強自臉上露出淡笑來:“沒有,讓他跑了,想來是北漠的探子。”
楚非緋“哦”了一聲,低頭看向抱着她哭得抽噎的阿房:“這位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你......”
阿房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了楚非緋一眼,哭得更大聲了。
一旁的黎傑不耐煩地道:“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現在就出谷,讓那死蠻牛退兵。”
“等等!”楚非緋連忙道:“黎王子傑是吧?我只怕你現在去是羊入虎口,這兵不但退不了,你自己也是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