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捅了進去。
官熙垂立在身側的小白手,指尖輕輕顫抖。
她張了張略顯蒼白的小嘴兒,想要說什麼,可是喉嚨那麼酸澀啊,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景銘看着官熙脣色蒼白,心裡一處微微有些刺痛。
他想要替她說點什麼:“九叔,小嬸替着顧文溪嫁給您也是有苦衷的,您……您別對小嬸這麼兇,應該聽聽小嬸怎麼說。”
蕭九閻薄脣彎起一道冷漠弧度,面無表情道:“五十圈。”
“九叔!”
蕭景銘臉色微微一變。
五十圈就五十圈,就算是一百圈,他也要替官熙講話,“您不能這樣……”
“蕭景銘!”蕭景銘剛出聲,官熙出生制止了他,“行了,你不用替我說話。”
她抿了抿脣,停頓了好幾秒,才慢慢開口,看似平靜的小表情聲音發顫,“什麼理由都沒有用,是我一開始就騙了九爺。”
官熙擡了眸,烏黑大眼似乎有一層霧濛濛水汽,但隨着她眨了眨眼,那層水汽好像就沒了。
官熙有些艱難的牽了牽脣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九爺,對不起,是我一開始就騙了您,對不起。”
她的脣色太過蒼白,要哭卻又強撐着笑容的表情讓人瞧着會心碎。
蕭九閻薄脣嗡動,要說什麼,大手緊緊握着,就那麼面無表情淡漠看着官熙,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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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館。
蕭景銘、官熙和顧文溪坐在客廳沙發上。
顧文溪和官熙兩個人一人一邊坐着,隔着一段距離。
蕭景銘坐在官熙旁邊。
蕭家一個小傭人泡了茶,端上來。
小傭人看着坐在沙發兩邊的女孩兒。
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容。
剛纔九爺突然帶着兩個小太太回來,現在兩個小太太坐一起,小傭人分不出誰是誰。
小傭人猶疑了一下,把一杯熱茶放在蕭景銘面前,輕聲細語恭敬道:“大少爺,您喝茶。”
蕭景銘沒什麼表情,懶懶應了聲:“嗯。”
她說完,把另外一杯茶端放在官熙面前,說:“太太,喝茶。”
官熙拿起茶杯,捧着手心裡,她對着小傭人笑了笑,說:“謝謝。”
小傭人趕緊說:“太太您客氣了。”
小傭人又把另外一杯泡好的茶放在顧文溪面前,也是剛纔那樣的話:“太太,您喝茶。”
小傭人叫官熙是太太,叫顧文溪也是太太。
小傭人的這個稱呼聽得顧文溪心花怒放。
她學着官熙的樣子,雙手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說:“謝謝。”
小傭人也趕緊回道:“不客氣。”
蕭景銘大手端起面前茶杯,正喝了一口茶水,聽到小傭人喊顧文溪太太。
年輕的大男孩一張俊臉當即冷了下來,他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杯和桌子碰撞發出聲音。
蕭景銘冷聲斥道:“喊她喊什麼太太?搞清楚,我們蕭家現在只有一個太太,就是坐我身邊的這位。”
蕭景銘的訓斥讓小傭人嚇了一跳。
她端着托盤,有些手足無措地應道:“是,大少爺。”
蕭景銘沉着臉:“該喊誰太太,現在明白了嗎?”
“大少爺,我明白了。”
小傭人誠惶誠恐,趕緊兒朝着官熙鞠了個躬,恭恭敬敬喊了句太太。
官熙對着小傭人微微笑了笑,輕聲說:“你先下去吧,別放在心上。”
“是,的……太太。”小傭人說,趕緊退下。
顧文溪見着蕭景銘這麼維護官熙,心裡很不爽,火氣蹭蹭就上來。
蕭景銘這話怎麼說的,蕭家只有一個太太,她現在都已經進來蕭家坐在這裡。
在九爺有可能把她認回當蕭太太的可能性下,蕭景銘這不是赤-裸裸在打她的臉嗎?
“蕭少爺。”
顧文溪小白手握着茶杯,她目光盈盈含着淚,看向蕭景銘:
“您非得這樣嗎?剛纔那個小傭人只是叫了我一聲太太,又沒有什麼錯,您就非得兇她嗎?”
蕭景銘冷冷看向顧文溪,聲音也冷:“她叫你太太,就是錯。”
顧文溪臉色一變。
頓了頓,蕭景銘又道:“顧文溪,你之前不想嫁給我九叔,在國外不好好呆着回來做什麼?現在想回來取代官熙成爲我小嬸?”
顧文溪被蕭景銘的話一噎,她咬了一下脣,嗲着聲委屈地說:“蕭少爺,我知道在學校的時候您就不喜歡我,但是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取代官熙?這話不對吧,當時九爺明明要娶的人是顧文溪,就是我!要不是官熙說她想要嫁給九爺,我也不會心軟讓官熙代嫁,是,這是我的錯,但再怎麼說,也該說是官熙取代我吧。”
“小嬸取代你?”
蕭景銘嘲諷一笑,這笑容無比的冷蔑:
“顧文溪,收起你楚楚可憐的這一套,以前在學校你做的什麼我還不清楚?省省吧,我九叔不會吃你這一套的。明明是你見我九叔癱瘓不想嫁,讓官熙來替嫁,現在又跟我說什麼官熙想要嫁給九叔求你讓給她,你以爲我會信?”
“蕭少爺,我不知道我妹妹跟你說了什麼,但是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顧文溪咬着脣,一雙美眸哀慼盈着淚。
這模樣當真看起來是我見猶憐,彷彿她真的被冤枉了一樣。
她說:“當時九爺來我家下聘求娶,我雖然沒有真人見過九爺,但是在電視上也見過多次,原本我顧家在桐城就排不上號,我是配不上九爺的,九爺有權有勢,又……又長得好,如果不是官熙來找我說她想嫁給九爺,我怎麼會不答應呢?”
“顧文溪!”
蕭景銘聽着顧文溪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一股火騰的竄了上來。
這個女人在學校的時候他就很厭煩,現在他發現他對她的厭惡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他要再說什麼,被坐在一邊的官熙出聲淡淡阻止了:“小侄兒,算了,別再跟她多費脣舌。”
“可是小嬸……”
蕭景銘咽不下這口氣,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官熙,也厭惡顧文溪。
這會兒聽着顧文溪顛倒黑白的話,他怎麼能不氣。
官熙淡淡問:“你在這裡跟她爭贏了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