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奧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樓九夜完全沒料到熊浩回來這麼一招,暴熊傭兵團直接放棄了跟不夜的比賽,而且是團長熊浩在比賽還沒有開始之前,親自宣佈的!
樓九夜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從加入不夜開始,她一直就知道,不夜遲早會有一天要對上暴熊傭兵團,只有得到桑木鎮首席的傭兵團,纔有資格去混元城進行最後的競爭。
而等到這一天到來了,樓九夜卻越來越緊張了!真正能夠看出不夜成色的無疑是暴熊傭兵團,這支老牌勁旅比不夜當初的崛起要穩定的多,現在也是一直穩步發展,沒有大風大浪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他的抗壓能力也非常出衆。
樓九夜就是想要這樣的一支隊伍來試驗一下不夜一個月特訓的結果到底怎麼樣,結果……這丫的竟然直接棄權了!
她簡直想上去揪着他的領子狂吼……誰特麼的給你的權利棄權啊!誰給你的勇氣不戰而退啊!到底是誰啊!專門在她這麼緊張的時候,讓熊浩說出這種讓人噴水的話來!
冷傲風在一邊擔心地看着樓九夜的嘴角抽搐着,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他都要擔心她會不會立刻暴走……
樓九夜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慢慢啓脣一字一頓道:“熊大哥你是認真的麼?!”
熊浩被那兇殘的眼神嚇了一跳,嚥了下口水纔好不容易擠出句話:“是啊,不夜是當之無愧的首席,看昨夜的戰鬥就知道了……”
“你竟然也去偷窺了……”樓九夜扶額無語。
“你們動靜太大,後來更是要地震了似的,怎麼可能不吸引人去圍觀啊。”熊浩可不覺得樓九夜有低調的打算,拍着心口似乎很是後怕的感覺:“要是那種能造成地震的玩意兒炸到人身上來,一百個老熊也不夠你玩兒的……”
“別這樣說……自然不會用在熊大哥身上的……”樓九夜哽了哽喉嚨,眼神愈加悲憤了……
“好了,那個裁判幹什麼呢,趕緊宣佈結果吧,我們暴熊棄權了!”熊浩哈哈大笑,指着一臉呆滯的裁判大吼了一句,嚇得那裁判差一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裁判抹了把額頭的虛汗,頂着全場無數的噓聲宣佈不夜獲勝,接下來的頒獎儀式和宣誓儀式什麼的樓九夜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大小姐,你要去哪裡……”冷傲風不知什麼時候也跟在了身後,看到樓九夜神情詭異地行走,路徑越走越奇怪,還小心翼翼地躲着什麼人的樣子,不由奇怪地問道。
“哎呦我勒個擦!嚇死我惹!”樓九夜嚇了個踉蹌,匆忙向前兩步才穩住腳步,衝着身後的冷傲風一聲低叱:“想幹啥,想要我短命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不幹壞事有什麼好怕的。”冷傲風無語地莫了摸鼻樑,張嘴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幹壞事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幹壞事啊!”樓九夜頓覺無力,狠狠咬牙道。
“有可能是你正向幹什麼壞事呢?”冷傲風仔細推理了一番提出了可能性結論。
“……請你圓潤地滾開。”樓九夜差點一掌扇過去,教他怎麼運用智商解決問題,敢情都解決到她頭上來了啊!
冷傲風抿嘴彎了脣角,似乎覺得這樣炸毛的樓九夜終於有了點這個年齡該有的小情緒,手掌下意識地想去揉她的頭頂。
樓九夜像是看流氓一樣瞥了他一眼,敏捷地躲開他的手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看那邊茶坊第二個窗口坐着的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什麼人?”冷傲風看過去,卻並沒有發現那個窗口有人,不有狐疑道。
“什麼……啊!臥槽,被他逃了!”樓九夜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拽着冷傲風向着小巷外邊跑,但還是晚了……
“你們果然跟了上來……哈哈哈……”那嘶啞的聲音有些耳生,但是當冷傲風看到那張從拿下的兜帽裡露出來的臉,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楚華?”
“不錯,正是我。”樓九夜一直跟蹤着的正是楚華,他換了套相當低調的黑色長袍,連臉都蓋在黑色兜帽裡面,要不是樓九夜對於他體型體態感到熟悉,也不會真的追上來。
“這麼確定我會認出你?”樓九夜這時候也收起了那種漫不經心的情緒,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特意讓你看到了我的側臉,即使是一晃而過,想必你也能夠捕捉到吧?當然也有想過你認不出,不過有的是方法把你引出來……”楚華眉宇間一片陰鬱,似乎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囂張跋扈的模樣。
“引出來做什麼?你還能殺了我不成?”樓九夜不是沒想過他會回來復仇,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就算是來複仇也是被自己揍回去的命。
“我承認我殺不了你,但是……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痛不欲生。”楚華露出猙獰的笑容,惡狠狠地看向樓九夜,帶着特殊意味的眼神將她從頭看到腳,似乎在扒下她的衣服一般:“我們耀眼的傭兵大小姐似乎忘記了,傭兵的手段可是不講什麼文明的哦……”
“你這喪家之犬還想做什麼!”冷傲風心中陡然騰起一股怒火,這自命不凡的大少爺楚華不禁三番五次找樓九夜的麻煩,現在還敢用這麼暗示性的眼神看着她!
冷傲風銀白色的戰甲上陡然生出一股澎湃的戰氣,手中的風嘯劍悍然出鞘,帶着一往無前地氣勢直取楚華的脖頸!
楚華站在那裡不驚反喜,像是絲毫不在意冷傲風的進攻,而是哈哈大笑道:“來啊,來殺我啊!不是輕而易舉麼?!”
樓九夜驀地察覺到空氣中一縷不同尋常的波動,急忙提醒道:“傲風小心!有埋伏!”
“反應速度不慢嘛,不過還是晚了……”楚華輕輕嘆了一句,好整以暇地看着冷傲風還沒攻到自己面前,空中陡然浮現出一張巨大的黑色掌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扣在了冷傲風的額頭上。
冷傲風手中的長劍甚至握不住地掉在了地上,整個人瞬間如同從水利拎出來的一樣大汗淋漓,雙手捂着頭慢慢跪倒在牆邊,顫抖着發出嘶啞的吼聲。
樓九夜想要衝過去看看情況,但是理智告訴她現在絕對不能去,雙手狠狠握成拳頭,控制着心中的衝動,精神力已經定位了剛纔出手攻擊的一人。
“來殺我啊,不是恨不得除月狼而後快麼?”楚華扭曲的臉上帶着欣然笑容,似乎看着冷傲風忍受的痛苦能夠轉化爲他的快樂!
“月狼已除,你以爲你是什麼,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樓九夜冷冰冰地說道,這楚華簡直是接二連三地做了觸動她逆鱗的事情。
現在竟然還在她的面前,傷了冷傲風!
她樓九夜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竟然敢動她的人,而楚華還有那暗處隱藏着的人竟然敢當着她的面,讓冷傲風陷入這種折磨人的疼痛!
不可饒恕!
“我會慢慢地,將你麼不夜也瓦解!我要讓你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感覺!”楚華永遠不能忘記在那皎白的月光下,自己的父親,自己一直當做靠山無所不能的父親,竟然被這個少女談笑間化成了灰塵!
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將樓九夜撕成碎片!
“原來在爲這件事情報復麼,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樓九夜聲音愈加冰冷,而臉上的笑容慢慢綻放開來:“楚驚天會死,全都是因爲你任性妄爲,因爲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惹到了不能惹得人!因爲你錯誤地相信了一羣只會隱藏在暗中的變態!”
樓九夜接二連三的毒舌中,敏感地察覺到似乎從空中的某幾處發出了一陣輕微的波動,滿意地彎了彎脣角的,看向面色蒼白的楚華:“歸根到底,楚驚天會死都是因爲他有這麼一個愚蠢而又自大的兒子!都是因爲你!”
話音未落,樓九夜手中的黃金色魂霧驟然翻騰而起,同時熊熊燃燒着的黑色火焰也從眉心處出現,隨着那抹火焰的出現,樓九夜明顯感覺到對於黑暗婚禮的探測更加靈敏了!
躲藏在暗處那些眼睛在黑色火焰出現的瞬間呼吸全部一窒,隨即波動的更加厲害!沒錯,那就是黑暗聖魂!
暗處一共三道氣息,有兩道似乎有點熟悉,應該是凌晨時分將楚華從亂戰中救走的那兩個人,兩人都是跟樓九夜差不多的二階魂導師。
而另外一道新出現的氣息卻有些捉摸不透,至少也是超過了五階魂導師的存在!
樓九夜這個時候別無選擇,只能將黑暗聖魂暴露出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明顯是幽冥教在桑木鎮的殘部。
即使是兩個人也對付不了……樓九夜心裡默默想着。
果然,耳邊傳來梟冷淡卻可靠的話語:“我在。”
黑色的魂霧升騰而起,黃金色魂霧化爲利劍,樓九夜一頭長髮無風自動,身上的月白色長袍在黑色和金色的交映下竟顯得格外耀眼。
她輕輕地一掌拍在冷傲風的後頸,讓他陷入昏迷能夠減少被疼痛折磨的難受,那種黑暗魂術中最惡毒的詛咒即使是她也要花費一些功夫才能破解,但是現在沒時間!
“梟,我來對付他。”樓九夜看到梟不聲不響地就想引開那不知深淺的黑衣人,趕緊叫道。
梟頂多是三階魂導師的樣子,對上那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自己的話……應該還可以勉力一戰:“快點解決那兩個人!”
梟看了一眼樓九夜嚴肅的神色,默然無語地攔住了兩個二階魂術師,手中的冰寒之氣更加霸道了!
樓九夜直接面對的那個黑衣人似乎並不急着出手,反而是慢條斯理地摘下了頭上的兜帽,籠罩在陰影中的臉竟然是……
“竟然是……!”樓九夜緊緊擰住了眉頭,雖然心裡一直猜測着,幽冥教滲透進帝國學院是肯定的,但是面前這人竟然是她曾在帝國學院見過一面的一位火系導師,這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看來管寂雪的老師容雁天,帝國學院的副校長,另一個身份**不離十就是聖騎士或者說幽冥教背後的主使人,看來以後這樣衝突的場合並不會少了……
樓九夜還沉浸在驚愕中,那黑衣人也沒有動手,而是露出一絲笑容:“樓九夜,在帝國學院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沒想到啊,有了光明系這麼罕見的魂力以後,竟然還是光暗同體,連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你了……”
“廢話這麼多!”樓九夜被他奇怪的語調搞得有些心緒不寧,手中的黑色魂力悍然祭出,誰曾想那據說只有三階魂導師水平的火系導師,竟然是隱藏了驚人的實力,在幽冥教內部的地位也絕對不會低了!
他輕鬆鬆地揚起手臂,一片夾雜着紅色火焰的黑霧擋在身前,直接將樓九夜那一掌之力化解掉,好整以暇地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麼心急做什麼,老夫話還沒有講完呢……”
“沒必要聽你的話。”樓九夜冷聲打斷道。
“這可不好啊。”黑衣人比樓九夜的品階高了太多,從剛纔那一出手看出來的實力至少有五階,而他似乎不想直接咬了樓九夜的命:“你都不好奇我們是怎麼找到桑木鎮來的麼?”
“不。”樓九夜勉強接下了黑衣人隨手扔過來的黑暗箭矢,咬牙切齒道。
“你明明就很好奇不是麼?”黑衣人語氣帶着戲謔,甚至有點調侃的意味:“你難道不想知道另一半聖魂在哪兒麼?雲家的傳人?”
樓九夜聽到雲家的傳人時終於渾身一個哆嗦,被黑衣人揮舞着的黑暗長槍掃到了手臂,吃痛地咬了咬牙。
“你差不多已經想到了吧,桀桀桀桀……”黑衣人惡劣地停頓了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道:“沒錯,就是我們偉大幽冥教的聖子,聖騎士傭兵團的團長,年輕有爲的管寂雪大人。”
樓九夜的臉色蒼白下來,她不知道黑衣人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這種預感在她繼承了半個黑暗聖魂的時候,確確實實有了非常清晰的預見,不然她也不會希望得到傭兵大會的冠軍,得到那充滿着光明力量的獎勵——聖光黎明!
但是現在黑暗聖魂的事情已經暴露,再用聖光黎明壓制也是於事無補,頂多就是消滅自己身體內的不平衡罷了……樓九夜咬緊了牙關,她不相信,不相信管寂雪會出賣自己……
他明明是那麼風光霽月般遙不可及的男子,美好地彷彿不應該存在在人間,她和他也曾感覺心靈相通心有靈犀,那個被她引爲知己的男人,怎麼會出賣她……
樓九夜眼中含着凶煞,豁然看向兀自大笑的黑衣人,手中的光明魂力和黑暗魂力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啊你這個瘋子!你自己也不想活了麼?!”黑衣人陡然色變,要知道,相對魂力的相撞本身就是非常危險的,即使是一個人身體內同時存在兩種相對的魂力都是定時炸彈。
就像水火同體的樓欽鳴,就要極力保持兩種魂力不會互相侵擾,而比之水貨更加絕對對立的光明和黑暗魂力,作爲兩種已經絕跡的王道魂力,若是碰到一起去,那絕對是世紀大爆炸的結果!
梟也驟然頓住了身形,隨機用更快的手法連續擊向兩個二階魂術師,冰寒之氣帶着暴躁的攻擊力直接將兩個黑衣人如同糖葫蘆一樣貫穿起來,定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他轉身想都沒想,就衝進了一片光明和黑暗交疊爆炸開來的重重光幕之中,睜大了眼睛搜尋着拿到纖瘦的身影。
黑衣人直接被那近在咫尺的爆炸炸的血肉模糊鮮血橫飛,而樓九夜自己也陷入了無止境的連環爆炸之中,甚至連神智都有些模糊。
不斷撕裂開的皮肉將疼痛傳到她早已麻木的心裡,手掌上被炸的皮開肉綻,身體上也被切割出了無數傷口,好在她還沒有真的要跟黑衣人同歸於盡,在身前豎起了至少十多道光幕阻擋爆炸波。
饒是如此,爆炸的餘波也讓她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短短一天時間內連續兩次抽空精神力,讓她的識海難受地縮了起來,引得她不斷的乾嘔。
就在她朦朧了視線的時候,似乎看到一道銀色光影突然闖入了眼簾,男人精緻的黑色長袍被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炸裂的空氣搞得亂七八糟,他卻絲毫不在乎地四處尋找着什麼,臉上的銀色面具也有些歪斜,卻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
“……哥。”樓九夜不知怎麼回事,看着他那樣焦灼的神色,那跟樓欽鳴形似的體型,不知不覺就叫了出來,這一下一發不可收拾,竟是忍不住地一聲聲喚着:“混蛋啊……樓欽鳴是個大混蛋……”
梟似乎聽到了隱約的聲音,急忙向這邊衝來,聽到她不斷的抱怨聲似乎先是鬆了口氣,緊接着聽清了她說話的內容,本來要拉住她的手臂似乎瑟縮了一下,然後才猛地一下將她已經癱軟在地的身體摟在懷裡,快速向爆炸圈外面跑。
樓九夜模模糊糊的印象中似乎聽到了一陣奇異的鈴鐺聲響,黑衣人那張血肉模糊的扭曲的臉上好像展開了猙獰的笑容,梟的表情大變之下,一把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後一擋。
即使隔着梟的身體,樓九夜飄蕩在眉心處的黑暗聖魂都被引得一陣動盪,讓她原本就虛弱的精神力更加捉襟見肘,樓九夜幾乎是四名咬着舌尖讓自己保持着清醒狀態,才勉力穩定住就要跳脫出去的黑暗聖魂。
而擋在她前面的梟雙手平平一攤,迎上黑衣人夾雜在一片火焰光芒中的黑色魂力,語氣平平道:“你的攝魂鈴沒用。”
攝魂鈴,榮耀時代用來找出各系聖魂的寶物,早已經在天魂大陸上滅絕痕跡。
黑衣人手中的小巧黑鈴鐺正是幽冥教珍藏的暗系攝魂鈴,黑衣人的本事還不到家,黑暗魂力無法單獨催動暗系攝魂鈴,被迫無奈只能加進去火焰魂力!
樓九夜強撐着眼皮子看着他手中的攝魂鈴,那小巧的黑色鈴鐺竟然就像是在自己眼前一般,那一陣陣響起的鈴鐺聲更是震耳欲聾。
“捂緊耳朵,閉上眼睛。”梟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
樓九夜緊緊捂住耳朵,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似乎看見,梟平坦的雙手上竟然產生了微弱的火苗,將黑衣人注入暗系攝魂鈴的火焰魂力吸了出來!
“該死的!你又是什麼怪胎!”黑衣人脣角溢出鮮血,在樓九夜徹底閉上眼睛並捂住耳朵之後,梟手上的火苗更盛了起來,不僅吸收着暗系攝魂鈴中的火焰魂力,甚至還抽取着黑衣人身體內的火焰魂力!
暗系攝魂鈴因爲缺少太多的能量,作用更加打了折扣,再加上樓九夜已經捂上了耳朵閉上眼睛,幾乎已經影響不到黑暗聖魂。
黑衣人不甘心地大聲嘶叫着加大了火焰魂力的輸出,卻只能徒勞無功地奔向梟的手掌,他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沒用的,別妄想了。”
“今天算是老夫大意了!等你們來混元城,來混元城要你們有來無回!”黑衣人看出現在的戰局對自己非常不利!急忙收起了攝魂鈴,伴隨着一道煙霧消失在了半空中。
梟原本挺拔的身形在看不到黑衣人的影子之後慢慢鬆了下來,喉嚨上下動了動將涌上嗓子的血嚥了回去……
轉身快速地抱起樓九夜的身體,一個急轉直停纔在巷子的牆壁上,射出了爆炸圈子!
樓九夜被摟在他寬闊的懷中,射你下意識地放鬆,手臂離開了耳朵,立刻覺察到他急促的喘息聲,還有身上暴動的氣息,手指觸及的地方一片溫熱,鮮血不知何時已經浸染了他身上的黑色長袍,將銀色滾邊染上了妖異的橙紅色。
她驚詫之下快速擡起頭,卻只看到他臉上微微有些歪斜的面具邊緣,似乎露出了熟悉的臉部線條……正在她想要伸手去確認的時候,精神力猛地一空,眼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梟慢慢緊了下手臂,看着她緊皺着眉頭暈過去的臉龐,過了好半晌,才抱着她走到冷傲風暈過去的地方,放出了戒指內一枚小巧的紅色信號彈。
陽光下黑曜石一般閃着刺眼光澤的巨大城牆破土而出直插雲霄,尖翹的穹頂似乎要將整個天空都戳破,天空中掛着如火驕陽,午後的空氣帶着熾熱而躁動的氣息。
高高的城門上方掛着一塊不知什麼材質的黑色石板,上面用蒼勁有力的古體字鐫刻着‘混元城’三個大字。
城門口列隊的傭兵身上都佩戴着獨獨屬於傭兵工會聯盟的標誌,他們身上的甲冑都是特殊製成價格不菲的高級貨,而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樣的精緻模樣,這讓來回行走路過的傭兵們都是一陣羨慕。
偶爾有駐足下來仔細探查的,無不被那些傭兵嚴厲注視着灰溜溜離開,不敢在城門口停留半步。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着8階以上的實力,卻只是擔任守門的巡邏任務,由此可見傭兵工會聯盟有多深厚的實力底蘊。
這幾天混元城不斷涌入各個城鎮的傭兵,各地的傭兵大賽初賽都已經結束,紛紛從灰域的各個角落前往混元城,而傭兵工會爲了保證大賽期間,來自各個地區的傭兵團能夠‘和諧’相處,也是派出了五倍於平時的巡邏隊伍。
遠遠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造型古怪的隊伍,人數在百人左右,身上都是各種顏色看起來有些滑稽搞笑的混搭裝備,但是細看每一件裝備,卻又都是看不透的材料,折射的光線都有着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隊伍的最前面,一個白衣小公子騎着一匹8階的黑風烈焰馬,俊俏異常的眉目間顧盼生姿,脣紅齒白很是惹人注目,鬆鬆披散着的長髮在後肩輕輕束了起來,綁着青白色的緞帶,跟白色長袍上的青色龍形暗紋相映成輝。
在那小公子的旁邊是一位身形挺拔的青袍魂術師,身下是一匹體型巨大的7階清風狼,清風狼的脖子邊上掛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青色長弓,在清風狼縱躍的時候閃爍着耀目的光芒。
停下竊竊私語的傭兵越來越多,都對着這隊人馬指指點點,當看到隊伍中後部分那奢華的銀色綢幔擋住的轎子時,更是爆發出一陣更加熱烈的議論聲。
守門的傭兵隊長盡職盡責地上前攔住了越來越近的隊伍,見那白衣小公子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倨傲,而是很配合地下了黑風烈焰馬,拱了拱手朗聲道:“桑木鎮,不夜傭兵團。”
“喂就是他們吧?不夜傭兵團啊,三年多前……”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不是聽說後來受到了什麼大的打擊麼?”
“聽說今年的預賽他們勢如破竹啊。”
“唉,我哥們就是桑木鎮的,聽說不夜今年強勢崛起,都是因爲他們的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什麼大小姐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就是個非常厲害的少女,聽說被傭兵團上下尊稱爲大小姐呢。”
“傳說啊畢竟就是傳說,你們看着隊伍中哪裡有什麼女人……”
“說不定就在那轎子裡呢?”
“也是啊!真想看看那大小姐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據說還是個美人胚子呢!”
三三兩兩的議論聲傳入了那白衣小公子的耳朵,引得他微微一笑,轉向議論聲最響的那邊看了看,才轉回頭看向那攔住自己的隊長:“這是資格證。”
傭兵大賽期間,超過五十個人的隊伍進混元城,都要接受排查,或者出示混元城傭兵工會辦法的傭兵團證書,證明自己的傭兵團是在混元城註冊的。
或者是出示參賽資格證明,也就是各個城鎮選上來的參賽隊伍。
這兩種情況是可以破例帶着五十個以上的人進入混元城的,其他的情況都不允許進入,實行全城戒嚴政策。
“可以了,進去吧。”傭兵隊長很是認真地看了看那白衣小公子的臉,才揮手示意身後的傭兵讓出一條通道。
那白衣小公子似乎沒察覺一般徑自笑笑,翻身上了黑風烈焰馬,揮手命令身後的傭兵們跟上,便帶着傭兵團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混元城,只留下那些議論聲紛紛,在他們還沒有進入到傭兵工會爲傭兵團提供的宿營地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不夜傭兵團,三年前曾經在灰域盛極一時的名字,經過三年近乎頹敗的休整期以後,再次強勢迴歸!這次他們有可能在傭兵大賽上取得好成績麼?
這是所有人心裡共同徘徊的一個問題。
路人的指指點點絲毫沒有影響到那白衣小公子的脾氣,他自始至終臉上都掛着甚至可以稱得上和藹可親的笑容,禮貌地迴應着衆人的注目禮,清雋秀雅的氣質更是迷得那些見慣了粗魯傭兵的姑娘們芳心直跳。
當然,姑娘們並沒有能夠湊到眼前去,不然就會聽到那白衣小公子很破壞形象的話語。
“你看我說了吧,絕對是看我的人比較多,要是我是個男人,那估計這個世界上會多出很多愛而不得的可憐姑娘……”
“大小姐,請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的開玩笑。”
“本小姐沒開玩笑!”
“……請大小姐自重!”
“已經很重惹!最近正想着是否要開始減肥……”
青色魂術袍的男人一臉青黑色,將臉瞥向一邊,幽幽地瞅着那些向着白衣小公子投去愛慕眼神的姑娘,心裡默唸三聲‘阿門’……願主保佑這些瞎了眼的姑娘……
“君無棲,你是不是在心裡說本小姐的壞話!”白衣小公子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沒有。”
“爲何我想打噴嚏,一定是你在念我。”
“這個理論我從未聽過!”
“那我現在告訴你也不遲。”
男人再次一臉青黑色轉過頭去,嘴脣蠕動了一下,餘光看到左前方的茶樓二樓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緊接着就聽見身邊的白衣小公子語調怪異道:“我去會個朋友,你給我看好了傲風,不要讓那傢伙隨便亂跑。”
“……喂,大小姐要去見……誰?”男人懊惱地皺了皺眉頭,看向已經快馬加鞭直接衝進了茶坊後院的白衣公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呀呀真是囉嗦地一逼,原本是多麼沉默是金的冷麪俊公子啊。”白衣公子一邊感慨着,一邊下了黑風烈焰馬,撫了下衣上的褶皺才施施然走進了茶坊,直接走上二樓,卻沒想到被小廝給攔了下來。
“這位公子,二樓被整個包下來了,您還是……”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白衣公子朗聲清嘯一聲,衝着小廝身後的二樓高聲喝道:“燕東離,你一個人不無聊麼?我來陪你啊?”
那小廝驚了一下,剛想講白衣公子暴力攆走,就聽見身後響起溫潤清冽的嗓音:“讓她上來。”
白衣公子得意地挑挑眉,繞過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廝,慢騰騰爬上了二樓,撇嘴抱怨道:“還真是大排場啊,出來隨便坐坐都要清場子,這麼大的地方一個人坐着不會孤單麼?”
“現在不是有你了麼?”坐在窗邊的男人換了一身紫金色長袍,肩上和腰間特殊設計的盤紋圖騰很是惹眼,頭頂的金色冠子束起了如墨長髮,顯得一絲不苟。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夾着一個小巧的茶杯,胳膊肘依靠在窗棱上,臉上被茶氣蒸騰起的霧氣一打,顯出一種朦朧的美感,使得他原本就風光霽月猶如神祗般的容顏更加有種只應天上有的感覺……
“九夜,你這一身真是……”這男人正是在混元城呼風喚雨,甚至跺一腳連傭兵工會都要抖三抖的s級傭兵團,東方傭兵團團長燕東離,他此刻微微偏過頭來,如水眼波帶着莫名的情緒將白衣公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脣邊擒起一抹淺笑。
“方便行走嘛。”白衣公子倒是不客氣,好像跟燕東離已經認識很久的養子,自己給自己砌了杯茶,閉着眼睛品了一口,才慢慢開口:“不過也有不想出風頭的緣故啦。”
“看看那還愣在原地的姑娘們,你這是不想出風頭?”燕東離笑出聲來,指了指窗外彷彿時光凝固了一般的大街,不夜傭兵團都過去很久了,那些姑娘們還久久徘徊在茶坊之外不肯離去。
“人艱不拆懂麼?就是人生已經很艱難了就不要拆穿本小姐了!”翻了翻白眼,那白衣公子很是慪氣地從戒指中掏出一把摺扇,很瀟灑滴甩開來搖了搖:“怎麼樣,我這做戲也是全套,夠敬業吧?”
“看來我這灰域第一美男子的稱號,還是讓給九夜小姐比較妥當。”燕東離脣邊笑容愈加溫柔,眼神帶着氤氳的潮氣。
“承讓承讓。”
沒錯,這個在城門口就引起巨大騷動,並且從進了城門就開始‘搔首弄姿’裝瀟灑扮風流的白衣公子就是樓九夜!
此刻她毫無形象地坐在燕東離對面,悠哉地啜飲着茶,微眯了眼睛似乎對現在這種忙裡偷閒的時光很是享受。
“不夜似乎是最遲一個到的。”燕東離看着樓九夜還是有些蒼白的臉色,眼神中帶着一點憂慮。
“哎呀,還不是因爲碰到了可惡的小鬼……花了些功夫。”樓九夜撇撇嘴,想到了什麼讓人特別無語的事情,摸了摸下巴:“聖騎士傭兵團最近……有什麼動向麼?”
要不是那該死的幽冥教的殺手,她也不會直接暈過去了好幾天,等到再醒了已經錯過了探查梟的身份的機會,雖然她覺得自己絕對不會眼花,但是梟一口咬定自己只會冰魂術,這讓她很是鬱悶。
那天……明明看到他用了火系魂術,而這個世界上,能夠實現水火同體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她那‘便宜哥哥’——樓欽鳴。
樓九夜無比確定的一點是,梟一定有事情瞞着她,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想要探查的真相,這都已經構成了她對他愈加高漲的探究興趣!
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該死的……幽冥教!也就是聖騎士傭兵團!要不是因爲他們的突襲,冷傲風也不會重傷到需要一個月才能被強制安置在馬車上上路,而她也不會因爲冷傲風受傷而腦子一抽使用了黑暗聖魂,導致過度抽取精神力,直接超額透支!
好吧她知道這些事情都是遲早的事,因此而耽誤了出發的行程,這纔是不夜傭兵團最後一個到達混元城的原因,而正式的比賽開始時間,就在三天以後……
“我真的不想這麼高調的,真的。”樓九夜眼神真摯地看着燕東離,微微嘆了口口氣:“要不是被事情耽擱了,不夜應該是最早到的……”
最後一個到達混元城的也就算了,還只差了三天就要開始比賽……這是**裸地在嫌棄傭兵大賽的節奏咩?跟那些早一個月就到達混元城各種適應比賽氣氛的傭兵團一比,不夜傭兵團真是太不積極了!
“好了別去在意那些形式主義。”燕東離微微笑着,看着神情懊惱的樓九夜,從戒指中取出一個玉盒,推了過去:“看看,能用上吧?”
“咦?禮物?”樓九夜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精雕玉鐲的清淺白玉盒子,有些忐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這燕東離不會是看上自己啥了吧?
“算是吧,要拒絕也看看再說。”燕東離自始至終都非常淡定從容,好像沒有事情能夠影響到他,外界的波動也不能干擾他的情緒。
樓九夜原本想拒絕的話溜到了嘴邊,又因爲他的話而嚥了回去,忐忑地輕輕打開盒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裡面的東西有些反應不過來……
白玉盒子中正正放着一個金光閃閃的小王冠,王冠的每一個尖頂都別出心裁地鑲嵌着一枚小指甲蓋大小的黃金色魂晶,那種劉棱形剔透的光澤顯然是超越了凡品,步入極品行列的魂石!
而整個王冠在晶石光芒的淡淡暈染下,更是閃爍着星河一般璀璨的光,樓九夜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撫摸着那王冠的表面,感受到那微微帶着磨砂感覺的顆粒觸感,眼中的亮光更勝,擡起頭求證:“這難道是星雲砂?”
燕東離眼神中劃過一抹激賞,似乎是非常欣慰樓九夜的毒辣眼光,點頭道:“是榮耀時代時一位光明大能的配件。”
樓九夜心頭情緒萬千地握着這枚至少是靈品以上的王冠,手掌握起又鬆開然後又握起,如其反覆了三四次,最後燕東離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蓋在她手上,將她手指一根根合攏:“收下吧,我留着也沒什麼用。”
“這個肯定很珍貴啊!你也得來不易吧,我……”樓九夜還是很忐忑,無功不受祿,她要是拿了燕東離的東西,以後有什麼衝突的話必然要遷就一些的,而且到時候傭兵大賽上也免不了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這麼多年我也只見過你一個光系魂術師,不給你還能給誰用呢?”燕東離也沒想着樓九夜會一下子就收下,微笑着分析厲害關係勸解着:“還是你不相信我的人品?覺得我會藉此要求你做什麼?”
樓九夜吞了下口水,沒敢說她還真的是很懷疑這一點……
當然看着燕東離明顯受傷的表情,她還是沒有說出口,原本想要拒絕的心也動搖了幾下原告敗退:“好吧好吧,這次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哦!以後有什麼好處一定想着你的!”
若是有旁人在場一定會笑掉大牙,燕東離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帶領着曾經的東方軍團參與過真正的戰爭,後來又組建了東方傭兵團長年佔據整個灰域傭兵團首席的人!
樓九夜只是個剛剛恢復生氣的不夜傭兵團的什麼大小姐,甚至還沒有成年,會有什麼燕東離看得上的好處!
若是讓他們知道樓九夜的龍戒裡躺了多少好東西的話,那些叫囂的人一定會一個個都把舌頭咬掉,但是樓九夜並不打算就這麼把戒指中的好東西拿出來還了這個人情。
因爲……龍戒的秘密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幽冥教一直都在追蹤着龍戒鳳戒的使用者,這從蕭自在那裡就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樓九夜現在身上不僅有龍戒,還有幽冥教同樣窺測的黑暗聖魂,所以龍戒的秘密在她帶領着不夜傭兵團強大起來,甚至要跟東方傭兵團並肩或者超越東方傭兵團的時候,她才能放心的使用龍戒。
在黑暗聖魂已經被覺察之後,她更要小心隱藏給自己帶來無窮機遇的龍戒!
“這句話我記住了。”燕東離煞有介事地相信了樓九夜的話,然後敲了敲面前的茶杯:“涼了,倒掉吧。”
樓九夜這才發現自己的那杯茶已經涼掉了,不過她完全喝不慣這個世界的茶水,覺得跟自己原來喝過的濃縮飲料差不多味道,聞聞都覺得反胃,趕緊搖手製止了燕東離要給她沏茶的動作:“哎呀不要了,我完全無福消受這種高檔的東西……”
“你真像她。”燕東離愣了一下,然後慢慢放下了茶壺,眼神中露出了那種熟悉的迷離之色。
“你又想起那個鬼……你姐姐了?”樓九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還好剎住了話頭,她還記着那天算是他們第一次並肩戰鬥吧,他親手殺死了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化爲鬼王的姐姐……
“你很像她,她死去的時候也是你這麼大。”燕東離看着樓九夜的面容,語氣輕柔,似乎是在緬懷:“願意聽我講個……可能會有些狗血的故事麼?”
“來,喝杯茶潤潤嗓子慢慢說。”樓九夜對這個故事好奇很久了,狗腿地沏了杯茶推過去,撐着下巴眼光灼灼地看着燕東離。
燕東離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稍微調整了下坐姿,才慢慢說道:“鳳月國和出雲國的第一場大戰爆發的時候我還只有十三歲,父親作爲帝國的大元帥南征北戰多年早已積勞成疾不堪重任,我便主動請旨替父出征。”
“就在臨上戰場之前,琴姐給我送了碗下了**藥的湯,然後穿上了我的鎧甲,代替我去了前線。”燕東離手指緊緊壓在茶杯上,產生青白色的瘀痕:“等我醒了以後,被老管家直接鎖在了後屋的地下室裡,堅決不允許我去找琴姐,後來差不多過了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纔有機會從後屋跑了出來,一路緊趕慢趕等到了前線,卻只聽到鳳月戰敗琴姐戰死的消息……”
“我不相信,從小練功夫的時候,師父就常常說琴姐錯生了女兒身,功夫要比我出色的多,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了……”
“後來,我找了半年多,終於在無量森林深處的一個鮮爲人知的部落找到了琴姐,她果然沒有死,但是武功盡廢精神萎靡……”
燕東離說到這裡語調有些顫抖,端着茶杯的手指彎曲了下,醞釀了很久才慢慢說:“琴姐說,鳳月國之所以會失敗,全都是因爲有了內鬼,不僅奪了她的兵權,還將她廢了戰氣!”
“她好不容易跑出來卻又誤入了無量森林深處,好在有這個部落的人救了她,才撿回一條命來。”燕東離的眼神中猛地涌出一股凶煞之氣:“那內鬼隱藏身份的功夫及其老道,我們秘密回到鳳月帝都後並沒有找到那個下黑手的人,直到第二次兩國大戰……”
“這次我主動帶兵出征,誓要將出雲國擊敗,收回被割讓的三座城池,這場戰爭先期異常順利,就在進展極快的戰況下我開始放鬆了警惕……”燕東離慢慢壓低了聲音,狠狠擰着眉頭道:“內鬼再次泄露了我們的軍機,但是我還是抓不到這個人,他似乎並不是想要鳳月國直接戰敗,而是想要戰爭一直僵持下去。”
“就在那個時候我開始懷疑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在鳳月國的地位極高,我又沒有明確的證據……”燕東離說到這裡,眼中的痛苦已經無法自抑:“我眼睜睜地看着我洛家軍每天都在死人,死傷越來越慘重……”
洛家軍!鳳月帝都世代爲將的洛家!
樓九夜腦海中猛然閃過一段資料,沒錯,這個洛家簡直太有名了……在鳳月帝都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洛家軍,不知道洛家被譽爲雙生戰神的一雙兒女。
男的叫洛東離,女的叫洛西琴。
樓九夜看向燕東離……不,他應該就是傳說中已經戰死沙場的洛東離,眼神中帶着不可置信的光彩。
燕東離慘笑一聲看着樓九夜,慢慢地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接下來的事情你已經猜到了吧,薩爾鎮一戰,原本是個必死之局,而琴姐再次代替我慨然赴死。”
“鳳月國敗了,第二次敗在出雲國腳下,割讓了數十座城池才得以停戰,而對外宣稱的雙生戰神在兩次戰爭中身死,其實都是琴姐!”燕東離說到這裡已經有些哽咽,艱難地說着:“而我眼睜睜地看着琴姐在我面前被殺掉,卻只能手腳僵硬地被埋在屍體堆裡……”
燕東離猛地雙掌砸在桌面上,桌子上頓時出現了兩個寸深的手掌印,他雙眼爆射出駭人的光芒:“是鳳月國殺了琴姐!不然琴姐怎麼會因爲怨念太重而不能往生,痛苦地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是鳳月國放棄了洛家軍,才讓薩爾鎮成了我十五萬洛家精兵的埋骨之處!”
“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