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宴會上的十四爺

太子爺胤礽和太子妃瓜爾佳氏看上去十分般配。太子雖然長相普通, 年紀略長,卻生的一身細膩白皙的皮膚,明黃色的太子袍配上這膚色, 貴氣十足, 眉眼間還看得出幾分康熙爺的味道。太子妃則雍容華貴, 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 卻端的是大氣富貴的氣勢。

胤礽的周圍簇擁着衆阿哥和福晉, 在這樣熱鬧的場景下,仍然能一眼認出。胤礽微微笑着和衆人一一招呼,沒有太過倨傲, 卻也沒有自降身份,一切拿捏的十分恰當, 讓人十分舒服。

這樣子的太子, 肯定不會是什麼草包庸人。能讓康熙爺立了這麼多年的太子, 除去對先皇后的深情,太子的才能也是能得到肯定的。

胤禩一行人款款走到太子爺面前, 幾個人相談甚歡。胤礽優雅尊貴,胤禩溫潤如風,胤禟高傲華麗,這三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無比美好,最頂尖的宮廷畫師也無法畫出這三人的美好和氣場。

這時胤禛也漸漸走近, 對着胤礽行禮。幾番閒聊下來, 唐心九竟然發覺, 原來是胤禛和胤礽比較親近。

衆福晉此刻基本都走往了女眷那一桌, 胤禟卻還拉着唐心九的手不肯放, 瀾月和他塔喇氏在旁笑道,他塔喇氏更是打趣道:“九哥, 你是怕我們一衆福晉吃了你的福晉不成?”

他塔喇氏的話讓胤禟微微尷尬,露出了些許不好意思的表情,惹得一衆見慣胤禟高傲模樣的阿哥福晉鬨堂大笑。胤禟燦燦的放開了手,胤礽一邊笑一邊打量着唐心九:“九弟妹長的可俊俏,看着甚是親切。”

“太子殿下,九弟妹長得像圖雅格格,你可不就覺得親切嗎?”大咧咧的他塔喇氏脫口而出。旁邊的胤祺氣的直拽他塔喇氏的裙邊,他塔喇氏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回望胤祺。

胤礽收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唐心九。一時間有說有笑的一羣人瞬間冷了下來,瀾月見氣氛不對,忙拉着唐心九和他塔喇氏離去。

她們三人走到位置之後,發現基本都就坐了,就差她們三個人。唐心九環視了一圈同桌的人,發現她只認識瀾月和他塔喇氏。其他女眷一一和她們三個人打過招呼,沒有人多說什麼,每個人都安安靜靜的坐着,等待着宴席開始。

唐心九擡着頭看向胤禟那邊的方向,那邊的對話似乎已經結束,三三兩兩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夜幕降臨,康熙爺,老佛爺姍姍來遲。所有受邀的內眷齊齊起身,集體行禮。一開始衆人都有些拘謹,不怎麼說話。待宮中戲房的青衣花旦唱了幾首戲文後,場面纔開始漸漸活絡起來。

康熙爺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和坐在身旁的宜妃,德妃,惠妃等人相聊甚歡。席間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宜妃遙遙指了指唐心九,康熙爺擡眼朝她看來。

宜妃朝唐心九使了使眼色,笑吟吟的朗聲道:“董鄂氏,還不上前來給你皇阿瑪瞧一瞧。”

聞言,唐心九忙起身站在中間,給康熙爺行禮,康熙爺瞧了又瞧,道:“老九的媳婦兒,你怎麼好像長的和朕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了。”

唐心九心中大驚,害怕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回皇阿瑪,兒媳婦兒之前大病一場,在鬼門前關走了一圈,多虧阿瑪和胤禟奔波,幫我找到良醫治好了病。因爲這場大病,好些人都說我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你也是受苦了。”康熙爺聽聞,竟也沒有深究,只是瞭然的點點頭,朝着身旁的宜妃道:“多準備些補品給老九媳婦兒送去,好好養養身子。”

宜妃自然是欣喜的應允。

老佛爺在一旁也深以爲意,微笑着點頭說道:“是該好好補補,老九要趕緊給哀家生個孫子。”

“老九家兩口子長的如此俊俏,生的孩子肯定俊。”

一時間話題竟圍繞着唐心九和胤禟展開了,說了好一會兒。

德妃溫柔的笑着附和着,唐心九卻覺得她有些怒氣。在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着胤禟的時候,搶到了一個空檔,說道:“皇上,轉眼也快年底了,小十四的婚事也該定下日子了。”

康熙爺沉吟片刻,看着德妃的笑顏,點頭說道:“確實,十四的事是該辦了,過年前辦完,倒也了一樁心事。”

德妃忙道:“十四,還不過來敬你皇阿瑪一杯,傻愣着做什麼。”

“哈哈,怕是聽到要娶福晉了,心裡開心的吧。”

胤禎坐在那,視線卻一直在唐心九的身上,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他眼裡的痛苦和怨憤。此時聽到德妃和其他人如此說話,舉着酒杯就晃晃悠悠的走到康熙爺面前:“皇阿瑪,兒子還小,不想那麼早成婚。”

“胡說什麼,過了年也要十六的人了,你四哥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兒子都生出來了。”德妃臉上帶着薄怒,用埋怨的語氣責怪着胤禎。

“九哥不也纔將福晉娶進門嗎!”胤禎昂着頭犟道。

“嘿,就知道編排你九哥,你九哥那是因爲董鄂氏生病了。”

“九嫂身體看上去不錯的樣子,至少我每次見到九嫂都很精神。”胤禎憋了那麼久,終於沉不住氣,開始隱隱試探。在他眼裡,唐心就是唐心,不是董鄂氏,她變成董鄂氏,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原因。

康熙爺是多麼精明的人,在胤禎這陰測測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奇怪的意思,不怒自威的說道:“哦?”

唐心九一聽心中大叫不好,胤禎可要害死她了!

胤禎被康熙爺那威嚴的一眼瞪的嚇在了原地,不敢接話。一向沉穩的四阿哥胤禛舉着酒杯,似醉非醉的對着胤禎,唐心九一看那畫面就知道胤禛要推波助瀾了。

胤禛聽人提了一天的圖雅格格,估計心裡都氣壞了。胤禟明明和她說胤禛喜歡圖雅這件事只有少數幾個阿哥和妃嬪知道,可是她怎麼覺得除了沒心沒肺的他塔喇氏,其他人全都知道。

胤禛此時不戳輪胎,就對不起他今天聽到的那麼多聲圖雅了。

果不其然,胤禛開始暗戳戳的煽風點火了:“十四弟,你和你九嫂好像很熟悉嘛。”

胤禎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哥,剛要說話,就瞧見胤禩冷冷的瞪着他,胤禎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胤禩對自己這幅表情,瞬間酒醒,打了一個寒顫,道:“九嫂長的俊俏,看着親切。”

胤禎自己把話給圓了回來,不想也不敢再說什麼,索性回了自己的座位,又蒙着頭喝了起來。

瞧着胤禎這彆扭樣子,惠妃掩着嘴,一臉笑靨的打趣道:“小十四該不是看上你的九嫂了吧,哈哈。”

一邊的榮妃也跟着道:“小十四別心急,你福晉生的也俊俏,是你額娘千挑萬選的好姑娘。”

“你們吶,說的我們小十四都害羞了。”

“成了親可不能再叫小十四了,該叫十四爺了。”

榮妃宜妃惠妃德妃幾個妃子和老佛爺幾個女人笑做一堆,不停逗着胤禎。阿哥們和福晉們也舉杯共飲,暢快聊天,好不快活。氣氛再度活絡起來。

整個席間,唯有被衆人打趣的胤禎沉着一張臉,不停的灌着自己酒,時不時看向唐心九所在的方向,卻也沒再說一句話。

因爲被胤禛和胤禎擾亂了思緒,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康熙爺若有所思的眼神。如果知道錯過這一幕,而會導致將來的種種,唐心九一定會多注意康熙兩眼,可惜,沒有如果。

家宴散場後,衆阿哥帶着各自的福晉踏上了歸家之路。因爲席間盡興,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醉了,酒量好的還只是微微踉蹌,酒量差的就只能靠太監侍女們扶着了。

胤禎吵嚷的推開了自己的身邊的太監,非要鑽到胤禟這邊來,嘴裡不停的叫着要跟胤禟回府。唐心九站在旁邊都能聞到他身上撲面而來的濃重酒味。

胤禟扶着額,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不停鬧騰的十四弟。

“秦敘延,送十四爺回去。”

豈料胤禎倔脾氣上來,說什麼也不肯走。喝醉酒的他氣力還是很大,死拽着轎簾不肯鬆手:“你們不送我去九哥那,我自己走過去!”

“哎,真是……”胤禟又好氣又好笑,不停的搖頭,看着那個像孩子一樣鬧騰的胤禎,無奈的聳聳肩,“拿你沒辦法。”

這時胤禩晃悠悠走了過來,拍了拍胤禟的肩膀:“行了,讓他去,我也去你那坐坐,咱們哥幾個好好聊聊。”

“去九哥那?我也去我也去!”胤跟順風耳似的,胤禩剛說了去胤禟那,他就竄了出來。還一副委屈的模樣:“八哥九哥這段日子盡單獨見面,都不帶上我。”

“你這臭小子,倒學會惡人先告狀了,自己和福晉一天到晚吵架,三天兩頭惹皇阿瑪生氣被禁足,這會倒怪我們不帶上你了。”胤禟沒好氣的說。

“行了行了,都一起去吧,到了咱們再聊。”

落梅水榭此刻燈火通明,周圍的梅花樹上掛滿了精緻華美的燈籠,將整個夜空點綴的如白天一般明亮。凌波亭內的石桌上,四個各有特色的男子各坐一方。

汀蘭捧着來自大不列顛國的香檳,給四位皇子一一斟上。胤一臉驚奇的打量着香檳酒:“這是什麼?九哥,你竟能整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

“喝一口試試,這是從大不列顛帶回來的。整個大清都沒幾瓶。”胤禟端的是一副氣派作風,實則也帶着一絲得意。

胤禎原本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在這落梅水榭一坐,被夜間的冷風這麼一吹,登時清醒不少。他渾濁的眸子裡帶着點點淚珠,盯着胤禟,帶着哭腔,道:“九哥,我知道她是唐心,你們不用騙我。”

唐心九這件事,胤禟只有兩個知情人沒打過招呼,一個是胤禛,另外一個就是胤禎。胤禛是之前就被他識破了,但是他也默認了這件事,並沒有打算做什麼文章。而胤禎,別說胤禟了,胤禩也沒有敢事先告訴他,只不斷的給他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唐心九和胤禟是互相喜歡的。偏偏胤禎是個認死理的人,他從來不覺得唐心九喜歡他九哥,他跟他八哥說,要讓他放棄唐心,除非唐心自己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九哥。否則誰也別想阻止他。

胤禎再傻,也知道面前的事是什麼樣子的,他哽咽道:“但是從今以後,她就是我九嫂,我知道,你們別拿我當傻子,十四弟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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