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章魚長什麼樣?”幽蘭牧急切的問道。
悠悠含着手指回想了半天,最後給幽蘭牧憋出四個字“悠悠忘了。”
幽蘭牧一臉的苦笑,但看着還沒他腿長的女孩,幽蘭牧怎麼也提不起怒氣,只得坐在巖洞內思索着章魚的事情。
“幽蘭牧,你問問她家在哪裡,讓她帶你去她家。”識海內破軍說道。
幽蘭牧心頭一跳,問道“破軍,你想幹什麼,那章魚很可能現在還在她家裡。”
“當然是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渾水摸魚,識海受創對妖族來說是致命的,如果那隻章魚虛弱到極點,我不介意做掉它。”破軍語氣發狠,竟打着殺人越貨的主意。
幽蘭牧沉默不語,衡量着其中的風險與得失,刺殺一個金丹期的妖族強者實在是太冒險了。
破軍見幽蘭牧舉棋不定,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一沒看上它的儲物袋,二沒看上它的妖丹,我唯一想要的是它的靈魂本源。”
幽蘭牧雙眼一睜,神情異常嚴肅,只聽破軍繼續說道“沒錯,我就是要吞噬它的靈魂,而且你也要吞噬。”
幽蘭牧神情略顯抗拒,一言不發,人族講究死者爲大,無論多麼大的深仇大恨都會隨着對方的死亡而化作飛灰,這種吞噬靈魂的行爲只有兇殘的魔族纔會去做。雖然他曾經在試練島內也吞噬過靈魂,但那都是基於自保,迫不得已。
這不是仁義不仁義的問題,而是來自本能的厭惡,就像幽蘭牧不會去吃人肉一樣,吞噬靈魂在他看來也是相當於吃人肉一樣讓人反胃的感覺,或許這就是人與魔鬼之間的區別。
“你現在的靈魂雖然經過秘法垂落已經凝視很多,但靈魂本源還是隻有那麼一點,無論你怎麼凝鍊它的總量是不會變的,你若想要築基成功,就只有不斷突破自身的極限。”
破軍見幽蘭牧不說話,繼續道“築基期是你修道路上的一道天塹,你自己的資質你自己清楚,那麼多靈丹吞下去才晉升到煉氣九層,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晉升到煉氣十層了,你要明白想要突破築基期可不是隻有靈丹才行,靈力、神識、心法等等缺一不可。”
幽蘭牧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而且上次小黑豹吸收大量魔力後,天魔甲上的舊痕裂開了不少,我需要用大量靈魂來修補這些裂紋。”破軍神色凝重的說道。
幽蘭牧動容了,那次破軍的確出現了短暫的虛弱狀態,最近破軍的反應似乎也慢了不少,每次迴應他的呼喚時,破軍也是慢悠悠的出現,莫非天魔甲受損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破軍,你沒事吧。”幽蘭牧緊張的詢問道,他發現他對破軍的關心確實是太少了,從未問過破軍該如何修復天魔甲,不由升起一絲內疚。
“一千五百多年前的那場大戰天魔甲被斬裂了,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全力壓制,但附着在天魔甲裂紋內部的劍意還是揮之不散,我需要用別的方法來消磨這股劍意。”
幽蘭牧沉思片刻,問道“破軍,如何才能修復天魔甲?”
“呵呵,現在的你還無法修復天魔甲,我誕生於深淵界的鬼嘯谷,你若想修復天魔甲只能用鬼嘯谷的地火重新熔鍊天魔甲。”破軍明白的幽蘭牧的心意,但想要修復天魔甲談何容易,幽蘭牧能問這些已經讓他很欣慰了。
幽蘭牧輕輕回念着“鬼嘯谷”三個字,將它默記在心裡。
既然事關破軍的本體天魔甲,幽蘭牧說什麼也得幫破軍一把,當即向悠悠詢問起她的家在哪裡。
一聽到幽蘭牧有要去她家的意思,悠悠將頭搖的飛快,不停的說道“那章魚好厲害,你連悠悠都打不過,你打不過他的。”
悠悠的童言無忌不由讓幽蘭牧老臉一紅,但還是耐着性子詢問她家的住址,可令他無奈的是悠悠對此緊守牙關,一個字也不說。
“你不能去。”悠悠十分堅定的說道。
“爲什麼?”
“因爲你要是死了就沒人給悠悠東西吃了。”悠悠說着從玉瓶內倒出一粒火氣丸,扔進嘴裡“嘎嘣嘎嘣”的咬了起來,好似跟吃糖豆一樣。
聽到悠悠的原因,幽蘭牧一時也鬱悶至極,感情他被當成了煉丹的廚子,在許下一堆靈丹的保證後,悠悠終於鬆口,答應帶他去她家看一眼,但也只是僅限於在遠處看那麼一眼。
悠悠又往嘴裡塞裡兩粒火氣丸後,伸出粉嫩的食指在空中一點,一片如水波般的空間之門瞬間打開,雖然空間之門僅有半人高,幽蘭牧只能彎着腰走進去,但上面傳來的陣陣空間波動還是讓幽蘭牧暗驚不已。
他看到悠悠沒有驅動靈力,也沒有藉助任何法器,就憑藉着一根手指打開了空間之門,這種能力恐怕只有天行者能夠做到,但悠悠這麼小的年紀,真的會是破軍口中的至強者嗎?
幽蘭牧任由悠悠拉着他進入空間之門內,瞬間幽蘭牧就感覺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眩暈感,眼前流光閃爍,他好似化作流光一樣在空間縫隙間穿梭。
在遙遠地域的一處山洞內,靠近洞口的空間忽然一陣扭曲,張開一個圓形的黑洞,將幽蘭牧和悠悠從黑洞內吐了出來。
剛一落地,幽蘭牧就忍不住大吐特吐起來,短距離傳送還好,長遠距離的傳送讓幽蘭牧腹中翻江倒海,耳中好似被灌了水一樣發悶,腦袋更是昏沉的要死。
看着幽蘭牧的狼狽無恙,悠悠在一旁捏着小鼻子笑個不停。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幽蘭牧覺得洞內空氣一陣污濁,想要出去透透氣,結果他剛邁出洞口,身體就不收控制向下墜去,驚的幽蘭牧瞬間從昏沉中清醒過來,雙手立即抓住洞口旁的藤蔓,堪堪止住下墜的身形
幽蘭牧暗擦一把冷汗,低首望去,腳下竟是一處絕壁,他走出的那個山洞就在絕壁的上面。幽蘭牧不禁有些惱怒,這個小丫頭怎麼將他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幽蘭牧抓着藤蔓重新爬回到了山洞。
趴在洞口看着眼前茫茫林海,幽蘭牧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他和爺爺隱居山林的日子。
絕壁高約六百米左右,凹凸不平的巖壁上長滿了藤蔓,好似一堵被荒棄很久的石牆。而絕壁下方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從幽蘭牧所在高空望去,這片野林直沒入天際出,一眼望不到頭。
離幽蘭牧百米遠的絕壁上端還垂下一條瀑布,轟鳴的水流聲好似野獸的咆哮悠悠傳來,淡藍的水流在密林內開出一跳藍色通道,一直延伸到遠處。
“你家在哪裡?”幽蘭牧問道。
“悠悠家在這條河的下方,很大很大的石屋。”悠悠揮舞着手臂給幽蘭牧比劃着。
幽蘭牧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可實際上他根本沒聽到,他也沒有指望一個小女孩能詳細描繪什麼,知道她的家在河下方就可以了。
“破軍,過去了這麼多天那隻章魚會不會已經破除奴役禁制,離開了這裡。”幽蘭牧不放心的問道。
“應該沒有,任何一個金丹強者對門派來說都是不小的戰力,如果那頭章魚真的解除了奴役禁制,你的師門不應該這麼安靜。要麼高度警惕章魚的報復,要麼四處尋找它的下落。”破軍解釋道。
幽蘭牧點了點頭,不顧悠悠的強烈反對,讓她待在山洞,獨自沿着絕壁上的藤蔓爬了下去。
落到地面,幽蘭牧這才發現這片森林的茂密程度遠超他的想象,而且裡面佈滿了危險,不僅有各種大小蚊蟲毒蛇,還有遍地的荊棘,硬如鋼針的長刺讓毫無準備的幽蘭牧束手無策。
幽蘭牧折斷一根粗的木棍,掃着沿路雜草,順着河流向下走去。他將血脈潛伏運轉到極致,所有氣息都收斂於內,一點點向叢林深處探索。
走了約有兩個時辰,太陽已經垂到了西山。
幽蘭牧擡首看了眼紅的可以滴血的夕陽,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一棟石屋,就連人類活動的跡象也沒有看到,想來悠悠口中的家必定在森林的更深處,只是他現在沒有更多時間來探索了。
幽蘭牧扔掉手中長棍,立即翻身飛奔,很快地牢內就會開始送飯,如果讓人發現他不在地牢內可是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森林漸漸被黑暗吞沒,在幽蘭牧爬回山洞的那一瞬間,整片森裡徹底陷入一片死寂中。
“悠悠好怕。”看到幽蘭牧回來,悠悠當即撲入幽蘭牧懷中。
幽蘭牧輕輕撫摸着悠悠細滑的長髮,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讓他心裡莫名一暖。
“吼!!”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悠悠的怒吼聲,隨着山風拍在絕壁上,傳進山洞裡。
幽蘭牧感覺到懷中悠悠竟然在微微顫抖,不由皺着眉頭回望絕壁下的暗黑森林,一陣山風吹過,茫茫黑林如活過來一般左右攢動,好似從沉睡中活過來的一頭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