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拉着幽蘭牧一起快速向下墜落,兩人臨至地面十米高,血屍像是發瘋一樣騷動起來,吳三提起最後一絲靈力向虛空一按,一面三米寬大小的厚重圓盾憑空凝形,載着吳三和幽蘭牧向下墜去。
“砰”一聲悶響,圓盾壓着一堆血屍砸落地面,大片猩紅的血肉翻卷着從圓盾下面擠出,在圓盾邊緣濺起滔滔血浪。
在落地的一霎那,吳三因靈力耗盡直接被震暈了過去,幽蘭牧也被震的咳出一口鮮血,但卻還保留有一點意識,只是頭被震的一陣發暈,眼前出現一片虛影。
模糊中幽蘭牧好像看到有幾具血屍衝了過來,虛影左右搖擺、相互重疊,也看不清具體有幾個。
幽蘭牧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不聽時候,這時血屍已衝到眼前,幽蘭牧看了眼昏倒在身旁的吳三,眼神越發堅定起來。
幽蘭牧冷漠的擡起頭,毫不猶豫的揮動右臂貼着土盾橫掃了過去,十八輪靈力波動在雙臂內快速流動,似乎那條胳膊就不是他的一樣,沒有顧及血毒,沒有顧及生死,唯有保護同伴的信念。
一片“咔嚓”聲中,三具血屍的小腿被齊根掃斷,嚎叫着跌倒在幽蘭牧面前,幽蘭牧冷着臉舉起右拳砸落,堅硬如石的頭骨在幽蘭牧怒吼中如西瓜一樣爆碎開來,大片血跡濺溼他的雙拳。
更多的血屍涌了上來,在羣屍圍攻的情境下,幽蘭牧反而變得更加冷靜下來,沒有長武器,他直接抓起一具被爆頭的屍體扔向後面,將幾具欲攻擊吳三的血屍砸倒。
數只血淋淋的手掌從正面抓來,幽蘭牧左臂一攬,夾入腋下,同時右前臂如鐵棒一樣向下一砸,幾具血屍的手臂被一同壓斷,幽蘭牧用力往身旁一帶,血屍痛嚎着摔倒在一旁。
血屍原本實力就在煉氣十層以下,有些甚至還不到煉氣八層,只因他們身上有血毒,無法讓人觸碰,所以才變得難以對付。
而幽蘭牧抱着必死之心,無懼血屍血毒,以血肉相拼,加上不斷有巨大石塊從巖壁上脫落,砸進血屍羣內,引發血屍騷亂,一時間幽蘭牧以一人之力竟然勉強抵住了羣屍的攻擊。
忽然,幽蘭牧正前方的一具血屍突然被人擡了起來,將軍血屍抓起小兵一把撕成兩半,驚的將軍血屍旁的血屍全都退開了出去,給將軍血屍空出一條筆直通往幽蘭牧方向的通道。
將軍血屍在幽蘭牧這裡吃了個暗虧,折鼻之痛可是記憶猶新,見到仇人,當即怒吼着衝了過來,渾身血光大放,揮爪相攻,似地獄修羅兇焰滔滔,血色爪縫間更是拉起了一道淡淡的紅色尾光,威力不可小覷。
幽蘭牧知道將軍血屍遲早會跳出來,早就留心提防,見將軍血屍攻來,當即握起拳頭,運轉雙獅拳迎了上去,拳表處紅光燦燦,淡淡紅色光芒隱露雄獅之威。
“轟!”拳爪相交,一觸難分,兩道不同顏色的紅色光芒相互撞擊,進行着最爲原始而又最爲暴力的靈力碾壓,混亂的靈力波動如風中利刃,切割着坐下土盾吹過,深入青石地表,遠至羣屍外圍。
幽蘭牧右拳上遮掩深藍幽紋的繃帶也被震碎,但有暗紅血跡遮擋又有誰能看破他幽蘭族的身份。
就算看透又怎麼樣,中了血毒的他早已危在旦夕,有誰能夠在他死之前,將他帶到遠在千萬裡之外中土部洲的罪碑前進行獻祭。
忽然幽蘭牧有種錯覺,被鮮血沾染的深藍幽紋似乎跳動了一下,這下跳動就像是敲在他的心頭上一樣,說不明卻又像是在迴應着什麼。
危境關頭,幽蘭牧掃去腦中雜念,全力運轉靈力,向將軍血屍壓了過去。
一時間,靈力對撞引發的衝擊波逼得羣屍無法靠近,幽蘭牧用身體擋在吳三面前,承受着將軍血屍的全面攻擊。
將軍血屍一聲大吼,抓過身後一具顫慄的小兵血屍,一口咬開了他的脖頸,將小兵血屍體內血液吸食乾淨。
將軍血屍扔掉手中乾癟的軀殼,仰首怒吼,身上血光徒然暴漲數寸,幽蘭牧頓時感覺壓力倍增,揮出去的右拳隱隱被壓了回來。
幽蘭牧面容扭曲,被將軍血屍壓的極爲難受,加上血毒具有的詭異侵蝕作用,幽蘭牧的狀態急劇下滑,隨時都會被將軍血屍擊倒。
就在幽蘭牧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高空中傳來一聲沉厚如山的大吼聲“胖爺來也!”
幽蘭牧擡首而望,只見高空中胖子身披厚重金甲,腳踩旋風,如護法金剛擎天而落,手中紫金九環錫杖舞動如風,如劈山利斧當頭敲向將軍血屍的頭顱。
將軍血屍仰面怒吼,一層血光擋在他額頭面前,紫金九環錫杖砸在那層血光上像是在鏡湖上蜻蜓點水,一圈淡淡的空氣波動徐徐散開,將軍血屍只是頓了一下頭就承受住了胖子的偷襲。
胖子粗眉一橫,揮臂大吼,聲若銅鐘,於凌空再次擡起九環錫杖猛力砸下,九道銅環相互碰撞發出金石交擊般的銳響,突然九環錫杖上佛光閃耀,如夕陽金輝光,照亮整個廣場。
幽蘭牧被這金光一照,頓時感覺心生清明,就連手臂上血毒帶來的疼痛也減輕不少。
將軍血屍額頭上的血光被金光一照,如初春冬雪般消融開來,九環錫杖砸破薄薄的血光,轟在將軍血屍頭上,九環錫如遇死敵,徒然金光大放,耀眼金芒如一柄柄利劍扎進將軍血屍頭顱內,斬滅這顆頭顱內的陰邪血光。
在胖子的蠻力下,將軍血屍最終被砸飛了出去,掉進遠處碎土堆中久久不起。
隨後胖子穩穩落在幽蘭牧身前,九環錫杖往地上一磕,金色佛光像是力竭一樣閃瞬即逝,內斂進九環錫杖內。
羣屍畏懼的向後一退,發出焦躁的嘶啞聲,但在剛纔佛光的威懾下,及將軍血屍的慘狀,讓衆血屍有些不敢上前。
“小子,你還能動嗎?”胖子氣穩如山的問道。
胖子背對着幽蘭牧,單臂撐杖,保持着威武逼人的姿勢,但位處胖子身後的幽蘭牧卻發現胖子脖頸後面冷汗琳琳,那塊的肌肉還在隱隱跳動,能讓人脖頸後面的肌肉跳動,只有被驚嚇到極點纔會這樣。
幽蘭牧立即意識到胖子的狀態似乎也不好。
“啪!”忽然一聲輕響,胖子手中握着的九環錫杖段段碎裂化爲數節,紫金九環錫杖一毀,血屍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胖子扭過頭愁眉苦臉的說道“這東西貴的可以買下半條低級靈脈,但裡面的能量只夠用一次,用完之後就會解體,你要是不能動,咱們可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幽蘭牧頓時感覺有些蕭瑟,握了握已經不大聽使喚的雙拳,問道“胖子,你叫什麼?並肩作戰一場,我可不想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問胖爺名字做什麼,莫非你想給我立一座功德碑?如果是那樣就不用了,你把功德碑折算成靈石送給我就行。”胖子腆着臉說道。
幽蘭牧有種想一拳打過去的衝動,都什麼時候了,這死胖子竟然還這麼不着調,不禁罵道“別臭美了死胖子,在這裡給你立個貞節牌坊都沒人看。”
胖子大怒就要過來動手,幽蘭牧向後一指,喊道“小心後面!”
胖子神情一緊,立即從儲物袋內出處一面鎏金大盾向後撞去,“砰”一聲悶響,血屍被撞翻在地,臉部都被撞的有些扭曲。
幽蘭牧發現胖子的私貨不少,先是鑲玉寶甲,後是紫金九環錫杖,現在是鎏金大盾,先不說它們的效用,光是看賣相就知道不便宜,至少幽蘭牧是買不起的。
很快幽蘭牧就來不及想這些了,衝向他的血屍越來越多,他的雙臂也漸漸失去知覺,變得不再那麼靈活,甚至開始沉得讓他有些擡不起來。
砸倒一具血屍,幽蘭牧指着吳三,衝胖子吼道“快揹着他衝出去!”
胖子換掉第二面被腐蝕出大洞的大盾,用力推倒一片血屍,回道“衝個屁,這麼多血屍,胖爺又沒長翅膀,怎麼衝出去。”
說話這工夫,胖子手中大盾忽然被一隻血手抓住,胖子用力往回一拉,竟然沒有拉動,擡首而望,驚道“你怎麼還能站起來!”
只見抓着胖子大盾的是一具沒有穿着鎧甲的血屍,雖然這具血屍身上血肉殘缺不全,隱隱還有噁心的焦糊味傳來,但胖子還是一眼認出這具血屍的身份,正是那具被九環錫杖重傷的將軍血屍。
幽蘭牧見到將軍血屍再現也是大驚不已,雖然將軍血屍此刻給人的感覺並不如原來那麼強大,但也不像似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可剛纔他明明看到將軍血屍被九環錫杖傷的頭顱都被金光洞穿了。
將軍血屍一聲怒吼,一把折斷厚重的大盾,擡腳狠狠踹在胖子的胸甲上,承受住烈火煅燒的護心鏡被將軍血屍一腳踹碎,胖子重重的摔到幽蘭牧身旁,和吳三並趟在一起,臉色鐵青,像是一口氣喘不過來一樣。
將軍血屍一步步走向幽蘭牧,踩上土盾,在上面留下一個個血色足印。
幽蘭牧想要用力擡起雙臂,然而血毒已然深入血肉之內,破壞了神經,雙臂像是生鏽了一樣停在半空,急的他額頭大汗。
將軍血屍站到了幽蘭牧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幽蘭牧從將軍血屍發青的雙瞳內看到了深入骨髓的痛恨,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在這具血屍肉體之下有着一個活生生的靈魂,一個擁有完整意識的靈魂,而非只知殺戮的傀儡。
幽蘭牧轉首望向其他血屍,突然他發現這些血屍並不像看上去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