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在焰火大會上出盡風頭,然而,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相反,一些意料之中的麻煩,很快就接踵而來。
當葉川回到住處的時候,原本正聚集在一起熱烈討論着什麼的雜役們頓時安靜了下來,趙大海尷尬的衝着葉川笑了笑,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跳上自己的鋪位,將腦袋也蒙了起來。
至於那幾個本來就看葉川不怎麼順眼的書童,更是在遠處對他指指點點,不時捂着嘴偷笑一陣,就像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葉川見狀只得無奈苦笑,兩世爲人的他見多了人情冷暖,對着一切自然也就看得淡了。
他得罪了皇子云千重,這些指望着在聖魂學院中出人頭地的雜役們,自然要離他越遠越好,免得惹禍上身。
原以爲自己至少還能再度過一段安生的日子,然而,葉川高估了雲千重的肚量,第二天一大早,管理雜役的頭頭就將仍在睡夢中的葉川拎了起來,說是他已經被調到了雲千重身邊聽候差遣。
看到葉川黑着臉收拾行李離開,雜役們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甚至還帶有一點點幸災樂禍。
“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後,我去哪,你就去哪,我讓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直到我離開聖魂學院的那一天,明白了嗎?”,雲千重端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捧着一盞茶,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葉川一眼。
“明白了!”,葉川點點頭,爲了找到那個能夠打開空間亂流的神秘人物,他必須留在聖魂學院內,即使明知道這雲千重沒安好心,他也必須硬着頭皮見招拆招。
“這杯茶涼了,給我換杯熱的!”,雲千重忽然將熱氣騰騰的茶杯放下,對着葉川招了招手。
“算了,聖魂學院的水質不好,我聽說距離這裡三十里外有一眼山泉,泉水清冽可口,用來泡茶最是合適不過。葉川,你就辛苦一趟,替我去取那裡的泉水回來,如何?”,葉川剛爲雲千重倒滿熱水,他卻又伸了個懶腰,皺着眉頭將茶水潑到了地上。
葉川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暴怒的前兆。
“對了,泉水一旦離開泉眼,水質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葉川,你的速度最好快些!”,雲千重自然注意到了葉川的不滿,對此他卻是全不在乎,就算葉川有膽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雲千重仍然相信,自己有上百種法子可以讓葉川吃盡苦頭。
葉川緊盯着雲千重看了半晌,就在雲千重以爲他就要忍不住暴起發難的時候,葉川的臉色卻是突然一鬆,笑着轉身離去。
“忍吧,我倒是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等你忍不住的那一天,我會讓你好看的!”,看着葉川的背影,雲千重臉上笑容漸漸斂去。
即使身爲皇子,在這聖魂學院內,雲千重也不能隨意處置任何人,將葉川調到自己身邊,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雖然雲千重不能直接對葉川怎麼樣,但他有的是法子去激怒葉川,一旦有一天葉川主動發難,到那時,雲千重可以以自衛的名義做任何手腳,即使假裝失手將葉川殺死,聖魂學院也無話可說。
於是,在雲千重的有意刁難之下,葉川跑到數十里外的泉眼取來泉水,卻又被雲千重指責花費的時間太長,來來回回幾次,等到雲千重終於滿意的時候,葉川早已是筋疲力盡。
然而,自以爲得計的雲千重並不知道,在每一次取回來的泉水中,葉川總是會小心翼翼的加一些輔料,灰塵、口水必不可少,尿液、糞渣更是錦上添花,由於添加的量極少,自然也不怕被雲千重發現。
在不能用武力解決問題的限制下,雲千重和葉川,一個皇子,一個雜役,在用各自特別的方式進行着爭鬥。
好不容易捱到雲千重睡下,葉川拖着疲憊的身體,緩緩向自己新的住處走去。
本該是月圓的日子,天上卻是烏雲密佈,即使是以葉川的視力,也不得不一邊走一邊摸索,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空處。
就在葉川快要推開房門的時候,一聲尖嘯,卻是隱隱約約的在遠處響起。
葉川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光點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扶搖升起,這光點在半空中猛然炸開,形成一個同獅子有些類似的巨獸形狀。
葉川越看那巨獸越覺得熟悉,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別人發現,邁開步子向着光點升起的方向掠去。
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葉川花了多半個時辰,才總算趕到了光點升起的位置。
而此時,天空中的巨獸圖案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地面上,只有一堆仍帶着溫熱的灰燼,和一串淺淺的腳印。
葉川循着腳印向前摸索,走了不到十米,一串腳印,又變成了兩串腳印。
“該選哪邊呢?”,葉川停下腳步,沉思良久,還是選擇了左邊。
他剛邁出一步,胸口卻是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
當葉川收回步子的時候,顫抖也隨之消失。
“難道,是你在給我指引嗎?”,葉川身手入懷,取出一塊溫熱的玉牌。
當他嘗試着向左側邁步的時候,果然,玉牌再次顫動起來,似乎是在極力的抗拒着什麼。
“莫非,這腳印同玉牌的線索有關?”,葉川見狀大喜,趕忙循着右側的腳印快步追去。
一路上,每隔十幾米,腳印都會多出一串來,這個時候,葉川就會用玉牌來進行選擇,專挑那些玉牌沒有反應的方向走。
如此反覆十餘次,最後一串腳印終於不再有分叉,沿着它走了幾百米,轉過一道山坳,葉川眼前一亮,一堆篝火,燒的正旺。
在篝火旁,一個方圓老者盤膝而坐,手中樹杈隨意的逗弄着火苗。
這個人,正是前一日在焰火大會上出盡風頭的那個焰火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