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月冷河、月冷池、月冷淵三兄弟都到了金風鎮。月冷池一開始就被蕭璀派來了落風,落風的一切消息皆經他手出;接着來的便是月冷淵,來買回風月白賣出的地;最後來的是月冷河,帶着風家兩姐妹。
在失去了蕭璀與月九幽的消息後,鳳漓開始四處尋找,他一個目標小,行動也方便,同時他讓宇凰和小汜守在商風鎮他們之前準備去的宅子裡等消息,兩人如果沒事肯定第一時間來商風鎮找他們。
月冷河到達金風鎮後就與月冷淵、月冷池聯絡上了,三人將兩姐妹安排在月家的地方。這次他們知道被人盯上後已經將風家兩姐妹隱藏最深,那羣黑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剛到也收到鳳漓的信,知道二人失去消息,月冷河馬上讓月冷池安排人手悄悄地尋找。而月冷淵則繼續辦風月白事情。
一切都安排妥當,卻仍未得到兩人消息,兩人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正當他們着急時,收到了冥藥送到商風鎮的信:“一月後兩人會去風家賀新家主執事。”
鳳漓、宇凰和小汜立即前往金風與月家兄弟會合。
衆人聽到口信都鬆了一口氣。大家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首先,二人都安全,但不知爲何需要再等一個月才能出現;其次,他們要在一個月內辦完風家易主的事。
既已收到明確的指示,那就可以開始行動了。月冷淵相對於大家來說對情況最爲熟悉,大家由他指揮,月冷河則仍然負責兩姐妹的安全,月冷池負責指揮在落風的月家人配合。
兩姐妹在月家宅子的密室裡,月冷淵來找風家兩姐妹商量安排後續的行動。大家都在密室的大桌前坐下,月冷淵打開之前叫人擡進來的兩隻木箱,介紹道:“兩位小姐,你們來看,這一箱是我買回來的風月白賣出土地、房產、糧食甚至還有珠寶古玩的契約;這另外一箱是當時他出售時與買家籤的契約。這都是他出賣你們風家的證據。另外,風家的其他族人,不是全然無知,他還有幾個幫手,都是你們家族的人。”
相較於風夕嵐的憤怒,風凝紫想得更深,她臉色十分難看,艱難地開口道:“我當時就在想,以他一人之力,很難完成這麼多事,果然除了他,還有別的叛徒。這些人這次一定要一併剪除了。”
“風月白已經等不及了,他在風家出了告示,說你們二位外出遊玩時行蹤不明,恐已不在人間,所以他決定下個月初三祭祖,繼家主位。”月冷淵還是那樣玩世不恭:“我們就趁着這麼大的日子,好好鬧他一回。”
風家兩姐妹同時點頭,這次再不能心軟了。
初三這天很快就到了。
風月白一大清早起來,就見到一個下人神神秘秘過來湊到他耳邊說:“有人看到大小姐了……”風月白嚇得不輕,這今天就要祭祖了,之前怎麼都找不到,現在居然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轉念一想,他應下了曜國人的交易,還沒有實現,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這回捉住兩個妹妹把藥拿了給他們才行。他忙問了地方,在那下人耳邊耳語了幾句。今天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可管不了她了,曜國人想要她們,那就讓給他們,他們自己能不能拿到藥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這段時間他將賣地賣房的這些錢一部分用來買通風家那些動搖的族人,再加上風家兩姐妹一直不見人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搖。但也有一直堅持的族人,例如風可媛。風月白不顧反對,希望把這家主這件事情坐實了,也是到了黔驢技窮的時候。
風家祭祖這麼大的事,不僅風家的族人來了,落風鎮其他說得上話的家族也派了人來,官府的人也來了,還有很多鎮上的居民都來了。
風月白持着長香走上風家的祭臺。主祭請了族內一位頗有威望的長者主持,等焚完香,只聽那長者大聲道:“風家族長……”
還沒有等他說完,就見那長香突然從中間斷開,掉在地上。
大家往祭臺下方看去,只見風可媛扶着一位盛裝的小姐,走上了祭臺。
“風家家主在此!”風可媛說話底氣十足,她身邊那位盛裝的小姐正是風凝紫。只見她也手持長香,並將自己手中的長香插在了風月白的斷香邊。再轉身時,手中多了一樣物件,那正是風月白一直在找的風家家主信物。
風可媛首先跪拜,風家衆人中的擁護者風凝紫者十分驚喜,也都一同跪拜下去。
“風凝紫!你……”風月白氣得臉都青了,“母親明明是將家主之位……你這肯定僞造的!”
“母親既已將家主之位交與你,我這也是假的,那你可有真的信物在手?”風凝紫正色道,她小小的,瘦弱的身體裡有着不可小覷的能量。
“是啊!那你拿出來啊……”臺下的衆人都開始懷疑起風月白來。
“我不需要信物!我就是家主!現在家裡生意都在我手裡,你什麼也不是!”風月白氣急改壞道。
風凝紫也不惱,擡頭指示下人將月冷淵的那兩箱契約擡到了祭臺邊。她走到落風城城司林麓的身前,欠身行禮,道:“林大人,小女可否請您爲風家做主。”
林麓忙擡手扶了風凝紫,答:“當然可以。”這林麓是她母親的摯友,兩家多有來往,可以說是看着風家這三個孩子長大的長輩。
風凝紫站起身也對大家說道:“也請各位族人、鄉親,爲風家、爲凝紫做主。”她又朝大家禮了禮纔開始說話。
空氣靜得像是凝固了一樣,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看風凝紫說什麼。
“這裡有兩箱契約,一箱是我的哥哥風月白,將母親的土地、房屋、糧食出售的契約,他在母親去世後,便偷偷將這些全數變賣,連父親送給母親首飾都沒有放過。”風凝紫說到母親,有些哽咽,“如若,母親將家主之位已傳與他,那他爲何要變賣這些東西?!”她加重語氣,盯着風月白說道。
林麓忙上前查看,抽出幾份來分予風家幾位長輩族人看,大家皆點頭,臺下人一片唏噓之聲。
“那這一箱是?”林麓指着另外一箱問。
風凝紫深吸了一口氣,答道:“這另外一箱,是我讓人從買家手裡買回他所賣出的東西的契約。所以,我不是他說的一無所有,現在一無所有的是他了。”
林麓和風家長輩們又查看了另外一箱契約,果然如她所說。
“好!你沒有給你母親丟臉。”林麓點頭讚道。
風凝紫沒有迴應,她突然向林麓和風家長輩們跪了下去,道:“這些不是重要的東西,我現在說的纔是重點,還請林大人與各位長輩做主。”
“你說!”任誰來扶她都不起,大家只得讓她跪着說下去。
“我的母親是被風月白這個不孝子害死的,他不僅害死了我們的母親,還打算害死我們!”說完,她把母親及兩姐妹中毒的事情一一道來。
大家聽到後發出一片驚愕之聲。
“你!胡說!你這是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風月白看到契約時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但是沒想到他們還知道了下毒的事情。
“胡說?”風凝紫冷笑道,她從下人手中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並用竹枝挑起裡面的一件男人衣服,舉到風月白麪前。然後說:“那你就穿一穿這件衣服吧!用我們的衣香薰過的衣服,你可敢?”
只見那風月白嚇得跌倒在地,風凝紫將那衣服扔在他的身上,他像是身上有毒蟲一樣,忙扒拉開那件衣服。再明顯不過,他知道這衣香有毒。
一箇中年婦人走上前來,把一個布包放在地上,打開來,裡面還有三件女人衣物。分別是她母親還有姐妹二人的。拿布包的人正是清姨。
清姨向大家行禮時已淚流滿面:“這是夫人身前最愛的一件衣服,還有兩位小姐之前留在家裡衣服。”
“還請林大人作主,讓人去檢驗,看是否有毒。”風凝紫仍跪着道。
“來人!收起來!”林麓忙讓手下人將布包收起來。
“不可能,我都……燒了!”風月白叫道。
“就是看到你無緣無故問拿夫人衣物,又悄悄燒掉,我特地留下了一件!”清姨憤憤地答,若不是有族人攔着,她怕是要抓到他的臉上去了。
“你……怎麼就不去死!”風月白見已無退路,跳起來就作勢要扯風凝紫,這時,一道紅色影子閃到他面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來人正是風夕嵐。
“大小姐!”大家驚呼道。
“你……你……”風月白也很吃驚。
“怎麼?你的人告訴你我死了?對嗎?”風夕嵐對風月白笑道,“我今日一早就特地露了個頭,沒想到我哥哥就馬上派人來殺我,還好我早有防範。”
“我……沒有……”風月白還想掙扎。
“那人就在下面,你要他上來說說是誰指使他的也可以。”風夕嵐指了指臺下說道。
臺下確有一人,那是風月白派去給曜國人引路的家僕,曜國人自然是不能交給官府,全被月家人給捉去關了起來。
風月白再次跌坐在地下,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林麓對臺下騷動的人羣道:“現在一切真相大白,風凝紫,風家的二女兒,德才兼備,不僅手握老家主的信物,還阻止了風月白變賣家產,又查找出了老家主去世之迷,她纔是真正的家主!”
臺下人無不認可,風夕嵐扶起風凝紫,她和風可媛帶領着風家族人紛紛跪拜。
“多謝林大人,多謝長輩們,我今日繼得家主之位,必不辱命。”風凝紫堅定地說道,風夕嵐握緊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