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隨着寒草寇飛舞過去越遠,海面上浮現的魔物便是越發增多。之前還是幾十只,幾個呼吸之下便是百隻,千隻,萬隻的呈現。
一個個目光好奇帶着貪婪之色,口中留着腥臭口水,一副恨不得立馬吞下這隻人類模樣。
之所以沒有動手,似乎一方面是忌憚着寒草寇築靈後期的修爲。另一方面則是沒有一個出頭鳥衝上去,按照這些沒有靈智的魔物來說,只要有一點火苗誕生,便是發起燎原之勢的衝擊。
寒草寇站在仙陽劍之上,自然是發覺了下方諸多魔物的身影。這眉頭不由得緊皺幾分。就這種情況出手乃是不明智的做法。
一旦出手,便是與捅了馬蜂窩無疑。必將引起魔海之內潛藏着的高等修爲魔物,到了被圍攻之時便是陷入災難之中。
忽而之際,一把普通的權杖從戒指之中飛出。
周圍魔氣一陣沉寂凝固幾分,彷彿有一股封印之氣從權杖中冒出,直直封住了魔氣的流轉。
仙陽劍恍惚剎車停留在半空,寒草寇隔空操控封印權杖,口中振振有詞的唸叨封印術口訣。
一塊塊粉紅色透明的晶片連蒂而起,形成圓圈一般向着寒草寇聚攏。
“第五道,天影無形。”
隨着術語發出,周圍封印晶片光圈噗噗之聲全部沒入寒草寇體內。就是這般舉動之後,大空之中直接不見了他的身影,連同氣息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上漂浮着的諸多魔物,見此之後頓時傻眼了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卻是不得解釋。
某處方向之中,透過一種搜查視野,最終纔是隱約看到寒草寇御劍飛行的虛影。
隨着第五道封印術的施展,寒草寇的氣息與身影皆是陷入一種封印之中。即使是遇上築靈後期的魔物,只要不是具備怪異搜索神通的前提下,那是根本察覺不到寒草寇的存在。
這天影無形封印術,也不過是諸多隱藏手段之一罷了。雖然等級不是高,但是用來應付如今這種情況則是再好不過了。
又過得一天之後,寒草寇依舊在天影無形術法中任意飛行。而經過一片島嶼上空之時,卻有一隻高達丈許,全身雪白,體態臃腫,身軀如熊一般的雪人,以一種無形的波光被襲擊而中露出了原形來。
索性,寒草寇一直披戴着血無披風,被得襲擊之下一舉飛出十幾丈距離,有着披風抵消傷害,倒也是落得安然無恙。
這種情況的確是得寒草寇幾分震驚,也不知下方那是什麼魔物,又是通過什麼神通發覺了自身蹤影從而一舉偷襲。
不過看到下方逐漸亮起劇烈白光,噗噗浮現幾十只那種白色毛毛的雪人聚集起來,一舉共同的散開着一股股奇怪波光四處奔涌之後。
寒草寇那是大驚失色,即是不敢直接應戰,也不覺得能夠這般進行逃遁。當即再度揮出封印權杖,接着便是施展出第六道封印術,一舉將自身氣息身影提到更高封印中。
如此之後,星光一度璀璨,接着驟然一收,彷彿吞入虛空,再也看不到寒草寇一絲影子。
島嶼之上諸多白毛雪人齊齊噴涌不斷奇怪波光,整片天空一度陷入白光眩暈,波光忽大忽小,層層席捲散開。
可惜,寒草寇身影早已經溜走不見,任由這些魔物再有什麼窺探追尋神通,那也是沒用之舉。
寒草寇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迫使用第六道封印術。可想而知那些白毛雪人魔物的窺探能力有多麼強大。
接着下來,寒草寇則是顯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半月之後,遼闊無痕的魔海海域之中,透過萬里尋蹤的視野,終於剝開雲霧,縱然可觀一座巨大島嶼呈現。
此島高達百丈,其上羣峰矗立,排排縱橫,魔氣繚繞,黑光成暈,魔笛之聲幽幽迴轉。
仔細觀察,可見島嶼正在以一種微弱速度進行漂浮移動。海面平靜異常,並無風浪,不曾覺得乃是風浪之力進行推擠。
只得聽聞一陣幽幽嗚鳴之聲,嘹曠幾分的從海底之下傳出。透過烏黑海水,隱約可見一頭酷似烏龜模樣的龐然大物在緩緩遊動。其上巨大島嶼彷彿就是背在身上駝行一般。
根據五行天書指示,此島嶼名爲魔冢,座下乃是一頭萬年八足墨龜。受得魔道指引,馱着魔冢遊歷於魔海之內,行着宿命本能職責。
魔冢,乃是墜魔墳海之內十大魔源起源之一。
透過視野,實行空間穿越,可見魔冢巨島之上某處山脈的一處黝黑洞穴裡。一個穿着黑色裙袍,面容清秀,不失優美的姑娘,與一個穿着宮裝打扮的婦人正在一片魔源之內接受洗禮。
那魔源如天劫一般懸掛洞穴頂層,無數條黑色魔道氣流如同雷電一般傾瀉而下。
兩人便是在此等情況下安然打坐,各自運轉着魔功進行吸收。整個畫面一片狂風涌動,呼嘯狂刮,幽幽魔笛環繞回響。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失散許久的姚夢與宮銀月婦人。不曾想到,她們二人會在這裡如同遇到什麼大機緣一般,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就此沉醉於魔道修煉中。
其中那宮銀月婦人,進來仙墓之時還只是築靈中期修爲。如今之時已經邁入後期修爲,且身上魔氣越發正純,似乎又修煉到了某個高深層次。
魔源洞穴之上不遠處的一方劍冢墳地中,兩個人影逐漸從黑霧之中呈現。
左邊一人身高七尺,五官端正,看不出什麼俊美,就是一副普通模樣。身上穿着黑紅道袍,頭頂以白布包裹頭髮,不知是否禿頂。而雙眼之中又以一條白帶纏繞而住封鎖視野,不知是不是有意爲之。
右邊一青年穿着一套藍色衣裳,其布料彷彿是由海底之下某些海草製造而成。渾身透着一種水靈氣氣息。
這青年名爲花弄水,模樣與人族一般,只是雙眼爲妖瞳,些許藍色鱗片覆蓋在手臂與臉龐之上。實則乃是海族之人。“孤獨兄,看來咱們運氣頗好,沒想到在這失落的墜魔墳海里還有劍冢這種地方殘留。你我各自取得數件靈器寶物,可謂是機緣不淺吶。”
花弄水青年手中把玩着兩顆褐色珠子,一轉一溜之下甚是怡然。
旁邊白布包頭的瞎子,自然便是與正道開戰的歸由盟勢力中青年一輩的頂端強者獨孤月。
獨孤月乃是瞎子,既無目光顯露,則是無法看出他是何等神情。而他聲音醇厚帶有磁性,彷彿藐視天下衆人一般驕傲。“別說這些沒用的,寶物,咱們算是找個一些,不過增進修爲的丹藥可是沒有找到。至於增進修爲,洗滌身心,灌魔證道的魔源洞穴你可是找到了?”
花弄水海族青年,似乎已經習慣了獨孤月的生性高傲。右手把玩着雙球,左手單手結印催動着什麼東西。
周圍地下一陣妖光閃耀,數十隻拇指大小的水蛭蟲豸便從地下冒出,一舉撲入花弄水袖袍之中。“地點是找到了,不過似乎有人已經捷足先登進行魔源洗禮了。這倒也奇怪,隨着咱們進來也就那麼幾人,大家說好了各自分散尋寶。那佔據魔源洞穴的人物,似乎並不是咱們歸由盟之人!”
“道友似乎偷聽了許久,不妨出來見上一見。”獨孤月似乎並不上心花弄水的話語,反而以一種秘術進行巨大範圍的說道一聲。
花弄水海族青年頓時臉色一凝,全部靈識一舉釋放覆蓋着方圓百丈之內。卻是搜查不到什麼生靈氣息。
這片區域之內布有魔障禁制,方圓幾百裡之內均是不曾看到魔獸蹤影。只有修爲達到築靈期的魔物纔有資格進入。而隱形之中,又有一股排斥力散開,迫使諸多魔物將此地當作禁地一般,輕易之間不敢踏入。
獨孤月的一聲低沉傳音,徐徐迴繞在周圍地方,卻是沒有什麼東西自動現身。
“獨孤兄?有人跟蹤咱們?”花弄水青年眼神一冷,便是開口詢問一聲。
孤獨月擺了擺手,示意着不要出聲。
只見他側耳聆聽一番,一股冷然殺氣陡然冒出,直直覆蓋在方圓百丈之內。
同時,一層嗡然之聲徐徐從大空冒出。
空中黑雲密佈之中,星光閃耀之下,點點星光匯聚一體,轉眼間化爲上百柄尺許之長靈劍,魚貫而出之下橫掃周圍地方。
靈劍透明幾分,幾乎看不出形態。速度快若如風,而輕薄之中感受不到存在感。
周圍山石不曾看到靈劍斬擊,卻是無名露出道道傷痕。雜草叢生,樹木滿堆,山石參次不齊矗立着的景態,在不知覺中攔截截斷,同時緩慢墜落下地。
方圓百丈之內,便是一舉被清空無痕,再無什麼東西可以阻擋靈識掃描。
然,這無形劍氣似乎並未盡興。
於無形之中隱若可見的穿梭,忽而交替縱橫的朝着某個角落合併爲一。直直化作一把三尺長劍,恍惚現出殺氣真身,從天而降一斬下來。
那角落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在長劍一斬之下發出一聲叮噹之聲。恍惚之下呈現出一個粉色靈球,一個數字的人影若有若無的躲藏在裡頭。
靈球同體粉紅,表層雕刻着陌生晦暗的紋路,其堅固性非同小可,完全可以比擬一件稀有級別的法器防禦力。
如今倒好,只在靈劍之下抵擋不到一呼吸時間,便是怦然有聲碎裂爆開。殘餘劍氣直直劈砍在泥土之上,愣愣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溝壑旁邊靈光一聚,一個身穿青色道袍,以一圈花帶捆綁長髮,露出乾淨額頭,面容頗爲俊美的青年來。
看到前方白布包頭,渾身劍意散發的青年,寒草寇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早在南境戰火開啓之時,他便是見識過這位名爲獨孤月的劍修大神通。不曾想過,今日之時也會遇上這等同等境界中的頂階高手。
“你是人族?且還是正道修士子弟?你是如何進來這仙墓的?又爲何跑來墜魔墳海遺蹟之中?若是不給出個合理理由,嘿嘿,下場你是知道的。”花弄水撇了一眼過去,帶着幾分威脅之色。
“在下寒草寇,乃是正道之中東軒府門下弟子。這如何進來仙墓,就不必和兩位解釋了。至於跟蹤偷聽也不是故意而爲,而是恰好剛剛路過而已。不知兩位相信還是不相信。”事已至此,寒草寇倒也乾脆,直接拱手抱拳道出名諱。
花弄水青年一時無言以對,轉頭詢問着瞎子劍修。“獨孤兄,你看如何?這正道修士出現在墜魔墳海里可有些奇怪,咱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