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戀夏!快快快!馬上就到你上場了!”
濃妝豔抹的場務一臉的不耐煩,催促着化妝臺前正按着心口平復情緒的戀夏。
其實場務會有這種態度也不能怪誰,因爲,她實在是沒必要把這個出身不咋滴的孤女放在眼裡,資質平庸還有點傻乎乎的,除了愛嘟嘴就沒有別的技能,在這種忙的暈頭轉向的比賽中,她是沒辦法對她有好臉色的。
導演一煩躁就罵場務,場務一煩躁就把氣撒給下一級,這,就是生物鏈。
而晴戀夏就是生物鏈最底端的那個。
身爲孤女,在劇院勤工儉學的她好不容易纔求到了這次免費比賽的機會,成敗,就在此一舉。因爲這天夜裡,市中心最大的演播廳裡要直播一場舞蹈比賽,這場舞蹈比賽不僅獎金數目多到令人咋舌,並且冠軍還可以公費去外國舞蹈學院留學,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而她,晴戀夏,是比賽選手裡最不被看好的。一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沒有資歷、沒有背景、沒有關係,就算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況且,還是這麼一個傻乎乎,只會賣萌的女生。
但是,事實證明,大家都錯了。
晴戀夏的確什麼都不行。除了跳舞。
一曲《青花瓷》活脫脫亮瞎了衆人的鈦合金那啥眼,這舞蹈,只能用“驚爲天人”一詞來形容了。
銀白色的聚光燈下,伴隨着周杰倫那微沙的嗓音,身穿素白青花長裙的戀夏翩然舞在舞臺中央,宛如一隻墜落凡間的精靈。純白色的紙扇在她精緻的面容前翻飛,歌詞中蘊含着的那悽婉的思念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
舞臺底下,一陣不可思議的譁然過後,就只剩寂靜、寂靜、和寂靜。
衆人屏氣凝神的盯着臺上,目光追隨着那嬌小的身影翩然轉動,全場似乎就只剩下臺上的人,別的,都已不復存在。真的是,太美了。
二樓的貴賓席上,正要飲茶的動作停了下來,那修長的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杯沿,杯旁好看的菱脣微揚,晴戀夏是麼?呵呵。
舞臺上的戀夏專心致志的舞着,展開的雙臂,飛揚的裙襬,高昂揚起的面孔,無一不在預示着結尾的到來,觀衆們緊張的連呼吸都要忘記了。
盯着頭頂的聚光燈,在那燈光營造出的一片炫目中,戀夏想,只要完成最後的旋轉,就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就在此時,那燈光的中央顯露出一張跟她一模一樣但卻無比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脣上下囁喏着,雖然沒有出聲,但她還是看懂了。
“你該來救我了。該來了。”
戀夏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張臉便消失在光暈中了。
最後一個動作完美收尾,觀衆如雷的掌聲乍起,臺上的人便轟然倒地,最後映入眼簾的就只是慌忙涌上臺那些亂七八糟的身影。
第二天,各大新聞、報刊的頭版頭條都是同一個標題:“平凡孤女驚現舞蹈天份,奈何天妒英才陷入昏迷”。
呵呵,說的多文藝,還不如直接說成了植物人就好了嘛。多命苦,小小孤兒是廢材,驚現天份還遭了雷劈。所以說,命運這個東西,有什麼道理可言呢?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候,眼前是一片素白的帳幔,這裡是醫院嗎?
喀拉,喀拉,喀拉
沉重且帶着節奏的聲音讓戀夏微微一頓,呆呆傻傻的愣住,這是什麼情況?
僵硬的環視一下四周,她這才發現有個奇怪的東西正緩緩的在她上方移動,而且馬上就要移到腰部那塊兒了,本就怕黑的她忙不迭坐了起來,大叫一聲:“喬逗麻呔!”
由於她住的孤兒院比較偏遠,每天都要死命的趕公交車,那路車的司機是個日本人,最初的時候由於語言不通,她在車後面喊了半天他都不停車,那幾天幾乎是天天害她遲到,所以啊,她特意去學了一句日語,“喬逗麻呔”,就是“等一下”的意思。時間一長,也就慢慢成她的口頭禪了。
坐起來之後,戀夏就震驚了,我擦!這什麼情況!她竟然是坐在棺材裡!底下這些穿白衣服還燒紙錢的是幾個意思!等會,他們這衣服貌似不大對啊。
她這還懵着圈呢,底下的人看她突然坐起來,嚇得魂都掉了,當場就定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她,好像見了鬼似的。
戀夏笨拙的從棺材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客客氣氣的問道:“那個,這是什麼……”
沒等她說完,在場的有幾個膽小的直接就嘎的一聲抽過去了,剩下的大叫一聲“詐屍啊”,紛紛四下逃竄,不一會功夫就只剩四個人還淡定的坐在原地。
“罪魁禍首”無措的環視了一下四周,見這架勢也有些被嚇到,愣了好一會,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唉,也是哈,大白天的,她突然從棺材裡起來,是挺嚇人的,先下去再說吧。
還沒來得及細想,身體的條件反射便讓她一個鷂子翻身,利落的來到了地面。
這下子,真心被嚇到了的戀夏吃驚的站在原地,眼裡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到底什麼情況啊?她會輕功嗎?還有她身上這華麗到過分的衣服是什麼?揪起那寬大的衣袖仔細查看了一番,像極了古裝的衣飾讓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要命的事情,這,這個是,古裝嗎?不會是,穿越了吧?
腦海中突然炸開的記憶紛涌而來,衝擊着她的腦袋,劇痛無比,有一個聲音在耳畔迴響:“這是我的記憶,也是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