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僕情深的一幕讓在場的人也爲之動容,瞧瞧人家這人緣,再瞅瞅那位二小姐,嘖嘖,孰是孰非,早已瞭然,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討論。
“要說這丞相府裡的主子可真狠吶,像大小姐這麼好的人都被逼得要脫離族譜了,可見那對父女有多喪盡天良了,你說這丞相到底是怎麼當的”
“我聽說啊,是藉着人家大小姐母親的光才當上的”
“那他怎麼會這麼對待大小姐啊?難道他都沒有想過,萬一是親生的”
一旁的晴丞相聽到這話時,猛然一驚,對啊,若戀夏當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豈不是愚蠢至極?
而就在大家各懷心思的時候,九阿哥艾楓悄悄的離開了。
他想要的可是天朝第一奇才,相府嫡女晴戀夏,而不是這個什麼身份都沒有,還帶着一身流言的遊民。
不一會,由太子親自準備的水端了上來。
戀夏毫不猶豫的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了進去。
那碗端到晴丞相面前的時候,他顫抖了,猶豫了,這萬一要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如何是好,他可就是白白丟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奇才女兒啊,他真是蠢啊,以前怎麼就篤定了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終於,端盤子的太監等不及了,扯過他的手,利落的就劃了道口子,直接把血滴了進去。
空氣彷彿凝固了,大家都踮着腳尖企圖看到碗裡的情況,只有懷秋和邱逸塵一臉沒事人的樣子,悠然的看着這出鬧劇。
碗,被端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後,面無表情的一擺手,小太監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端着碗在人羣前晃了一圈,衆人的竊竊私語讓晴丞相的心懸的越來越高。
碗走到戀夏面前的時候,戀夏連看都沒看,直接就推開了:“沒必要。給他看。”
終於,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刻。
晴丞相的呼吸幾乎都要停了,探頭一看,那碗裡的兩滴血已經交融的分不清了。
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晴丞相頹然的坐到了地上,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我糊塗啊,糊塗啊……”
一旁的戀夏見他如此,微微皺了下眉,真是夠丟人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你說,他要腦子幹嘛的,都從來不會想想這個問題嗎?她可是本朝第一奇才哎,他都不會覺得驕傲非常嗎,就從來不會懷疑她是親生的?要說他名利薰心其實也不是很貼切,她這麼大一個寶貝放在眼前十六年他都沒有轉過彎來,也挺“淡泊名利”的哈。
其實,戀夏這麼做,並不是腦子抽風了,而是一種最大的報復。
怎樣讓一個人最難受?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當初沒有珍惜的東西無情的遠去,並且在別人手裡發光發亮,那種後悔和憋屈絕對會折磨他到死的。
而晴老頭要是不好過,依賴他爲生的晴語霜她們,就更加沒有好日子過了,因爲,當年導致晴老頭否認她血統的那次滴血驗,親是白姨娘親自備的水。就算晴老頭再蠢,也不會懷疑到太子頭上,既然如此,事情的真相就已經昭然若揭了。
不花一兵一卒,不用揹負什麼鮮血啊,人命啊,這種悔恨的痛苦會跟隨他們一生一世,直到他們死。
戀夏無情的從晴丞相身邊走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晴丞相狗腿子般的抱住她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哀嚎:“戀夏,是爹對不起你,是爹糊塗啊!原諒爹好不好,不要脫離族譜啊,不要脫離……”
冷眼看着腳邊的那人,戀夏狠狠的抽出腿,客客氣氣的將他扶起,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的眼睛:“晴丞相不必如此,您該知道的,覆,水,難,收。我們的父女情分,早在您相信某些人的挑撥,對我那一次次的謀殺中煙消雲散了,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請您不要過多糾纏。”
說完,她便走到皇帝的龍輦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其實,她也很不想跪的好嘛!這皇帝壓根就不值得她跪好不啦?不過,不樂意又能咋樣,沒辦法,誰讓人家穿越穿的好呢,直接就是一國之主,不跪行麼?
“戀夏謝皇上開恩。”
“平身吧,朕早就下過旨,你享受公主的待遇,不必如此多禮。”
戀夏深深垂着頭,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說的好聽,享受公主待遇?那又怎樣,還不是得向你下跪,還不是得看你臉色,哼,腹黑狼!
“既然,你已脫離晴氏,這錯不在你,實在是沒必要讓自己成爲遊民,你,總得考慮考慮日後嫁人的事情吧。這樣吧,朕準你自立門戶,封你爲嫣然公主,但破例不入皇族,你便自行設立宗族即可,與晴氏一門同級,位列正統一等。”
“皇上的意思是,我的晴氏跟晴丞相一門,便是兩家嘍?”
“正是。衆愛卿,可有異議?”
呵呵,誰敢有異議?上次在皇宮裡,皇上就明目張膽的護着晴戀夏,更何況這次人家晴戀夏做的又沒錯,誰閒的沒事會自己往槍口上撞?
一干人等呼啦啦的跪下,大呼“皇上英明”,惹得龍輦上的某人得意的鬍子都快樂歪了。
如此一來,晴戀夏可當真是飛上了枝頭做鳳凰了,不僅沒有身敗名裂,反而是因禍得福,晉升爲公主,別人倒還沒啥感覺,晴語霜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