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查呢?快到了飯點,別又跑哪去玩了,真不讓人省心。”
“姐,我也是你弟,你怎麼一出關就詢問他?也不問問我這些天過得怎麼樣。”祖鬼心裡有點慌,姐姐怎麼提前出關了,是突破境界又失敗了?
那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我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你不那麼耀眼,我也就不那麼黯淡,但對於整個祖鬼族,卻大事不妙。
其他部族都已經有通天境的強者坐鎮,我們祖鬼族卻靠一個傳說張揚跋扈地活着。
越是對外裝勢,內裡就越是羸弱。
而姐姐是祖鬼族千百年不得一遇的天才,十九的年紀,便已是聖武境大圓滿的修爲,這個高度,就是放眼整個北域,也是翹翹之楚,整個祖鬼族,百十萬人,若有誰能夠達到通天境,便也會是她。
“祖圖,不論族裡族外,除了我,從來只有你找別人麻煩的時候,怎麼會有事,別岔開話題,可看到了阿查?”
“他啊,出去執行任務了。”祖鬼聳肩,坐下來,靠在石像上,伸了個懶腰,其身後石像也跟着打了個哈欠,半垂眼簾。
“任務?什麼任務。”
“哦,是這樣的,我派出去打劫過往商客的族人今日被羯族那幫傢伙無緣無故地殺害了,所以,我就派三弟守在通往擺渡寨的路上,告訴他,若是遇到羯族的人,便先虐後殺,將屍體送給羯族作爲回禮。”
“胡鬧!”
“我只是讓他出去鍛鍊鍛鍊,有祖贊在一旁看着,不會有事的,姐,你擔心什麼,他遲早要長大的。”你越是關心他,我心裡越是不舒服,憑什麼,都是你的弟弟,爲何你眼裡只有他。
“擔心?派誰都不能派阿查去!你可是忘了,阿查爲什麼變成今天癡癡呆呆的模樣?五年前,金礦因爲過度採挖又逢連夜大雨而坍塌,千鈞一髮之際,他把監工的少族長,也就是你!給推了出來,而他自己,被冰冷的泥石埋了整整一夜,等把他從土石中救出來,雖然他睜着眼,還醒着,但連我這個姐姐都認不出喊不出聲來,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心疼?現在,你問我擔心什麼?!”
“他就是傻,那些泥石能奈我一個即將突破到聖武境的修士如何,非要做出一件我欠他太多的事來,而且,這些年,我費盡心思地給他尋找靈丹妙藥,把族裡積累的財富花了七七八八,早已經還……”
“啪!”
“你打我?”祖鬼愣了,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她那抽回的手上還有着紅色的印記,那是自己臉上的魑魅妝,輕易不會脫落,可見這一掌之狠。
越想越氣不過,祖鬼站起身咆哮:“我可是一族之長!”
其身後石像跟着圓目而睜,張開的石嘴刮出一道幽風。
“既談家事,長姐如母,”倩麗的她說着轉過身去,輕輕一揚手,粉色的氣,悄無聲息地將祖鬼身後那整座石像包裹住,片刻,石像裂開,在縫隙之中開出了一朵朵美麗的花,“還有,若再不思進取,你和我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現在,最好真心祈禱阿查不會有事,不然……”
“不然如何啊,姐?”祖鬼昂首,你,會殺了我嗎?就像當初,毫不猶豫地殺了墮入鬼道,準備吃了我和弟弟的,我們的父親?
她終是沒有回答。
那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手裡的鋒芒穿過父親的胸膛,聽他最後清醒過來說一句:雪兒,你是姐姐,永遠,記得啊,要永遠保護好兩個弟弟,不管多絕望,也別把靈魂,徹底賣給魔鬼。
那,纔是真正的絕望。
“他那把槍看起來很亮誒。”
“不用怕,徒有其表而已,羯族能有什麼寶貝傢伙是在一點修爲都沒有的族人手裡。”祖贊雖然這麼說,但卻暗暗戒備,因爲那把長槍從蒙布揭開之刻起,走上前來的那個小子,氣質整個變了。
修爲還是一丁點也沒有,危險度卻是節節攀升。
忙運氣於四肢百骸,以求瞬間暴起制服對方。
“我要。”祖查渴望的目光裡倒是隻有那把長槍,很想借過來耍上幾日。
“打劫的?”趙影淡淡問道。錯不了了,我要……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玩意兒?
雲逸微笑,哪有被打劫的問打劫的是否是打劫自己的。
沒想對面其中一人還真嚴肅地回了句:“對,沒錯,打劫,那把槍放下,人可以走了。”
“好,我放下,你過來取。”趙影橫持長槍,做放手狀。
“好。”
祖查不顧祖讚的阻攔,往前走去,眼裡只有不靈不靈閃着光的金色長槍。
看着對方越走越近,中門大開,一點防備也不做,趙影的嘴角也是揚起笑意,這個人怎麼有點傻乎乎的,這樣還打劫呢,不被劫就不錯了。
“啪。”
走到長槍前的祖查剛一伸手,沒想便被跳起的金鱗槍狠狠拍了一下手心。
吃痛地抽回手,退了幾步。
“真不好意思啊,它好像不喜歡你。”趙影聳肩。
“好疼。”祖查揉捏着紅了一條的手,眼淚巴拉地縮身躲在一道突然出現的身影的背後。
空氣中飄蕩起淡淡的甜味,那是粉色幽羅之香。
香,卻也令人毛骨悚然。
趙影收槍立身側,雙目凝視五步外忽現的女子。
那是怎樣的妝容,如鬼如魅。
一襲紫衣,倒是難掩俏麗的身姿。
雲逸也是一驚,這女子的身法未免也太詭異了,輕易地進入自己十丈範圍,而自己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兩位,怕不是羯族的吧。”
“何以見得?”雲逸開口問道。
“因爲,兩位沒有羯族該有的容貌,那略高的鼻樑,病態的白,”祖雪說着,眼一厲,“但既然惹了我的弟弟,那就把你倆當做羯族!”
粉色的氣暴亂。
趙影回頭看向雲逸,眼裡在說:“我怎麼感覺,咱倆被那個傢伙坑了。”
雲逸攤手,也是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