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翅吸血蚊,羣,喜溼涼環境,在南域東域廣爲分佈,西域無,北域僅在偏南地區有少數幾個族羣。
常晝伏夜出,夏日尤甚,陰天除外。
一對黑色翅膀,上分佈有翅脈,每每吸食血液時,翅脈便會發紅。
妖海地區的黑翅吸血蚊因吸食妖獸精血,體型格外龐大,有尋常飛鷹大小。
那尖銳的刺吸式口器能輕易破開一寸厚的皮甲。
人類食雜,血液不純,本不在它們的食譜名單上,但是,當一隻黑翅吸血蚊誤食了人類的腦髓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刻在血液記憶裡的美味,讓它們在百里外聞到人類的氣味,便振翅相告。
它們獵食人類時,常於黑夜中突襲抱臉,而它們六隻鋼鐵般的長足附有倒刺,會緊緊扣住你臉頰至後腦的皮肉,讓你根本不敢將它從臉上硬扯下來。而就是這一剎那的猶豫,額頭的刺痛之後,你便會失去所有知覺,任其享用。
所以妖海地區的黑翅吸血蚊族羣,又被獵妖師們稱爲抱臉食腦蚊。
它們算不上變異,但離變異也不遠了,再有幾百年,食性變化導致軀體變化,沒準就會被獵妖師們劃爲新的種族。
不能讓它們近自己的身,心中片刻有了決斷。
身周電芒更甚,隱隱有擊穿霧氣液滴的態勢。
那振動着快到無影的翅膀,黑翅吸血蚊破霧而出,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書上所繪總是差了些意思,真正看到,才明白這傢伙的猙獰恐怖。
它們的眼睛佔據了大半個腦袋,嘴巴如同一根尖刺,尖刺上還有細鋸齒,算是明白那些骷髏額頭的孔洞是怎麼回事了。
它們的身軀分爲三節,頭,胸,腹。胸腹部佈滿絨毛,即便穿過水霧,絨毛上都沒有沾染水汽,這顯然是它們在潮溼環境也能快速飛行的秘訣。
胸下,六條長足隨着飛行擺動,長足背面皆有一排鋒銳倒刺,讓人不寒而慄。
活人的氣息就在那裡,它們的口器個個對準肩膀上的那顆腦袋,爭先恐後地你擠我我擠你起來。
這還搶上了,不急,你們都有份。
等黑翅吸血蚊衝破身周的電芒,兩手凝聚的雷爆合二爲一。
“轟咔”,剎那間,狂暴的雷力宣泄而出。
近前的七隻黑翅吸血蚊直接被撕成碎片。
遠些的十來只也被疾竄的電流扯斷了翅膀和長足。
它們掉在地上,一根口器兀自刺着泥土,想要再站起身來。
外圍的黑翅吸血蚊可是毫不客氣,涌上來,兩三根口器直接插入了那些瀕死的同伴後背和腹部。
口器一陣收縮,才片刻,只留下一具具空空的殼。
等吸乾了同伴,它們像是散去似地,嗡嗡嗡地又隱於霧氣中。
雲逸知道,它們並沒有離開,它們只是在等待自己鬆懈的那刻,突襲抱臉。
這片霧氣之地不知多廣,自己如果一直釋放電芒,凝聚雷爆以備不測,萬一走到半路雷力枯竭不就糟了……
不行,得佔據主動。
雷爆的速度對它們來說太慢了些,扔出十個雷爆估計能空九個。
“咻”。
雲逸側身躲了開來。
只見一支青風箭穿透黑翅吸血蚊的腹部,“噔”的一聲釘在了不遠的樹幹上。
看來颯颯那邊也和它們交上了手,不過她用的箭,自然之力又是風,所以黑翅吸血蚊搞突襲多半是沒有機會的。
箭矢……
她能用風之力凝聚弓和箭矢,爲什麼,我就不能試試呢?
這對我來說,並不會是太難的事,畢竟之前我可是用魂力溝通過那麼多兵器。
直視前方,伸手而出。
心中冥想一把長弓的樣子。
紫色的電芒從手指尖竄出,交纏、匯聚。
從掌心握把開始成型,弧形的弓臂延展猶如月牙,當上下弓弦聯結的瞬間,電芒一閃,“噼啪”。
雲逸左手握住紫雷弓,右手拉開紫電弦。
同匯聚雷爆一般,指間的雷之力凝聚出一支紫色的箭。
瞄着那霧氣中隱隱約約的黑影,鬆手。
完全不同於尋常箭矢,“吒”的響了一聲,雷箭脫弦激射而出。
沒有太好的效果,不知是不是霧氣的緣故,直竄了不到十丈,雷箭便消散無蹤。
雲逸蹙眉,招是好招,只不過在潮溼的環境中,雷力的擴散比自己想的要快,用處似乎不大。不如先退離這裡,再想對策。
“第二十三。”颯颯嘴裡數着被自己射中的黑翅吸血蚊,手中拉弓不停。
風旋凝聚成箭,這是她踏入迷霧以來拉開的第三十五支,算下來,前面落空了十一支箭矢。
這比其他時候都要多,一是霧氣擾亂視線的緣故,二是因爲黑翅吸血蚊本身飛行軌跡就變化多端不好把控。
“啾、啾”。
聽到這兩聲短而促的鷹骨笛聲,颯颯毫不遲疑,氣勢瞬間轉換,手中長風弓潰散,身影一縱,如風離去。
黑翅吸血蚊“嗡嗡嗡”緊跟而上。
霧氣之中,雲逸在地上如雷疾行,颯颯在樹間若風流影。
他倆身後,一羣黑翅吸血蚊顯然不想放過這頓美餐,一個個鉚足了勁振動翅膀。
“這些傢伙,還真是緊追不捨。”雲逸眸中閃過紫芒,真想反手一個雷爆殺回去。
“需要我殿後麼?”颯颯問道。得虧自己是風,不然還真趕不上他的速度。
“不用,我只是不習慣被妖獸攆着走的感覺,等我想到對策了,我一定把它們連族滅掉。”
“我不信。”
“走着瞧。”
來時小心翼翼,去時能多快有多快,來時小半時辰的路,去時僅僅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啵”,當穿過一道無形的屏障,斑駁的陽光熱烈地撒在臉上。
雲逸自信地停下腳步,颯颯隨即停下,不過卻是轉過身,伸手挽起長風弓,凝聚一支暴風箭對準那片霧氣。
“嗡嗡嗡”的聲響先至,而後是影影綽綽的黑翅吸血蚊。
“不用管它們。”雲逸伸手按下颯颯的弓箭。
只隔一面無形的牆對視着,黑翅吸血蚊聞着近在咫尺的新鮮人味,愣是不敢跨越半個身子。
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