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打旋飛回來的棍子,雲不癡起了殺心。
生死不論,你是答應了的。
雲不癡出手接回石棍轉了幾圈消去部分力道,不過也不好受。畢竟自己纔是凡武大成,對方已是超凡境,中間還隔了個凡武圓滿。
雲不癡雙手持着石棍末端,全力一振。
“爆!”
石皮炸開,爆成飛灰,浮在周遭。
一把閃動着紅芒的黑色長劍出現在衆人眼前,像皸裂的熔岩,一股股熱浪撲來。
“啪嗒”,酒碗落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劍。”好東西啊,鼠小膽雙眼放光,手不自覺地癢了起來,好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過來啊。
翠若夏竹搖搖頭,她沒見過,名劍錄沒有,不過從此劍的氣息看不是凡物。
屠於眼皮一跳,他內心生起了一種恐怖,雖然劍不是指向他的。
不好。
猛地運氣,雙手泛起血霧,一個閃身,正好接住了雲不癡對着華煙羅劈下的劍,“嗞嗞”,手掌上的血光如冰雪遇陽迅速消融。
屠於知道不能這樣僵持,一把將劍帶偏,提腳踹去。
雲不癡擡腳而對,“嘭”,隨着一聲響,屠於穩若磐石,雲不癡噌噌噌地退了數步。
“你,要插手?”雲不癡執劍在側,看向虯髯漢子,眼神鋒銳如刀。從此人氣息來看,竟已是聖武境的強者。
“小子,得了便宜見好就收,”屠於手上的血霧驀地翻了一番,“不然,會死的很慘。”
“是麼,其實,我也不想讓朋友父親的壽宴上見血,不吉利,”雲不癡直接略過屠於身後臉色極差的華煙羅,轉身面朝湖泊,淡淡道,“記住,不是不能,是不想。”
隨即揮劍而下,對着湖泊就是一道紅芒劍氣。只見劍氣過處,湖面被分開一道巨大口子,一直延伸到對岸,劍光消散,湖水兀自蒸騰翻滾不休。
席間衆人啞然。本以爲少年是大言不慚,不料是真有實力。那驚豔的一劍,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完全接下。
灰塵凝聚,天隕歸鞘,鋒芒斂,灼熱平息。
雲不癡回到姬姝身邊,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盒子說道:“這個對我沒用,這次來除了完成約定,還有就是把這個給你。”
不過,我想對你也沒什麼用。
“這是什麼?”姬姝接過盒子,一臉不解。
雲不癡稍稍低頭在姬姝瑩瑩小耳輕語道:“你忘了,這個是拍賣會上的四號秘密,你說過要我給你看一下的。”
“寫的是什麼?”脖間有着少年的氣息,癢癢的,姬姝耳垂微微泛起紅色。
“自己打開看不就知道了,”雲不癡抱起一臉醉意,雙眼迷離,兀自舞着兩隻小爪的小喵,幾步已經走上了木橋,“好了,希望你不要怪罪我把這宴會搞得一團糟,先走了。”
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對岸樹林小徑中。
姬姝打開盒子,取出一張小紙條,筆跡俊秀瀟灑卻難掩傷感,“汀若,我想你了。”
汀若是誰?寫這個紙條的人也是有夠無聊的,若真是想念,幹嘛不去找她。
……
“是雲哥哥回,你你你……”玉笑嫣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小跑着從屋內出來,看着門前少年卻是一臉詫異,雲哥哥變化好大,只是出去了一個上午怎麼會,“你喝酒了。”
“只是,稍微喝了些,你知道的,宴席嘛,不喝酒怎麼可以。”雲不癡摸摸鼻子。
“那你也不能讓小喵喝多啊,你看它都醉成什麼樣了。”玉笑嫣接過小喵,抱在懷裡,一臉心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難受起來,母親走的那會,她看過很多次父親喝得大醉後吐的一塌糊塗,還要她來收拾。
翌日,玉笑嫣在房間外叫雲哥哥起牀,不料,雲不癡不在屋內,桌上留着一張紙,“有事勿掛念,過兩天便回。”
天未亮,雲不癡就出發去了白玉鎮。在離開這座城前,自己還需要做一件事,拔除黑山寨。
白玉鎮某家酒肆,
桌間正有一人無聊地喝着酒吃着花生,話說自從玉心那事後,整個小鎮又平靜了下來。
燕家少家主燕青山時不時來找他詢問雲不癡的事,弄得他稍有些鬱悶。
那雲小子也不知道如何了,上次在廢棄礦場見過那地獄般的場面,饒是他久經殺戮,也忍不住一陣膽寒。
而那小子此去再無音訊,生死不明,雖說那裡沒有尋到他的屍體,但……
唉,“小二,結賬。”何威抱起沒喝完的酒罈子,一步三晃地朝街上走去。
沒事幹真特麼蛋疼。
“幹嘛,老子的錢袋你也敢動,不想活了是吧。”何威一把抓住腰間的一隻手,二話不說一個巴掌。
“幹嘛?!你怎麼打人呢,”小偷被何威雙眼一瞪,轉而怯弱地說道,“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跟我去衙門一趟吧。”
“別啊。”
“何威。”
何威正待將小偷拉走,背後一個聲音傳來。
“燕青山,都說別來煩,”等等這聲音,轉身笑道,“是你小子啊,怎麼想起來見我了,這些天你哪去了。”
好人啊,小偷心裡一喜,“我溜。”消失在人流中。
一晃眼,已是夕陽無限,血染山頭,更添了幾分蕭瑟。
大殿之中,戴着半張面具的黑山寨新二當家倒在臺階上,血從身下流出,漸漸染了一片。
大當家則是坐在骷髏椅上,軟綿綿地,全身骨頭寸斷,七竅流血,胸口插着一把長刀,只露柄端,“嘀嗒嘀嗒”地滴着血。
踏出大殿,看着倒在殿前的凌亂的屍體,雲不癡吐出憋在胸口的一股鬱氣。
本來,他只想殺幾個重要人物,讓山寨解散,不過看了後堂的場景,饒是念過幾年經書的他,整個人也是戾氣難抑。
後堂中,有一羣女子,小到十歲,大到三十,全身髒兮兮的,只着寸縷,目光呆滯,看見有人進來,唯一的反應就是張開腿。
難以想象這些年受了多少折磨。
比較幸運的,就要屬那些被大當家賜給手下的女子了,她們每人有一間屋子,平時伺候一下所謂的丈夫。
有些女子已經有了孩子,自從山寨出事便在院子裡集中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
當雲不癡,何威全身是血地站在她們面前時,那些女子都不說話了,眼裡的情感很複雜,感激,恨?
不過那些小孩眼裡的仇恨,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有些膽大的想要衝上來,女子就會緊緊護住孩子,生怕眼前這兩個殺人狂會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