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歌眼疾手快,當即一躍而起,右手突然現出一道綠光,減蘭笛破天而出,驟然化成劍身。
大鳥卻也彪悍,絲毫不懼怕這小小的造勢,雖然撲了個空,且嘴裡還撐着一個人,仍舊張着大口向排歌撲去。
排歌靈巧地躲過,腰部借力翻身而上,只見一道綠色的劍氣劃破長空,一把插入大鳥的背上。
一陣咆哮如若洪鐘,震耳欲聾。
緊接着排歌便看到那個原本待在鳥嘴裡的人被噴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不過半秒,減蘭笛又回笛形,頂部迅速抽條而出,藤蔓將那人的腰部纏住,減緩了那人落地受到的撞擊。
大鳥並未善罷甘休,一聲長嘯如穿雲裂石之勢,又撲騰着朝排歌飛去。
排歌又一躲閃,巧妙地騎上了大鳥的背上,大鳥立刻如失去了平衡一般在空中亂舞,試圖想把排歌摔下來,排歌卻如焦糖粘牙般牢牢地坐着,臉上揚起了一股得意的笑。
卻見排歌並沒有迅速用減蘭笛刺殺大鳥,而是將減蘭笛放在嘴邊,深吸一口氣,手指在笛孔間來回按撥,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如鳴佩環,動人心絃。
大鳥彷彿聽懂了笛音,開始變得平靜下來。
餘音繚繞,宛轉悠揚,大鳥隨着笛音漸漸地緩慢飛行,排歌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多片刻,大鳥便懂了笛音,又飛了下來,將排歌送回了沙地。
“真是乖孩子。”排歌收起了減蘭笛,很開心地對着大鳥說道。
大鳥似乎也聽懂了排歌的話,點了點頭,悶哼一聲,扇動着翅膀飛遠了。
“減子蘭花,魂歸故里舊夢止。今夕何夕,似曾相識緣可得。”被甩落在地的男子也起了身,雖衣衫襤褸,出口成章之時便讓排歌多多少少多了一分尊敬,“好一個減蘭笛,好一個女上神,今日救命之恩,多謝了。”
排歌點點頭,卻也有疑惑,“上神排歌,不知前輩大名?”
能夠知道減蘭笛的人,雖是穿着打扮皆清貧了點,但他一身仙氣依舊讓排歌困惑不已,這樣的人,不應該這副打扮。
“大風歸去,雲要消跡。”男子淡淡地道。
排歌卻大吃一驚,道:“原來前輩是風歸雲上神,久仰大名,排歌眼拙,未能……”
還未說完,風歸雲便打斷了這番恭維,“昔日榮耀也抵不過現在這一戴罪之身,我瞧見上神用減蘭笛甚好,我也就欣慰了。”
“排歌不敢,方纔是因爲大鳥所迫,不得已纔出手,讓前輩見笑了。”排歌額頭已然被嚇得大汗。
沒想到今日不過是打着送信的名義來婆羅門,沒想到會遇到減蘭笛的造主風歸雲。
更沒想到的是,他爲何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所說的戴罪之身,又是因爲什麼?
種種疑問,排歌都想知道,本想擡頭再問,卻發現茫茫大漠之中,再無一人身影。
排歌一時恍惚,分不清所見的人是真是假,是自己的一場大夢嗎?
黃沙依舊漫天飛舞,眼看着就要夕陽西下了,排歌只得加快步伐,繼續朝着她原先決定的方向走去。
風歸雲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老長,目送着排歌一路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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