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被顏荃兒扶下祭壇,卻是仍然掃視四周,希望找出那傳音之人,但是人潮洶涌,哪裡找得到傳音之人的影子。
黃旭正是滿腦混亂之時,卻見樑父突然站起身來道:“今日比鬥到此爲止,明日繼續!”話音一落,在場羣雄皆是露出驚異之色。這封侯大會歷來是一日之內便可比完,爲何此次卻是突然宣佈明日繼續?衆人還以爲樑父說錯話了,卻見樑父擺了擺手道:“大家都散了吧!今日我們九州的少年豪傑已是比鬥很久,不妨讓他們休息一日,明日才能拿出最佳狀態來,如此的比鬥才更爲公平!”衆豪傑聽樑父說的有理,也不再追究,竟是逐漸散了去。
然而這第二輪比鬥只不過進行了一場,樑父就讓衆人散去,於情於理,也該讓第二輪比完纔是,此刻卻是讓比鬥戛然而止,也不知是何道理。不過自己此刻毫無體力,真氣也是消耗殆盡,若是今日再讓自己打上一場,怕是不死也殘廢。莫非這樑父專爲自己考慮不成?
黃旭轉眼看見成山帶着曲辰、爺爺在內的五行幽鬼離開,微微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明天比鬥曲辰是否能夠勝出,自己又能否和曲辰相對。至於那封侯之事倒是沒有多想。當下在顏荃兒攙扶之下回房休息。
這封侯大會從早上開始,到黃旭回到客房已是過了晌午。黃旭和顏荃兒吃了些東西,正準備休息,卻聽到有人“嘭嘭”敲門,開門一看,一個武將模樣的男子站在房前道:“黃將軍,主上有請!”
“主上?”黃旭一愣。
那武將見黃旭不解,道:“便是樑父神上!”
“泰山樑父!”黃旭心中一驚,這樑父突然找自己,所爲何事?當下不敢擔待,和顏荃兒招呼一聲,便隨那武將離開。
黃旭來到一個頗爲偏僻的庭院之中,那武將一指大門道:“主上便在裡面,黃將軍還請自行進去!”黃旭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方甫開門,黃旭不由呆住,只見以樑父爲首的九州八主皆在這大廳之內,威嚴正坐,情形極爲詭異。黃旭看到此情此景,一時也不知道到底何事能夠讓這九州八主一起召見自己。
黃旭正待開口詢問,卻見樑父大袖一揮,竟是將方纔黃旭推開的門“嘎吱”一聲關上!淡淡道:“你來了!”
黃旭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神上找我到底有何事情?”
在場的幾位神級高手對望數眼,皆是點了點頭,卻聽樑父道:“黃兄弟,我們便直說了!我且問你,你與那逆賊太虛是何關係!”聲音洪亮震懾,直讓黃旭耳朵生疼。
“太虛?什麼太虛?”黃旭頓時一頭霧水。
“你所使的便是太虛刀法,還敢說不知道太虛!”
黃旭恍然大悟,才知道這樑父所指的乃是自己所使用的無名刀法。而樑父提到“太虛”二字,黃旭更是心中一動。自己在聖獸齋之時,成山率部來襲,從凌若天和成山的隻言片語之中,黃旭知道二十年前卻是有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便是聖獸齋的締造者,第一任聖獸齋齋主,後來因爲和軒轅黃帝作對失敗之後,被軒轅黃帝除名於史籍之上,故而不曾流傳,民間也不過有些零散的傳說而已。在那地底石穴中和曲辰比鬥時,成山便曾驚呼“太虛劍法”四字,此刻在樑父衆人面前卻是裝出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
不過黃旭卻是對這所謂的“太虛劍法”毫不知情,在萬獸山谷偶然所得,至於這劍法叫什麼名字,黃旭卻是一無所知。此刻被樑父等人稱爲“太虛劍法”,當真是一頭霧水,但是瞧樑父等神級高手皆是面色嚴肅,不似玩笑,心中不由一突:莫非自己這劍法真是“太虛劍法”不成?
當下急忙道:“諸位神上,我方纔和孟極比鬥之時所用的劍法叫什麼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既然神上如此說了,想必不會有假。這劍法乃是我偶然在一處石陣所得,至於和你們所說的太虛,真的是毫無關係!”
樑父衆人聽到黃旭的話,皆是一臉狐疑之色,卻聽樑父道:“黃兄弟,我們知道這數月以來你爲九州百姓辛勞奔波,極爲辛苦,必是心繫天下,爲百姓着想之人,想必也不會和太虛這等逆賊有何聯繫。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二十年前太虛負傷而走,下落不明,若是重回九州興風作浪,怕是又是萬民的一大禍端。還請黃兄弟以九州萬民爲重,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詳細道出,切勿有所隱瞞!”
這樑父說話說得極有技巧,先把心繫九州百姓的帽子扣在黃旭頭上,再說此事的厲害關係,讓黃旭進退難當。黃旭聽到樑父之言,也是極想將此事說的明白,但是心念一轉,此事牽扯到萬獸谷之事,自己又是答應農伯絕不泄露,一時之間,張開的嘴巴竟是無法合攏。半晌才道:“諸位神上,黃旭也是很想將此事說個明白,來證明自己乃是清白之身,然而此事牽涉到一個人,而我卻答應他決不泄露此事,所以還請諸位神上見諒,我與那太虛絕無什麼瓜葛!”然而話一出口,黃旭心中卻是不由一愣,纔想起自己所學的“太虛劍法”乃是萬獸谷中的石陣而得,而指引自己前往石陣的不是別人,正是農伯!莫非,這農伯便是太虛不成?
樑父聽到黃旭之言,知道黃旭不願將事情原委說出,嘆道:“黃兄弟,我知道允諾他人之事應當做到,但此事確實事關重大,老夫還是懇請小兄弟能將事情原委說出。現在在場的沒有他人,不過是我們幾個老傢伙而已,若是你信不過我們全部,大可選我們其中一個你信得過的人來說!”
蚩離也插話道:“是啊,黃兄弟,老夫知道你心地善良,必定不會與那太虛爲伍,但是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出半點差錯。若是黃兄弟看得起老夫,不妨將此事告訴老夫如何?”這蚩離一番話說的極有感染力,直說的黃旭砰然心動,便想將心中所知的全部說出來。
然而黃旭向來信守承諾,心中轉念一想,首先自己不知道這農伯是不是太虛,若是不是,說出來不僅違背了諾言,這樑父等人還有可能前往萬獸谷探查。萬獸谷奇珍異獸無數,對九州來說無異於一個巨大的寶庫,一但被發現,怕是萬獸谷和諧安寧之狀頃刻間便會被打破。換而言之,這農伯即便是太虛,卻是絲毫沒有告訴過自己,讓自己學得這“太虛劍法”也並無什麼不堪的目的。而且農伯隱居於萬獸谷中,頗爲安樂,看不出有任何危害九州百姓的行爲和跡象,若是自己說出,樑父等人又去找農伯麻煩,不是又平白添了許多紛亂?
當下搖了搖頭道:“黃旭敢以人格擔保,此事必定與太虛無關,肯定不會有什麼危害九州之事!還請諸位神上相信在下!”
樑父卻是搖了搖頭道:“你當真是不願說?”見黃旭堅定的點了點頭,微微嘆氣一聲,“此事事關重大,我也是不願如此,但是目前看來,只能將你暫行關押,什麼時候願意說了,便什麼時候放了你!黃兄弟,若是你現在說出來,我便收回我剛纔所說之話如何?”
黃旭一愣,這樑父竟是軟硬兼施,起初好言相勸,現在竟又是以關押自己爲威脅,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黃旭卻是微微嘆息一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黃旭自問與那太虛毫無瓜葛,但是允諾他人之事,我黃旭卻是必然要做到了。神上如何處置黃旭,我也不會說一句怨言!”
聽完黃旭的話,在場的幾位神級高手皆是面露詫異之色,相互對視幾眼。只見蚩離道:“在諸位之中,怕是我與黃兄弟接觸最深,他的爲人老夫卻是十分清楚,對黃兄弟也是十分欣賞。雖然樑神上此舉乃是爲大局爲重,老夫也頗爲贊同,但是現在時處封侯大會之期,我們今日突然叫停,已是令衆豪傑心中疑雲重重了,若是現在突然將封侯的熱門人物黃兄弟關押起來,不讓他參加封侯大會,怕是會擾亂羣雄之心,到時候流言四躥,民心不穩,那便得不償失了!”看衆位神級高手皆是點頭稱是,方繼續道:“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先讓黃兄弟將這封侯大會比完,待到比完之後,再將黃兄弟關起來如何?”說罷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黃旭。
黃旭心中一熱,知道這蚩離乃是爲了自己着想。自己曾和蚩離說好盡力在封侯大會上揭露成山的陰謀詭計,若是突然中斷比鬥,自己的計劃便無法實施。而且自己若是能揭露成山陰謀,衆人視線必定被成山所吸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會小上很多。
樑父微微嘆息一聲:“也好,便按兵主所說之法來辦!”說着看着黃旭道:“黃兄弟,我等也是相信於你,還請莫要辜負我們衆人的期望!”說罷大袖一揮,“吱嘎”一聲,關着的門被瞬間打開。黃旭看了衆人一眼,轉身離開。
黃旭身體之內,赤機子倒是一直笑話黃旭沒有出息,什麼信守諾言,不過是一句屁話罷了,自己何必自找苦吃!黃旭卻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