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從端木佳那裡得知,新一輪的對手是洪商家族的洪天寶,天賦金元素親和,法器是鎵銀鎧甲,鎵銀是一種很特殊的金屬,最大的特點,就是極其容易在液化與固化之間轉換,特別是在固化的形態下,鎵銀會變得堅硬無比,對手應該更偏向於防禦型的原氣師。
到達賽場,上一局的比賽已經結束了,賽臺正在清理,接下來就是阿吉的比賽了,踏上賽臺,看到對手後他還是略爲吃驚了一下,因爲對手洪天寶相當強壯,或者應該說是魁梧,那是一個足有八尺來高的巨漢,阿吉的身高已經不算矮了,可和對方一比根本就是大人與小孩子的感覺,對方不但高而且壯,全身上下更是滿滿的肌肉。
裁判吹響比賽開始的哨聲,兩人同時釋放出法器,鎧甲法器正常是全套釋放出來,再分別穿在指定的位置上,洪天明的鎵銀鎧甲卻不一樣,當他原氣釋放時,從他的手臂中不斷地流出銀白色的液體,液體包裹他的全身,把他變成一個銀白色的巨人。
等到鎵銀不再流動時,遠遠望去洪天寶已經變成一個金屬巨人了,他邁着巨大的步伐衝了過來,就像一輛金屬戰車一般。
阿吉揮動法器,兩個能量球向對手攻了過去,然而面對他的攻擊,洪天寶根本無動於衷,只把兩隻巨手揮動,直接把兩個能量球給擊了出去,前進的身形連一絲停留也沒有,繼續朝他衝了過來。
對方很快就衝到了阿吉的身前,他高舉雙手猛地向阿吉的頭頂砸落,兩隻巨手就像兩把巨大的鐵錘一般,阿吉不敢舉劍去擋,忙向側面一個翻身避開了攻擊。避過攻擊之後,他手腕一翻木劍點出,刺在了對手的肋部,‘鐺’的一聲響,就如同擊在一塊金屬球上,對手只是回手一拔,連劍帶人直接就把他給掃了出去。
阿吉借勢重新站了起來,洪天寶也轉過身來看着他,銀色的金屬臉上,竟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部,金屬的摩擦聲很是刺耳,肋部受了阿吉的一擊,卻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這防禦也太強悍了。
洪天寶揮了揮雙手,再一次撲了過來,巨大的身軀在跑動的過程在,把賽臺震得隆隆直響,賽場過半,他突然高高躍起,像一座金屬大山一般朝阿吉身上砸了過去,這要是被砸中,估計直接變成肉餅了。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阿吉卻一點也不緊張,他只是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木劍,同樣是那一招‘御劍訣-花落如星雨’,可是此時從他手中使出來,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只見劍尖微挑,迎着空中的對手就擊了出去,木劍在揮出的那個瞬間,竟然感受不到一絲原氣,直到劍尖點在對手的胸口,一股巨大的原氣才爆發出來,木劍微微彎曲,又迅速恢復筆直,洪天寶巨大的身軀在他這一擊過後,竟被彈出了四五丈遠,落下來後在地上連翻了兩個跟斗,才站了起來。
重新站起來的洪天寶,那雙銀白色的金屬眼裡,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懼和無法相信,胸口被擊中的地方,慢慢地出現一個黑點,以黑點爲中心,一道道細細的裂痕慢慢地顯露出來,並迅速地擴散到全身,最後‘嘩啦’一聲響,整片胸口的鎵銀鎧甲都破碎掉了下來,他的身體也緊跟着轟然倒地。
觀衆席上鴉雀無聲,誰也無法相信比賽會這樣結束,甚至連阿吉自己都沒想到這一擊的威力會這麼大。當觀衆再次沸騰時,他已經回到了休息區,但他並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賽場,一路上端木佳和龐正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一隻怪物一般,直到回到客棧的大門口,阿吉終於忍不住道:“你們兩個看夠了吧。”
龐正忙道:“還沒!”
阿吉無奈地道:“那你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龐正一本正經地道:“再看一會。”
“服了你們了,行,你們慢慢看,我回房去了。”說完阿吉不再理會兩人,直接上樓回到自己的房中。他沒有解釋擊敗對手的原因,別人自然也不會多問,其實他心裡也有些驚訝,那一招花落如星雨被集中到一個點上,爆發出來的威力竟會如此之大。
晚飯時衆人重新聚在了一起,這是胖虎受傷以來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吃飯,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許多,衆人坐定,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道:“阿吉,是真的嗎?”
阿吉被問得莫名其妙,道:“什麼是真的嗎?”
胖虎道:“端木老師說你已經進入了決賽,要與姬義正對決。”
阿吉道:“哦,這個啊,是吧。”
胖虎道:“行啊,這回你可要幫兄弟報仇啊。”
阿吉無奈地道:“報仇?你就這麼看得起我,對方可是姬義正,你和他交過手,你覺得我贏的機會有多少?”
胖虎道:“這個我不知道,你是怪物,不能按正常人來衡量。”
阿吉更是無語,道:“我怎麼就是怪物了,我和你不都一樣,有眼耳口鼻的,難道我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胖虎道:“你是沒有三頭六臂,但你還是個怪物,聽說八進四,四進二,對手在你手上都沒走過三招?”
阿吉道:“有嗎,我不記得了。”
胖虎道:“裝失憶有意思嗎?”
阿吉道:“你這身體恢復得挺快的嘛!”
胖虎道:“不要轉換話題。”
看着糾纏不清的他,阿吉只好道:“好啦,不轉換話題,我幫你報仇行了吧,上菜啦,吃飯吃飯。”
見他終於答應幫自己報仇,胖虎卻突然正色道:“阿吉,姬義正很強,在我的感覺裡,我寧可面對一個七階的原氣師,也不願意面對他。”
阿吉道:“哦!”
胖虎道:“因爲,當我面對他的時候,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絕望!”
阿吉有些驚訝,‘絕望’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咋一聽有點不可思議,細思卻越來越覺得恐怖。阿吉陷入了沉思中,美食已經上桌,他只是心不在焉地隨手夾了幾口菜,至於菜的味道他卻根本嘗不到。吃過飯衆人各自回房休息,他送雲嵐來到她的房門外,突然問道:“你累嗎?如果不累,我們去走走吧。”
雲嵐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不累,我們去走走。”
江阿城的夜很安靜,也許是因爲忙了一天,每個人都想回去陪陪家人,所以太陽下山之後,基本上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了,兩人慢慢地走在街道上,今晚的月色有些暗,街上除了幾戶富貴人家的門樑邊還掛着幾盞氣風燈外,幾乎沒什麼照明。
一路上阿吉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着,雲嵐也沒有打擾他,同樣靜靜地陪在旁邊,兩人走到一個岔路口,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麪攤,這是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第一個在街邊營生的攤販,他對雲嵐道:“我肚子有點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雲嵐點了點頭,雖然她剛纔已經吃飽了,但是阿吉吃的很少,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兩人來到攤前,這是一家麪攤,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身子骨看起來很硬朗,手腳也很麻利,看他那熟悉的動作,想來做這個生意已經很久了,見兩人過來,麪攤老闆笑着招呼兩人道:“兩位客官這邊坐,吃麪嗎?”
阿吉道:“嗯,老先生,你這賣的是什麼面。”
麪攤老闆道:“米苔面。”
阿吉道:“米苔面,我沒聽過,小嵐,你可有聽過?”
雲嵐道:“我也沒聽過。”
麪攤老闆道:“這是江阿城的特產。”
阿吉道:“哦,那我們要兩碗。”
麪攤老闆道:“好,兩位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好。”
招呼兩人坐好,麪攤老闆回到自己的攤子前,爐上的火很旺,水一會就開了,他掀開攤子上蓋着的麻布,麻布下面有一個木桶,他用一個大鐵勺從裡面舀出一勺雪白濃稠的米糊,把它放入架在鍋上的一個漏勺中,然後用鐵勺不時擠壓米糊,米糊透過漏勺洞成條狀落入水中,然後老闆拿出一雙長長的竹筷子略動水面,不一會兒,雪白的米條便在鍋裡上下翻滾,老闆迅速把米條撈了出來,放到一旁的籮網中,再把籮網連同米條一起,放進邊上一鍋冷水裡浸泡了一會,取出後分別盛在了兩個大碗裡,最後再從一鍋一直在翻煮的濃湯裡,舀出兩大勺湯倒在了碗裡,撒上點蔥花,便把兩碗麪端到了兩人面前。
雪白的米條,碧綠的蔥花,加上那香氣撲鼻的濃湯,連雲嵐這個已經吃飽飯的人,聞着都有點忍不住食指大動,喝了一小口湯,兩人只覺得眼前亮,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竟然能吃到如此的美味,東西看似很簡單,就是一碗湯麪,可是不論面的筋道,還是湯的濃香,都是他們從沒品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