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激動地道:“生了,生了。”
胖虎也跟着道:“生了,生了。”
阿吉衝到屋前,門終於被打開,穩婆將孩子抱了出來,朝他福身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生下一個小皇子。”
阿吉從穩婆手中接過剛出生的孩子,激動地道:“胖虎,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胖虎也笑着道:“恭喜恭喜!趕快進去看看皇后吧。”
阿吉興奮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被他這一提醒,才道:“對,對,來!”說着,他將懷中嬰兒遞到胖虎的手中,快步衝進了房內,雲嵐臉上的汗水已經被侍女擦乾,可臉色卻依舊蒼白無比,看到阿吉,她微微挪動身體,卻換來一臉痛苦的表情。
阿吉忙道:“你不要動,好好休息。”
雲嵐忍着痛道:“陛下。”
阿吉心疼地道:“什麼也不用說了,好好休息,辛苦你了。”
雲嵐道:“不,不辛苦,能爲陛下留後,妾身一點也不辛苦。”
身後的胖虎,忙將孩子遞到阿吉的手中,道:“娘娘,看看你的孩子吧。”
阿吉這才緩過神來,將孩子抱到她的身邊道:“對,對,看看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
雲嵐用滿是慈愛的眼神,溫柔地看着那小小的生命,許久,她才轉頭對阿吉道:“請陛下賜名。”
阿吉看着她們母子倆,心中滿滿都是溫曖,自己做爹了,他有點忘乎所以,被她這一叫纔回過神來,道:“賜名,對,賜名。嗯……那就叫慕雲吧。”
“邱慕雲。”雲嵐的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愛意。
胖虎也在一旁附和道:“這名字好,比我們家小碗好,看來還是陛下的文采高,要不,陛下也給我家小碗取個名吧。”
阿吉笑道:“胖虎,你可真會挑時間求恩典啊。”
胖虎忙道:“謝陛下誇獎。”
“好嘛,現在朕想不答應都不行了,嗯……就叫婉婷吧。”阿吉道。
“婉婷,婉婷好啊。謝陛下爲小女賜名。”胖虎忙跪地謝恩道。
“好在哪裡?”阿吉笑道。
“嗯……”胖虎有點無言,道:“陛下所賜,自然是好的。”
阿吉有點無奈於對方這個馬屁拍得並不響,道:“好了,起來吧。”
此時門外進來一個侍從,道:“啓稟陛下,道天先生讓小的來請陛下過去。”
其樂融融的氣氛被破壞,阿吉心中微有不悅,道:“不是說了讓先生自己處理了,還非要朕過去做什麼?”
門外侍從道:“回陛下,小人不知。”
雲嵐忙道:“陛下,先生找您必是有要事,妾身已經沒事了,您快去吧。”
“可是……”阿吉滿臉的不捨。
雲嵐卻再次催促道:“國事要緊,去吧。”
“好吧,朕去去就回。” 阿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對侍女道:“好好照顧皇后。”
他和胖虎一同來到議事廳,廳裡已經沒有他人,只餘道天一人,見他進來,忙上前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阿吉見左右都退下了,更是不悅道:“不知先生這麼急着要見朕,爲了何事?其它大臣呢?”
道天道:“回陛下,大臣們已經先退下了,微臣找陛下前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想稟報。”
胖虎一聽,忙道:“陛下,臣先回避吧?”
道天卻搶着道:“同大將軍,你可暫時留下來,因爲此事也許還需將軍出力!”
胖虎看了一眼阿吉,見他示意沒事,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留下來。只是不知先生要講的事,是什麼事呢?”
道天略爲沉默了一會,道:“陛下,是關乎娘娘的事!”
“皇后?”阿吉疑惑地道:“什麼事與皇后有關?”
道天道:“陛下,據銀針團的人收集回來的消息,東州有一批人行動鬼異,時常晚間聚會,銀針團最新傳回來的消息,他們的首領極有可能是東州餘黨。”銀針團是地華皇專門成立,用來收集九州消息的,身爲皇者,耳目是他做決策的重要依據之一,阿吉繼位後,銀針團自然就劃歸到他的麾下。
阿吉道:“東州餘黨,先生是指擁護東德王的人?”
道天道:“應該是,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阿吉追問道。
道天道:“只不過,他們現在擁護的不是東德王,而是東德王的女兒,也就是皇后娘娘。”
“你說什麼?”阿吉有些吃驚地道:“擁護皇后?”
道天道:“是,據收集回來的消息確認是這樣沒錯,他們宣揚東州王室正統,娘娘是王室唯一血脈,所以……”
阿吉道:“可有查出對方的身份?”
道天道:“暫時沒有,只是微臣擔心,羣臣本就對娘娘的身份頗有微詞,如果東州餘黨之事再宣揚開來,怕會有更加不利於娘娘的事發生。”
阿吉問道:“不利於娘娘的事?”
道天道:“怕羣臣會以此爲由,要求陛下廢后。”
“廢后,他們敢!”阿吉怒道。
道天道:“陛下息怒,羣臣會如此做,自然有私心在,陛下的國策,影響了他們的利益,但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皇室的威嚴,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如果帶着這樣的污名,豈不是讓皇室貽笑大方。”
阿吉道:“怎麼就是污名?皇后對朕之心,朕最清楚,不就是東州餘孽嗎,他們要是亂來,朕就親自帶兵把他們給剿了。”
見他說得如此堅決,道天不再多言,道:“那微臣先告退了。”他朝胖虎投以一個示意的眼神,讓他隨自己出殿。
胖虎也道:“臣也先告退。”
隨着道天出了議事廳,胖虎道:“先生,你叫我出來,是爲了何事。”
道天道:“同將軍,陛下對娘娘是寵愛有加,對我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雖然我也知道,此事不關娘娘,但朝中難免有些人會藉此大做文章。”
胖虎道:“那先生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這事不能太過張揚,希望將軍先去東州瞭解瞭解情況,我們好做進一步的打算。”道天道。
胖虎忙道:“好,我這就去。”
道天道:“那就有勞將軍了。”
可惜不管道天如何不想張揚,對方卻沒有這樣的想法,不到一年的時間,東州餘黨已經擴散到附近幾個州,聲勢也越來越大,胖虎的幾次帶兵圍剿,對方似乎早早收到了消息,竟是遁去遠蹤,讓他次次都無功而返。
這一日和羣臣議完事,阿吉的心情一點也不好,因爲超過半數的朝臣向自己進言,提出廢后的事,他在議事廳大發雷霆道:“你們剿滅不了區區幾個餘孽,卻拿忠心輔佐朕的皇后說事,朕要你們何用。”
這次發怒,可以說是他繼位以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羣臣雖然不敢當面反駁,但阿吉還是看出了,他們的眼神中對於廢后的想法,完全沒有任何改變的意思。
離開議室廳,阿吉回到寢宮,雲嵐正在花園中陪着孩子玩,看到她們母子倆,煩悶的心情總算略有好轉,他在遠處默默地注視着兩人,不願意破壞這個美好的畫面,侍女正從殿外進來,見阿吉站在那裡,忙福身行禮道:“奴婢參見陛下。”
阿吉忙揮手示意她小聲點,可惜雲嵐還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帶着皇子來到了他的身邊,福身道:“妾身參見陛下。”
“皇后,免禮。”說着,阿吉抱過皇子,道:“皇子最近乖嗎?”
雲嵐道:“乖,陛下不是前天才見過嗎,怎麼說得好像很久沒看到似的。”
阿吉道:“是嗎,前天嗎,朕怎麼覺得好久沒見到了,最近國事繁忙,都沒什麼時間陪皇后。”
雲嵐道:“國事要緊,妾身沒關係的。”
阿吉將皇子交到奶孃手中,拉着雲嵐的手,一同走到園中的一處涼亭,道:“你們都退下。”
侍從退下後,亭中只有兩人,阿吉輕握着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側,道:“最近冷落你了。”
雲嵐道:“陛下不要這樣說。”
阿吉卻擋住她的嘴道:“這裡只有你我,不用如此稱呼我,我更喜歡你叫我阿吉。”
雲嵐點了點頭道:“妾身下次一定注意。”
“你看你,又來了。”阿吉佯怒道。
雲嵐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阿吉道:“這兩年,我越發不想當這個九州皇了,哪怕是我每天勤勤懇懇用心朝政,可還是有那麼多的事,是我不能左右的。”
雲嵐道:“你是指東州餘黨的事嗎?”
阿吉沒有意外,哪怕是他一直告誡衆人,不要讓雲嵐知道這件事,可皇宮裡哪會有秘密。他道:“你也知道了。”
“嗯,我聽說了。”雲嵐道。
阿吉道:“他們越鬧越兇,事事都打着你的名號。如今,這些迂腐的羣臣也拿這個與我說事。”
雲嵐道:“阿吉,大臣拿這個說事並沒有錯,怪只能怪我的身份,確實給了一些人可趁之機。”
阿吉苦笑道:“身份,他們拿我的身份做的文章還少嗎,如今連你的也不放過。”
雲嵐道:“權利就是這樣,最重要的是你所要做的事,影響了大部分貴族的利益,他們心中有所不滿也是難免的,哪怕是成爲九州皇,也不能隨心所欲啊。”
“我從來都沒有隨心所欲過。”阿吉道。
雲嵐笑了笑道:“我知道。”
阿吉道:“等我把東州餘黨的事處理完了,我們出去走走,悶在皇宮裡,遲早得悶出病來。”
雲嵐道:“好,可惜,蟲族大戰過後,清羽就選擇退隱了,不然這個時候,有他出面應該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阿吉道:“人各有志,勉強不得,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雲嵐輕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