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間,胖虎忙舉起暗影長矛一擋,只聽‘鐺’的一聲脆響,他的身形竟被這一擊,直接從半空中砸到了地上,雙足在地面上踏出了兩個凹痕,看來對手的力氣也是不小啊。來不急喘息,陸依竹的鳳翅宇天戟向下直指,黑翅鼓動俯衝而下,電光火石間,胖虎不退反進,雙足用力一登,身形緊貼着地面就滑了過去。
陸依竹未曾想對方會兵行險招,不退反進,長戟原本設計好的一連串後續攻擊都沒有作用,不過她也是經驗豐富之人,一擊不中也不回頭,黑翅扇動沖天而起足有四丈來高,纔在空中回過身來。
胖虎並沒有急着進攻,對方雖一擊不中,自己也沒有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發動反擊,只得調整原氣蓄勢而發,突覺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手掌擦過卻是一滴熱血,擡頭一看,自己的靈獸天山靈鷲已是傷痕累累,就此時閃避的身形來看,應該還未受到致命傷害,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陸依竹自也看到了靈獸的對戰,但她對自己的雙首比翼鳥信心十足,只瞄了一眼就不再關注,胖虎短暫的蓄勢已經完成,一道強大的原氣從矛尖處爆射而出,劃空而過。
陸依竹不敢硬接,身形速退,不過退的速度自然沒有攻擊的速度快,眼看着對方的攻勢已到了眼前,她竟自收起雙翅,一個後空翻,從半空中墜了下來,臨要落地時黑翅重又張開,迅速穩住了身形。
胖虎本就沒打算那一擊能傷到對手,出手後深吸一口氣,力由足發,平舉長矛朝對手衝了過去。
這兩波進攻看似胖虎爲主,陸依竹卻成竹在胸,鳳翅宇天戟橫身一掃,砸在了暗影長矛上,被對方這一擋,胖虎的身體竟被帶着旋轉了半圈,左半身漏出了一個空門,她哪會錯過,大戟再揮,‘刺啦’一聲,在對手的左臂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四濺。
雖然得手,但陸依竹的心中卻閃過一絲疑惑,未等她想通,胖虎已藉着這一轉之力,將暗影長矛脫手擲出,長矛去如流星,直取雙首比翼鳥胸府,此時它正要發動一次必殺的攻擊,力道已經用出去一半,哪怕發現危險將至,身形也來不及控制,一聲驚慌尖叫,兩對翅膀急揮。
可惜胖虎這一擊算計已久,還用一道傷口換來的機會,怎會留有機會讓它躲避,只聽‘呲’的一聲,長矛透胸而過,雙首比翼鳥一聲哀鳴,化作一道原氣,飛回了陸依竹的體內,長矛從空中落來,胖虎一個後撤步接住,天山靈鷲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也飛回到他的肩上。
這一切都在彈指之間,陸依竹根本來不及出手,自己的靈獸已經被胖虎給擊中了,驚怒之餘竟錯過了剛纔追擊對手的好機會,此時回過神來,她已是雙眼冒火,沒想到在如此優勢之下,竟然被對手先破掉了靈獸,緊握大戟的手指已經是發白,一聲嬌斥,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單足踏地,一聲悶響,身形已衝了出去,鳳翅宇天戟從左上向右下直劈而來。
這一擊既快又狠,避無可避,胖虎只得舉矛去擋,只聽‘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身再也抗不住,只得後退了一步,這才勉強化解長矛上傳來的餘勁,誰知還未站穩,對方的身形又是一轉,同樣的方位,同樣的力道,大戟再次斜劈而下。
又是一聲碰撞的巨響,勉強接下這第二擊,胖虎的雙臂已有些麻木,左臂傷口更是鮮血四濺,眼看着新的一擊將至,他已無力舉矛去擋,危機之中雙腿用力一蹬,帶着身形向後急退,電光火石間只覺眼前金光一閃,一道鋒利的原氣已經從他的左上角額頭向右下角臉頰劈了過去。
陸依竹這招勢大力沉的劈戟式,用的是借力打力,對手越是硬抗,後繼的攻勢越強,一旦發動攻擊,循環之勢還能限制對手脫離攻擊範圍,未曾想對方實力強勁,竟還是勉強脫離了些許。雖傷了對手,但借力之勢也破了,只得重新調整發動進攻,突覺眼前一黑,一雙利爪已到了面前。
天山靈鷲等待時機已久,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猛撲上前,胖虎原就沒指望遍體鱗傷的靈獸能給對手造成什麼傷害,只想藉機牽制一番,好給自己創造機會,誰知這看似不強大的攻擊,卻令得陸依竹一聲驚叫,手忙腳亂地揮動雙手,身形跟着急退而出,一下子露出無數破綻,他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身形緊跟了上去,長矛一挑,把鳳翅宇天戟挑開,再順勢點出,矛尖直指對手的胸口正中,只需再用半分力道,就可將對手擊死於矛下。
陸依竹臉色蒼白地注視着對手,眼神中充滿了不甘,但對決至止,勝負已分,再不甘也於事無補。裁判宣佈了結果,胖虎這才收回暗影長矛,突覺臉上傳來的一陣疼痛,從左額頭到右臉頰,一絲絲血珠慢慢滲透出來,一道血紅的傷痕在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原來剛纔鳳翅宇天戟那一擊還是傷了他,只是速度太快,傷口直到此時才顯露出來,兩道傷口換來了這一場慘勝,不可謂不艱難了。
胖虎與風木州的比賽已過,自也就不用避嫌,阿吉讓人給他送了口信,依舊約在常去的一家小吃店碰面,看着他的傷痕,臉上的顯然治療過了,隱隱已經開始結疤,想來問題應該不大,手臂的傷口深了點,此時還纏着繃帶,忍不住笑道:“呦,挺狼狽的嘛!”
胖虎也笑了笑,道:“男人怕什麼,有點傷纔像樣。不過話說回來,我有點想不明白後面是怎麼贏的,我的靈獸攻擊並沒那麼強,爲何對手會有這麼大反應?”
阿吉旁觀者清,早已看出原因,卻依舊玩笑地道:“也許是看上你了,豔福不淺啊,聽說人家可是風木州四大美人之首哦。”
“漂亮是挺漂亮的,可……可也很暴力啊,你沒和她打過不知道,看着身板不壯,力氣可大着呢,比我還大!”胖虎道。
阿吉笑道:“你不是一向都喜歡被虐待,正好啊!”
胖虎揮了揮手道:“邊上去,你才喜歡被虐待呢,不和你開玩笑,你可有看出原因,勝得不明不白,不是我的作風啊!”
“其實原因很簡單,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四大美人之首,當時你的靈獸攻擊雖不強,可要是真在人家臉上抓出幾道疤來,你說……”說着,他看着胖虎,沒再說下去。
胖虎恍然醒悟道:“就這樣,就因爲這樣,她才慌的?”
阿吉笑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喜歡拿傷疤顯擺,我記得你以後好像還說過,傷疤是男子漢的勳章來着,還勳章呢,人家可是大美女,你倒狠心下得了手。”
胖虎道:“去,又不是我打的,我的靈鷲怎麼知道對手是不是美女,再說了,我的靈鷲是母的,對方若是隻公鳥也許還會手下留情。”
阿吉哈哈大笑,道:“贏了還說風涼話,留點口德吧,不過你那一擊擲矛不錯啊。”
胖虎道:“還不是跟你學的,前幾天看你擲劍,當時看情況危急,就想先除掉對方的靈獸,所以兵行險招賭了一把,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阿吉道:“我可不敢居功,再說了,人家還是我風木州代表隊的王牌呢,要是傳出去是我教的招數打敗她的,回去不得給風木州那羣美女的愛慕者給打死。”
胖虎道:“呦,吉老大也有怕的時候,要不到時候兄弟去風木州幫你擋擋。”
阿吉笑道:“你是真心想來幫我擋?還是覺得風木州地靈人美,別有所圖呢。”
“年紀輕輕不要胡思亂想。”胖虎一本正經地道,可話未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亂想了,好了,言歸正傳,你的傷應該不會影響下一輪的比賽吧。”阿吉道。
胖虎道:“應該不至於,不過,六強的名額可不好拿。”
阿吉道:“怎麼說?”
胖虎道:“門徒,你知道吧。”
阿吉道:“你是說九大原氣宗師的推薦學員?”
胖虎道:“對,就是這個,不過他們還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就叫‘門徒’。”
阿吉道:“明明是推薦學員,爲什麼要叫門徒?”
胖虎道:“九大原氣宗師是實力的象徵,不知從何而來的約定,每個州只允許有一個宗師,九大宗師依靠排名的先後,可優先選擇依附一個州,成爲這個州獨一無二的宗師,他們可以在王城裡建立一個屬於他們的宗門,而宗門的弟子就叫門徒。”
阿吉哦了一聲道:“那就是說推薦學員,其實就是宗師的弟子,對吧。”
胖虎道:“基本上都是,門徒不用參加州選拔賽,直接晉級總決賽,日前我所知的二十四強裡,九個門徒都在,不出意外,這九個門徒進入十二強的機會,至少超過九成。”
阿吉道:“九成?”
胖虎道:“嗯,沒辦法,首先參賽的門徒基本都是四年級的,再加上宗門獨特而又強大的修煉方式,一般人很難企及,更不用說對方能獲得的資源如此之多。”
“看來你沒什麼信心啊。”阿吉笑道。
胖虎道:“這不是信心的問題,雖然有你教我的原氣修煉法爲基礎,可是能成爲宗師的人,你又怎知對方的修煉法門會比我們弱,三四年的差距擺在那,不好打,真不好打。”
“無所謂啦,既來之則安之,勝負又不是那麼重要,對吧,小胖。”對於比賽的勝負,阿吉並不在意,參加九州大賽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找到了胖虎,比賽只當是鍛鍊,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他,勝負早已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