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葉大人!”葉文來到將就叔的麪攤,武啓就一臉熟絡的湊上來。葉文對外宣傳是在府衙當一個書吏,所以幾天下來,東流城裡的人就都知道府衙裡有一個喜歡賭兩手,不近人情的葉大人,很喜歡吃麪。
“呦呵,又多了不少啊,連一些有夫之婦也來了,你不怕她們丈夫來敲斷你的命根子?”葉文瞥了一眼圍繞在武啓身邊的奼紫嫣紅、環肥燕瘦,笑着說道。這個武啓眼帶桃花命中帶劫啊,桃花劫!
“你可別亂說,事關別人貞潔!”武啓惱怒的等了一眼葉文,引得那些時時刻刻注意着他的愛慕者一陣目眩,而後又怒視着葉文。瞪得葉文一陣惡寒。
“行了行了,你趕緊把我的東西拿上來,你再在我這磨蹭,把變得眼神都快要把我殺死了。”
可是武啓哪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擺脫那羣瘋狂女人的機會,要知道他在那堆脂粉堆裡,動不動就被吃豆腐,依他的性子又不好意思開口大罵。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有頂官帽子壓住場面的葉文,還不趕緊抱住大腿?果然,武啓給葉文端上一碗酸梅湯後,索性就在葉文的桌前坐下了,不過那一羣幽怨的眼神。
“有事快說,沒事就走!”葉文擡起頭毫不客氣的說完低頭把臉埋進酸梅湯中。
“淳鳳,你這麼說讓我好傷心啊。”武啓故作姿態的說道。
“滾!”葉文不給一絲好臉色,“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好吧。”武啓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主要讓你提防一個人,問題很大。”
“誰?”葉文終於從酸梅湯中擡起腦袋,看向一臉認真的武啓。
“李東學。”武啓緊接着說道,“還記得第一天早上我送李東學一碗奶渣滓,他十分熟練的樣子嗎?”
“嗯。”葉文低聲回答道,“典型的北方喝法子,龍都那邊不都這樣,他好像去龍都趕考過吧,問題不大啊。”
“後來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後來我終於想起來了,他是順時針轉碗喝的,而龍都那邊都是學習北方傳來的方法,是逆時針轉碗的。”武啓仔細的說道。
“然後呢?”葉文起了點興趣。
“北方人逆時針轉碗原因是左手揚馬鞭,右手拿碗的原因;而只有一個地方,纔會是左手拿碗。”武啓說出自己的結論。
“南疆巫族,右手時時刻刻需要滴血餵養蠱蟲。”葉文邊喝酸梅湯便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是你多疑了,左撇子也有可能。”
“總之,你多一個心。”
“好。”葉文舒爽的灌下酸梅湯,起身走向衙門。算時間,到了去府衙前院賭兩把的時候了。
走在府衙的走廊中,葉文很奇怪的沒有聽到捕快衙役們的喧鬧,要知道平日裡這些閒着沒事幹的捕快門可是生怕自己聲音小了輸了手上這把牌,好似聲音越小就越沒有自信一般。來到前院,葉文愕然發現平日裡聚在一起打牌九的捕快衙役們此刻居然沒有一個人在,只有一個守房門的秦大爺坐在空地裡曬太陽打蒼蠅。秦大爺平日裡守房門,當牌局缺人的時候,他也會湊上來混兩手,但大多都被那羣賭混子贏光了每月的例錢灰溜溜的跑路,好在秦大爺是一個鰥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笑笑也就過去了。
“老秦,他們人呢?難不成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全都上街巡視去了?”葉文奇怪的問道。
秦大爺一見平日裡愛賭兩手的葉大人來了,趕緊弓着腰湊上來,他大中午的不睡覺在這裡就是爲了等這個府衙的新貴,留個好印象,例錢也能多那麼半吊不是。
“葉大人,您來啦。”秦大爺諂媚的笑着說道,“街上雖然多了不少人高馬大的壯漢逛街,但也不能指望那些抽賭鬼爛煙槍不是。我給你說了,您可不能給我小老兒透露出去啊,那羣臭賭鬼懶漢子,對老漢我可是不留情啊。”
葉文面色不變點點頭,知道他說的那些人高馬大的壯漢是自己故意放出去膈應人的那些,“沒事,我嘴上把門很緊的,我也就是手空的慌,就是想着贏兩串錢換點酒喝。”葉文這話可沒有說錯,不是他賭技很好,而是根本沒有人敢贏他。古往今來,大抵都是如此,和上司打牌都是送錢花。
秦大爺故作姿態賊眉鼠眼的看了一圈,極爲小心的說道,“葉大人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相信您也知道那個閻王神教了吧。”
葉文點點頭,心下暗笑自己可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今兒個神教又在城西那邊設壇做法發放神符,府裡的那些捕快衙役都去保名去了。”秦大爺越說越小聲,好似那個哭笑閻王就在自己身邊一樣,“這兩天,好多本來必死的人就是拿了神教的神符就不死的,沒想到他們一羣捕快竟然相信這邪教。”
葉文沒有理會秦大爺看似無意嘀咕,你沒有家人,不代表別人沒有家人牽掛,這些可以理解的。重點在於本應該死的人,沒有死。
“沒死?怎麼回事。”葉文皺着眉頭說道。
門房秦大爺還準備叨叨兩句,看見葉文不快的表情,頓時頭冒冷汗,聽說這個葉大人連少城主靳少遊的面子都不給。
“就是那些在夢中見着黃泉路,閻王殿的人去領了神符都沒死,但是都睡得死死的。”
原來如此,百姓恐慌社會輿論嗎,看來已經和那個信徒建立的閻王神教有聯繫了。想玩葉文打定主意去一趟城主府。
葉文來到城主府,遞上名刺後一路通暢的見到了靳少遊。
“不知葉先生有什麼需要少遊代勞的?”靳少遊剛剛結束午休,依舊文質彬彬的接待了葉文,絲毫看不出前幾天被葉文給了一張冷臉。
這次葉文也沒有絲毫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少城主想必依舊知道那閻王神教所謂的設壇做法了吧!我需要少城主發出檄文,抑制城內閻王邪教的恐慌。”
靳少遊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可以,但是具體檄文內容是什麼,我不希望一紙檄文會引起城內民衆反彈。”
“說的也是。”葉文贊同道,“但是不強硬的話有不起任何作用。這樣吧,我們在不觸碰民衆利益的情況下發出檄文。”葉文低頭沉吟。
“大致這樣發,聞哭笑閻羅可斷人生死、知曉陰陽、預知未來,然陽間事豈可由陰間王斷。故天地有命、陰陽兩分,無名鬼神豈敢冒陰間之神名義,以蠱蟲之道斷陽間生死。是故小生東流城靳家家主少遊,在夢中恭候大駕,以待生死。”
靳少遊臉色難看,這是要他一個人站出來直面未知的苦笑閻王,並且帶着嘲諷的說道,“我靳少遊就在這,你來殺我啊。”這樣的嘲諷,這個人把自己當做誘餌,真是不擇手段。不過靳少遊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葉文詫異的聽見靳少遊同意,着實讓他吃驚,“少城主沒有拒絕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然而整個東流城只有三個人附和這個檄文上挑釁的條件,老城主是一位,少城主是一位,還一位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靳少遊苦笑的點點頭,剩下一位自然是徐王世子楚文生,但是打死他都不敢讓楚文生出任何事情。
“不過少城主也不用擔心,南疆巫蠱之事想必少城主已經從馬如龍口中得知了吧,只要少城主呆在世子身邊,蠱蟲這種陰邪之物是近不了身的。”
而後葉文就檄文之事在城主府待了許久纔回府衙。待到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天色已經泛黑。葉文伸出手試探一下門把手,發現頭髮還在。
“真是自信啊。”葉文搖搖頭喃喃道。推開房門,葉文臉色一變,一雙眼眸變得銳利。
房間內,煥然一新,走之前還散落一地的宣紙如今整整齊齊的擺放堆砌,就連白板上幾條和福威鏢局沒有連線的死者,都被人連上,並且寫上二者的關係。
“呵,終於有點意思了。”
(ps:終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