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夜聯榻,三更共指星河

自寶林寺回來,埋藏好那筆銀子,這張家村中獨門小戶的生活,從表面上看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日子依舊謹小慎微地過着,最多隻改善了些伙食。

這樣的平靜,並不是一戶之主的少年不知道怎麼花錢;而是張牧雲深知這世道並不太平。一個無根無底的鄉村小戶忽然富庶,無疑會成爲那些流寇盜賊最好的目標。別看現在天日朗朗,寧靜小村中一切如常;真要他得了一大注銀子的消息泄漏出去,不用過幾天,他這偏僻小院的門檻就會被道上的豪傑踏破。

不知不覺,便到了六月末七月初。就如同張牧雲腰間那根死纏爛打的竹片腰帶,讓人氣悶的暑熱也無法解脫地到來。相對於羅州城裡人而言,每年張牧雲家的夏天其實已經延緩到來。他家的屋院就傍着村裡的北山,那山上綠竹婆娑,碧樹成林,只要不是最炎熱的天氣,這滿山的青翠總能給張牧雲家帶來一股清寒的涼氣。而山下又有那條潺潺的清溪在屋後蜿蜒流過,在將從汨羅河中帶來的溪水一路流淌到洞庭湖中時,也順便帶走張家屋宅中的幾分暑氣。

不過,這日子眼瞅着便往七月中去了;七月之中燠熱的暑氣,對於湘南而言無論什麼地方都避無可避。冬暖夏涼的土屋已成了烘爐,到了晚上一股熱氣縈繞不去,直烘得人整夜睡不着。於是到了這天晚上,張牧雲便忙前忙後,把屋中的長條凳搬出四張,在院中空地上齊整地擺好,然後便摘下堂屋的兩扇門板,分別在兩排凳子上安放牢靠。幾乎沒費多少事,簡易的牀鋪便搭好。然後他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青竹竿,在牀板的四角地上立好,撐起從屋內拆來的紗帳,徹底支好兩張夏夜睡覺納涼的露天牀榻。

過不多久,張牧雲和他的義妹便相隔不遠地只着襯衣躺臥涼榻紗帳中。才相處幾個月,也都有十二三四歲年紀,但此時的二人卻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孩童,近在咫尺地並頭躺臥兩張門板上,於夜晚微涼的清風中一起仰望滿天燦爛的繁星,臥看那牽牛織女……

七月流火,雖只星名,今年這時卻真似流火。即使入夜之後,這小院中除了開始有一絲清風,轉瞬間那周圍的空氣便又變得熱烘烘。雖然躺在露天,張牧雲卻仍似覺得自己身處火爐中。這時候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輕薄的白布小衫,仰躺在門板上,雖然四肢可以隨意舒展,卻覺得怎麼擺怎麼熱,總找不到一個涼快的姿勢。

這般輾轉反側折騰之時,便想找旁邊的女孩兒說說話。透過粗線的紗帳,張牧雲往那邊看去,卻見到如此悶熱之時,那少女卻安然不動地躺在門板上,兩眼靜靜地看着天上。

“莫非天上有啥稀奇?”

這樣熱烘烘地空氣中,還能這般悠然地望着天空,定然是天上有什麼稀奇物事了!張牧雲正煩悶無聊,一見如此,趕忙也放平了身形,枕在一塊軟木上的那顆腦袋使勁向後仰,要看看那天邊有什麼古怪稀奇。

“……”

就這般仰面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那天上也只不過一彎月亮,萬點繁星,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有甚稀奇。

“奇怪……月嬋妹子看啥看得這般津津有味?”

牧雲心中納悶,又忍了一時,終於按奈不住,便準備轉臉問她。還沒等側過身子,卻聽得那安詳躺臥的少女忽然輕輕說話:

“大哥,現在是不是涼快了一些?‘心靜自然涼’的。”

“我們一起盯着天上的星星看,就記不起那麼熱。再過了一會兒,就睡着啦……”

“呃……”

本就輕柔的叮嚀隔着蚊帳傳來,被紗線一濾,愈加變得溫柔飄渺,好像兩人間沒有了距離,就在他耳邊呢喃。就在那一瞬間,本來煩熱的少年只覺得肺腑一熱,肚腹那兒宛如冬天被熱水茶碗一挨,霎時一股醇酒般的熱流激盪全身。本來平凡普通的建言,一時間竟讓少年十分感動;等遊離於心魂身軀之間的激流退去,眼前的景物又迴歸了正常,張牧雲細一琢磨,卻覺得現在果然不似剛纔燠熱。星光之中,他便側臉瞅了瞅那邊紗帳中優美的剪影,也安下心來,仰面靜靜地看那浩闊的星空。

也許是剛纔那少女溫柔可愛的主意吧,眼前這張牧雲早就看膩的星空,此時竟顯得如此地美麗恢宏。此刻那夏夜的天空,如一塊巨大而深黑的幕布從前到後從左到右地拉展在空中,燦爛明滅的星辰交織着各色的光輝將靜默深邃的夜空點綴得無比生動;一縷縷灰色的夜雲如山間的煙嵐悠悠飄過,那半爿月輪便似一張蘸着水幕閃着明光的弓。靜靜地仰望蒼穹,過了一會兒張牧雲覺得那高高的雲天變成了一條深深的河,光輝燦爛的星輝是水面泛着月華的漣漪波紋,緩緩流動的夜雲是水底飄拂的水草,也許下一刻就有肥美的鯉魚從波光粼粼中躍起……

而這時在那近在咫尺的少女眼中,頭頂的星空也好像一條幽深的河,那光輝燦爛的星輝是水面泛着月華的波紋漣漪,緩緩流動的夜雲是水底飄拂的水草,而下一刻也許就會有肥美的鯉魚從波光粼粼中躍起——所有的一切不約而同,但恍惚中似乎還多了一位面目可親笑容燦爛的少年,正擰着一竿細長的魚叉,出手如風地打破水面寧靜的同時,也走進了她的夢裡……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轉眼就到了七月末。這一天傍晚,當西天尚有餘霞之時,月嬋便將煮好的稀粥盛在碗中,端到擺在院中的木桌上。牧雲相幫着拿出筷子小菜,又在桌腳旁邊一口破鍋中燃起驅蚊的菸草,一切就緒,這兄妹二人就開始圍着桌邊吸溜起稀粥來。此時這小院中,晚風微微,霞光淡淡,風聲裡送來一些鄰里的話語,屋後林溪中水鴨兒不知疲倦地叫喚,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是洞庭湖畔無數鄉村中一個尋常的夏日傍晚。

就在張家小院中這晚飯吃到一半,月嬋勤快地起身要去給張牧雲再添碗粥時,卻忽聽得院門處一響,有人高宣了一聲道號,說了句“打擾兩位施主了”,便飄然走進一位道人來。

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四章 水靈瞬華,光耀魔靈本命第十二章 冰嗔月惱,頻催春夢一夕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九章 月圓天路近,雲夢迷心鬼第六章 舔血爲誓,競立永生之契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六章 樓蘭跋涉,欲登羽靈仙國第四章 紅杏夭桃,從此永爲閒伴第三章 幽壑尋書,近長夜之惡魔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一章 少女多情,燃香洗盡征塵十一卷 第二十五章 才具深藏,冷對巨勢橫山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六章 鶯聲流韻,草海雪雀穿雲第十五章 暗羽欲流,啼冥土之春紅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四章 凌波飛鳥,出碧水以如仙第四章 千金一諾,恐惹大千塵劫第三章 富貴恍一夢,花睡憨如蓮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三章 拯香魔爪,一笑寸心無遠十一卷 第三十一章 風舞如輪,勁吹巨妖俯首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九章 月圓天路近,雲夢迷心鬼第十六章 蒼空鶴唳,引動活潑之機第十一章 三千貝葉,飛來都作青蚨第三章 片語驚心,錦席如坐鍼氈第十五章 暗羽欲流,啼冥土之春紅第一章 妖光劍影,聲唳衡陽之浦第十八章 鳳過鄉年,一夜酣歌醉舞第十卷 『碧海潮生心之尋』第二章 帝苑重逢,人未語淚滂沱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九章 兵兇戰危,泣淚加之以血第四章 孤山夜冷,欲煩仙客重尋第十一章 三千貝葉,飛來都作青蚨第四章 孤山夜冷,欲煩仙客重尋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三章 星穹如夢,龍女永鎮天門第十六章 懷夢驚雪,仰北辰而遙思第十四章 星光倚棹,靈心喜動眉梢第十七章 春色撩人,往來青山射獵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一章 仙鬼一線,聖境紅粉骷髏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四章 繞夢三匝,誰家光之羽鶴第六章 狂花滿苑,競惹金屋藏妖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九章 月圓天路近,雲夢迷心鬼第八章 快語無心,若引冰月爭華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二章 龍翔九霄,絕境與子同袍第十四章 寒灰活火,障迷生死之路第二十二章 寶閣巍巍,從來定數蒼蒼第十三章 一意孤行,震破妖魔之膽第十六章 滄海珠還,自知水暖水寒第四章 江湖煙渺,妖霧籠夜航船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六章 樓蘭跋涉,欲登羽靈仙國第二章 輕風入襟,弄花香滿羅裙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十九章 鼙鼓驚天動,賊兵百萬來第三章 風雨疑散,不意驚塵四起第四章 春風鼓盪,吹起酷烈殺機十一卷 第二十五章 才具深藏,冷對巨勢橫山第十三章 調風戲月,難辭處後之羞第十二章 萬壑風清,得意紅塵之外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四章 軒轅重光,劍斷上古之誓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十二章 魔炎黑暗,色喑烈士之歌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二章 不死巨靈,勢若翻山倒海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十二章 魔炎黑暗,色喑烈士之歌第十一卷 『碧海潮生心之尋』第十一章 有女如櫻,牴觸繽紛花雨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七章 一別萬里,向誰揮淚牽衣第十一卷 『碧海潮生心之尋』第十五章 春至心和,花鋪一段好色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三十一章 心昭日月,奮身天地同悲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八章 花光映淚,終生長憶**第十八章 心生覬覦,斂羽裳於幽月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九章 驚湍噬靈,怒濤千軍馳噪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十一章 白蓮凌風,似窺雲界風神第四章 霓裳隱仙霞,稚語關風月第七章 暖風曛日,沸騰不測之波第十卷 『神京無處起龍蛇』第三章 倩女多情,富貴鄉驚醉客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三十三章 鸞顛鳳倒,撩亂一天星辰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五章 書山覓路,幽心人似梅花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七章 威加海內,千軍同聲共氣第四章 千金一諾,恐惹大千塵劫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三十三章 鸞顛鳳倒,撩亂一天星辰十一卷 第三十三章 迷淵誘敵,虎狼丹山之魂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八章 花光映淚,終生長憶**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九章 魔龍遨天,血火江山破碎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七章 威加海內,千軍同聲共氣第九卷 『白雲鄉裡驚血魂』第十二章 雙姝爭豔,遂使千妖喋血第一章 信口狂言,未識塵中物色第十章 美人惹憐,止戈即爲息武十一卷 第二十八章 火融雪女,噬靈飛頭蠻妖第十四章 無端切齒,休怪世路如冥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四章 水靈瞬華,光耀魔靈本命第七章 暖風曛日,沸騰不測之波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五章 魔風浩蕩,聆音忽憶江第八章 浪阻江船,平地若生喜患第四章 霓裳隱仙霞,稚語關風月第二十一章 鳳凰照夜,賦就同心之曲第三章 富貴恍一夢,花睡憨如蓮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五章 山河如棋,容我擎天掣海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章 血蛇鬼騎,九死難逃一生十一卷 第三十六章 羞刀難收,木葉天狗如潮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二十六章 神器妙相,超度祖靈歸來第十三章 冰宮寂寥,徘徊嬌娥倩影十一卷 第十九章 情溺瀛海,驚回三生之夢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九章 月圓天路近,雲夢迷心鬼第六章 花開即爲春,不記水流年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十一章 兵戈亂舉,驚聞故友悲音第九章 浪蝶忽迷波,女郎曾說劍十二卷 『繁華逐逝水東流』第九章 魔龍遨天,血火江山破碎第八卷 『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四章 坐懷不語,曾與美人同住第四章 孤山夜冷,欲煩仙客重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