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周馥兒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不是妖,是河神!”
“河神!”
楊延勝心裡震驚,山神河神自上古就傳承至今,秉承天道意志,掌管山川水勢地脈的大妖,向來都是神出鬼沒,充滿神秘的色彩,只是如今竟然出現在渭水,顯然讓他很是震驚,又有些不太敢相信,喃喃着問道:“娘娘如何肯定那就是渭水河神?”
“河出土,洛出書,我有河圖至寶可以推演出天下水勢,自然可以找出那位河神大人!”周馥兒慢慢擡起頭來,她雙眼微微眯成細線,望着桌前光華流轉的至寶河圖,上面縱橫交錯的水勢地理,錯落着細密明亮的白色光點,零零散散分佈在山川河流。
“這裡是我推演出的楚國山水圖,光線代表水勢地脈,裡面白色光點是妖族正封的河神,深藏水勢地脈深處,若非河圖推演恐怕即使王侯也不會尋到他們的行蹤。”
楊延勝忍着心裡的震撼,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娘娘是去讓我殺了這渭水河神?”
“不,爲什麼要殺呢?”周馥兒笑着搖了搖頭,有些意味深長的望着楊延勝,聲音輕柔帶着些許冷意道:“我要捉活的。”
捉活得!
楊延勝臉色驀然蒼白,他望着周馥兒似笑非笑的神情,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聲音微顫着問道:“娘娘是想要奪神位?”
天下山脈有正封山神之位,天下水勢也有正封河神之位,在天道下各司其職,調節風雨,各自都擁有着深厚的天眷,不只是修煉,即使對於境界也有着超然的感悟。
神位。
向來都是天下人垂涎的目標,尤其是河神的神位,可以掌管着整條水勢的河神,不只可以吸取整條水勢的靈氣用來修煉,還可以調動整條水脈河流,呼風喚雨。
這就是河神,世人雖然垂涎其神位,可是茫茫大海,永遠尋不到他們真正的位置。只是周貴妃,竟然可以推演出他們的位置,甚至想要去奪常人不敢想的神位!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周馥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聲音平靜的說道:“上古禹皇封神天下,山水河神已經不知凡幾,他們相互間都在廝殺,吞噬神紋。既然如此,咱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楊延勝聞言整個人微顫,他眸光深沉,沉默的想了很久,只覺得呼吸愈加沉重,想要奪取神位者,自上古就從沒有過,可今天周貴妃忽然心血來潮,竟然想做那奪天之事。
“我做!”他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只覺得心念在此時超乎尋常的通透。
……
……
渭水水勢突然上漲,天空陰沉,海風呼嘯,整片海域都已經徹底沸騰起來。
“小侯爺,你先回船艙裡吧,這裡風浪太大了。”李碩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着人手,加固風帆桅杆,防止風浪刮斷,他看着遠處已經全身溼透的連清川,有些擔憂道:“現在咱們能做的也只是加固風帆,可這樣的風浪想要穩住,恐怕還是有些不足。”
連清川已經披上蓑衣,可依然滿身都是雨水,他眯着那雙好看的眼眸,望着遠處在洶涌海面上平穩前行的戰甲樓船,皺眉說道:“我還是低估這風浪的威力,戰甲樓船雖然可以替咱們擋住風浪,但卻沒有辦法平定水勢。”
李碩抹掉臉上的雨水,問道:“小侯爺,要不咱們去周貴妃那裡求救吧。”
“不!”連清川搖頭說道:“宋家的船隊在哪裡?”
李碩道:“西南兩千米的距離。”
連清川面容嚴肅,冷聲吩咐道:“現在立刻掉頭向他們靠攏。”
李碩微微一愣,問道:“現在嗎?”
連清川皺眉道:“沒錯,事不宜遲,現在就要行動起來。”
李碩聞言不再多言,直接將此事吩咐下去,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數艘掛着安陽侯大旗的帆船,在呼嘯的海風裡調轉船頭,逐漸向着宋家的船隊慢慢靠去。
連清川望着數十艘逐漸靠近的帆船,目光慢慢變得冷冽,遠處宋家商隊,也都是七十餘米的紅木帆船,吃水也算還深,可在這種波濤怒吼的渭水裡,依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李碩!”
連清川兩條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他看着逐漸接近的十幾艘帆船,大聲喊道:“將我事先準備好的鐵索取出。”
“鐵索?”李碩微微一怔,可恍然就有些明悟過來,他目光流露出微微激動的神情,直接大聲應道:“好咧,我這就去辦。”
轟隆。
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一道紫色雷蛇直接在渭水上空炸響。
水勢再次暴漲,狂風怒號,波濤洶涌的渭水直接掀起數十米的巨大浪潮,猛烈拍擊着帆船甲板。
“你奶奶的連清川,你這是要害死老子啊!”
宋家船隊在洶涌的水勢裡靠近過來,身上披着蓑衣的宋明遠,面色不善,心裡充滿怒火,直接指着遠處的連清川,怒聲喊道:“老子今天要是出點差錯,你們連家就休想好過!”
“宋明遠,你是不是在找死!”連清川聞言面色陰沉下來,他目光陰冷的望着宋明遠,聲音充滿着殺意,冷聲嘲笑道:“你信不信,這句話我若是如實呈報我父,你們整個宋家因爲爲你的言行,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王侯世家的興衰,又豈是宋家這等商賈可以觸犯的?
“我,我……,”宋明遠聞言一怔,也自知有些失言,可少年的顏面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去承認錯誤,只是站在那躊躇着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連大哥,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錯,請你不要見怪!”宋思婉滿臉無奈的從船艙裡走出,她柔弱的身段套着件青綠色的蓑衣,清美的小臉在冷風裡吹的有些通紅,顯得格外嬌俏可人。
只是此時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因爲每次這個時候,自己總是要給這個白癡哥哥去圓場。
連清川沉吟片刻,問道:“這就是你們對於侯爵的態度?”
宋思婉想了想,有些歉意的說道:“連大哥,我哥哥也是因爲行船遇阻,可能危及我們整個宋家船隊着急說錯的話,還望連大哥海涵。”
“呵,思婉妹妹這是在諷刺我強行出海?不過就是區區水勢,若是連這點難關都渡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參加大朝試?”連清川嘴角冷笑,他還不等宋思婉回話,就直接衝着李碩揮手道:“把咱們的鐵索取出,將兩家船隊全部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