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垂落在窗前的舒展的柳枝,細長枝條在初秋的暖陽下,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泛黃。
許青雲躺在牀上,望着眼前錯落的光影,目光有些深沉。他已經醒了有些時間,可整個人都有種撕裂的痛楚,胸口幾處嚴重的創傷即使包着紗布也時常溢出鮮血。
他眨了眨眼睛,對於這種疼痛自是不會在乎,真正讓自己有些意外的是丹田隆隆作響的靈海,浩浩蕩蕩就像是真正的汪洋大海,整個人雖然還有些虛弱,但那種全身通體流暢的舒適感覺,讓人極爲暢爽。
“這是築基的力量。”
許青雲心裡驚奇,眼眸裡滿是喜悅興奮的情緒,他強忍着心裡的不安與激動,慢慢擡起自己的手來,修長的五指在晨光下沉凝流動着蓬勃浩蕩的元氣。
“第三境築基,是爲築道成基的意思,其本意雖然不過是將守拙境界時流轉全身的元氣,沉凝在全身經脈的紋路里面,但對於整個人的實力都有着本質的飛躍。”
“果然生死間的戰鬥,是提升境界最快的捷徑。”
許青雲雙眼微微眯起,他在慢慢感受着築基境界的強大力量,丹田靈海浩蕩已經就像真正的大海般壯闊。要只要普通的三境築基也不過是百米靈海罷了,可他已經隱隱超過兩百米的可能。
“就是不知道我現在若是使用神照經燃燒靈海,會強到什麼程度!”
他心裡有着些許期待,要知道神照經的強橫爆發,可是倚靠燃燒靈海的基礎來決定境界修爲。這對於許青雲來說很適合,如今更是已經成就第三境築基的修爲,若是燃燒整片火海會有着怎樣可怕的實力,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惜現在全身跟撕裂般的疼痛,若是在這般燃燒火海,恐怕肩膀上面那幾個血洞都能再次裂開。”
許青雲搖頭苦笑,艱難的撐起身子,發現此時已經過了早晨,日光逐漸居於正中。他慢慢走出房屋,發現梧桐院裡拂過的清風,已經有了幾分初秋的涼意。
“我睡了幾天?”他心裡微驚,想着大朝試的事情,若是耽誤就大事不妙。只是正要匆忙走出梧桐院,迎面就撞見兩道人影,正是韓百川跟景心兩個人,在見到已經醒來的許青雲,有些微微驚奇的喊道:“你醒了,傷的這麼重怎麼還可以隨便下地?快點回去!”
許青雲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讓兩人不由分說的架回房間,老老實實的安置在牀上,甚至將被角都讓他們掖的嚴嚴實實,他有些目瞪口呆的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直到半晌過後才慢慢說道:“那個,你們是誰啊?”“我們?”
“哦,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算,若是按照太學入門的長幼順序,你應該是我們師弟。可若是從二先生那裡算起,他是我們先生的先生,你是二先生的弟子,按理說應該是我們師叔!”
韓百川兩人說完就自顧在屋中坐下,取出懷裡隨時帶着的書本,也不在意許青雲異樣的目光,沉默的看起書來。
“師叔?”
“二先生?”
“子路先生不是太學的三先生嗎?自己怎麼會是二先生的弟子?”
許青雲滿頭霧水,他望着眼前這兩個衣着院服的少年,想着他們口中所說的事情,充滿着疑惑以及震驚。他想了想,吶吶問道:“那個,你們見過夜冷冷嗎?”
“哦,你是說冷冷師叔嗎?”韓百川放下手中古卷,望着躺在牀上的許青雲,很是耐心的解釋道:“冷冷師叔昨日在這裡守了整夜,今晨去慕容先生那裡取藥材,現在估計正在煮藥吧!”
許青雲聞言稍稍放下心來,正是此時,夜冷冷端着盛滿湯藥的青瓷碗走了進來,見到已經醒來的許青雲,她原本清冷淡然的眉宇,突然間展顏笑了起來。
猶如人間四月芳菲盡,在寒山雪巔盛開的那抹嬌豔桃花,清豔而又絕塵。讓韓百川跟景心兩人瞪大了眼睛,對這個相識以來就冷若冰霜的小師叔驚詫不已。
“青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夜冷冷快步走到牀前,她望着臉色已經有些好轉的許青雲,目光滿是激動喜悅,將手裡的白瓷碗遞了過去,關切的說道:“別說話,先將這碗湯藥喝下,對你現在很有幫助。”
許青雲聞言自是不好拒絕,他接過白瓷碗直接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自咽喉流入胸腹,只覺得辛辣刺鼻的難受,可丹田靈海卻突然響起隆隆的響動。
彷彿有股溫潤的暖流,慢慢流轉全身。
“這是什麼藥,藥效怎麼這麼強?”許青雲將喝光的白瓷碗放下,感受着體內的奇異變化,就連肩膀上的血洞也不在溢血,他心裡有些驚奇的說道:“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好了?”
“師叔,那是慕容先生的安魂草。”景心苦修藥理,對於草藥靈丹有着很深的瞭解,他眼簾低垂,望向白瓷碗裡面殘留的藥渣,目光充滿感慨的說道:“定是二先生前去討要,慕容先生纔會將這等藥材取出,若非如此,除非是真正生命攸關的大事,慕容先生能夠施捨出幾份。”
“二先生?”許青雲撓撓頭,他至今還雲裡霧裡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如今見到夜冷冷,他直截了當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聽他們的意思,似乎咱們是二先生的弟子?”
夜冷冷正要出言解釋,屋外傳來道溫潤如秋水的聲音,帶着悠長如春風的暖意。
“是的,你們就是我的弟子。”
兩名先生徒步悠然走來,二先生進屋先是望了眼韓百川兩人,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含笑道:“你們兩個整日往子路這裡跑,難不成不想在學堂唸書?”
“弟子不敢!”韓百川兩人連忙起身行禮,只是正要離去的時候,顏淵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溫和說道:“既然你們幾人投緣,以後若是閒來無事,也可來我的院子跟着他們兩人一起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