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鏡子,你對它微笑,它也會對你微笑。你對它哭泣,它也會對你哭泣。許青雲永遠不會忘記周陽離去時候的怨毒眼神,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可也永遠不會忘記晨光裡的林雨諾,在撿起地上那兩把斷劍時候哀傷的神情。
也許以她的劍道天賦,在未來可能會遇到更好的名劍,但顯然沒有這兩把斷劍來的有意義。
事情已經過去半月,周家三兄弟也陸續離開落倉書院,據說好像是去郢都求學,書院現在本就多事之秋,對於這件事情來說,也實在懶得沒有心情再去搭理。
周家的大人物也曾來過書院,可正好讓本就在殺生石手裡吃虧的陸雨姑娘,直接沒好氣的給打發走了。
這件事情也許至此真的已經結束。
許青雲有些疲憊的趴在桌上,可目光卻看着劉致和前面的林雨諾,心裡隱隱有些清楚。
這件事情,可能還遠遠沒有結束。
正想着的時候,一張紙團就落在自己的眼前,許青雲有些微微發怔,他擡起頭來,只見南宮婉兒趁着周老師講課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衝着自己擺着手。
“不會是又想着下課吃什麼吧!”
許青雲滿臉困惑的打開紙條,只見乾淨整潔的宣紙上面,細密的碼着兩排娟秀可愛的字跡。
南宮婉兒:“你昨天干什麼去了?怎麼看起來好睏的樣子。”
許青雲手拿着毛筆,拄着自己的臉頰,有些唉聲嘆氣。
他想着這些日子的辛苦,上午要來書院課堂上着各種繁瑣的課程,下去還要去竹屋那裡去練劍。從最初的扛劍,直至握劍,再到現在的單手持劍往石壁上刻字,這種辛苦沒有人能夠懂得。
可不得不說,許青雲進步也是很明顯,他現在整晚已經可以刻滿三十個文字。
當然,前提是筆畫很少的那種!
許青雲擰眉沉默的咬着筆頭,想着南宮婉兒不清楚自己在師姐那裡練劍的事情,只是以爲周老師找自己有事,就在紙條上回復:“沒錢,出去打工!”
趁着周先生不注意,許青雲將丹田裡的靈力渡在紙條上,不顧周圍同學異樣的眼光,直接就從地面掠向南宮婉兒的書桌上。
南宮婉兒感受着周圍的目光,小臉有些微紅,可還是將紙團拿起。她看着上面細密的小字,眉頭微蹙,沉默的想了想,只好再次提筆,道:“爲什麼又沒錢了?你叔父前幾天不是託人送來銀子了嗎?”
許青雲摸着自己愈加能吃的肚子,想着林在山託人很是鄭重的給自己捎來的那兩貫銅錢,只覺得當年蜀國滅國真是遲早的事情。
“只給了兩貫銅錢,跟劉致和一人買了兩個饅頭就沒了!”
“呃,是挺少的呀!”
“豈止是少?簡直就是摳門到家了啊!”附圖:一隻站在鍋爐前雄赳赳氣昂昂昂的鐵公雞。
南宮婉兒忍不住噗嗤一笑,頓時引來周圍同學的目光。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眼簾微垂,看着手裡的紙條,沉默的想了想。
再次提筆,很是認真的寫道:“我有錢!”
許青雲如遇親爹,目光滿是驚喜,此時瞧着南宮婉兒乖巧的樣子,真心覺得是隻可愛的小綿羊,而且是那種很有錢很有錢的小肥羊,手裡這三個字的價值,簡直就是自己未來長期的飯票。
他想了想,就將這張代表未來飯票的紙條,很是鄭重的收好,以後不愁自己沒有飯吃。
實在不行就去天山縹緲峰去抓雪雕吃!
心裡有了着落,許青雲拄着臉頰趴在桌上,目光瞧着前面南宮婉兒的時候,也就越看越順眼。
陽光明媚,學堂裡也顯得格外敞亮。
從側面看着南宮婉兒,她有着一張完美的側臉,是那種江南吳楚女子的沉靜美麗,一根根捲曲修長的睫毛,在晨光裡流轉着淡淡的光芒,顯得那般無可挑剔。同樣是衣着黑白相間的院服,可南宮婉兒端坐在那裡的樣子,整個人都在散發出一種極致的氣質,讓人能夠感覺世家的底蘊。
“我可以請你吃飯,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她提筆的時候很是專注。
許青雲眉頭微蹙,他看着紙條上還沒有風乾的字跡,想着自己既然想要長期的飯票,稍稍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就在上面提筆道:“沒關係,只要你不讓我學習,幹什麼都行!”
南宮婉兒收回紙條,看着上面的字跡,狠狠瞪了他一眼,整堂課都不在搭理他。
“你們這是怎麼了?”劉致和此時回過頭來,他眼圈有些發黑,顯然睡眠有些嚴重不足,哈欠連天的說道:“整天打打鬧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許青雲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回去睡你的覺吧!”
“可不是嗎,我不睡覺咱倆哪來的錢花!”劉致和聞言冷聲說道:“哼,若不是我老劉整天夜裡跑去鬥骰子,咱倆早就餓死了!”
許青雲滿臉不屑道:“得了吧,我看你就是自己想賭,少拿我當藉口!”
劉致和不同意的說道:“胡說,我可是給咱倆贏飯錢去了啊!”
“哼,我看你早晚都要死在賭桌上!”許青雲懶得搭理他,自顧趴在桌上,再次睡了起來。
雖說是在睡覺,可只有許青雲自己清楚,他在不斷運轉着《靈蛇龜息術》。
不得不說赤吾給自己留下的這門吐納術,真的很是強大,即使不需要自己的意識,這套功法裡的靈蛇神龜,也能自主的吐納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來擴大自己丹田裡的靈海。只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除了上次因爲血玉的原因,讓自己的靈海擴大到三米半的面積,直到現在靈海也沒有太過增長的地方。
可許青雲依然很是耐心的繼續修煉。
直到上午的課程完結,沉浸在修煉中的許青雲,忽然感覺有雙小手在推着自己。他幽幽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少女,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南宮婉兒,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啊!”
南宮婉兒看着許青雲,她沉默的想了想,忽然就趴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道:“我想再去墨竹林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