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毅唯有苦笑,這就是實力。人家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修爲實力,不過這孔玄龍好像走了點眼,自己不過是元嬰境大圓滿的狀態,他卻看成了分神境。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祁懷毅此時,倒也算是個準分神境的修真者了,就像一個前腳已經跨進門檻的人,只要擡起後腳,也就過去了,
不過兩年的時間,跨過元嬰境,的確是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即便是這次損失慘重,看着祁懷毅,狂亦心中也很是高興。
一年多以前,看到祁懷毅,知道年紀輕輕的他有了元嬰中期的修爲,當時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想到有天啓師叔傳承的原因,倒也不以爲意。
可是不過短短的一年出頭,祁懷毅竟然能迅速渡過元嬰境,觸及分神境。而且今天祁懷毅的表現,顯然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茅山弟子的表現。損失四十六個精英弟子,卻讓他看到了一個有了歸屬感的天才弟子……到底應該傷感還是高興呢。
狂亦搖了搖頭,今天這份答卷不好交,不過懷毅師弟已經達到了分神境,他也見過那個該死的傢伙,那麼只需要分出一縷神識,化作影像,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當帶着濃重蕭索,宛若血戰迴歸的一行人回到茅山的時候,雖然也算是滿載而歸,但是損失卻也讓茅山上下陷入了一片悲意之中。
四十六名茅山弟子,其中四十三名入靜境的弟子,可是茅山靜字輩弟子中最優秀的一批,這些弟子保守估計,也應該有十名弟子能突破到元嬰境,甚至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有一半,因爲,她們的確是太優秀了。
往昔,靈源之井的行動,也會有些傷亡,但是撐死了也不過就是兩三人。這個打擊讓茅山上下悲痛間,一股蓬勃的憤怒壓在整個門派之上。
三茅大殿中,從鏤空的窗欄吹入的風,也因爲凝重的氣息而肅然停止,衆長老臉色陰沉地看着祁懷毅,聽着他緩緩地陳述當時發生的事。
“……因爲宋蕭之前的走神,桓理取代了他作爲內應,沒過多久,符光圖案閃爍,桓理很自然地打出了引橋符,但是卻沒有看到有人被拉進來!也就是那一剎那,桓理就被高強度的風刃奪去了生命。”祁懷毅的眉頭微皺:“顯然,那人是以隱身狀態發出的鎖橋信號,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凌亦低沉着聲音接口道:“在回來的路
上,我也分析了下。衆所周知,十二星宿迴旋陣,每一處陣腳所鏈接的鎖橋符,符圖都不盡相同。很明顯,是有人泄露了鎖橋符的明確符圖,也就是說在這次入井的弟子中,有內鬼!”
作爲戒律長老,冷亦最痛恨的自然就是叛徒,當下冷聲道:“誰知道這個內鬼是誰?”
“我想……”祁懷毅摸了下額頭:“我知道內鬼是誰!其實這件事早已有些端倪,但是我和辰璇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怎麼回事?”冷亦的語氣很逼人,目光透着凜冽的殺氣。
“他已經死了,他叫宋蕭,桓理的弟子!”
“有人會爲了出賣師門把自己的命都丟掉麼?”凰亦突然開聲道:“懷毅師弟,如果沒有依據,還請不要妄自下結論。”
“師姐,我知道在人前看來,我跟這宋蕭有些芥蒂,有嫁禍他的嫌疑。”宋蕭的師父桓理,是凰亦的徒孫,而且還是凰亦比較喜歡的一個徒孫。祁懷毅微微一笑:“但是,現在最有可能是內鬼的也就是他了!”
在幻芥珠中的曲希賢一直在分析事情的前因後果,顯然,他分析出的結果跟事實已經基本相符。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祁懷毅緩緩地道了出來:“在靈源之井名額選拔的試煉任務中,宋蕭曾經有離隊情況,他爲了贏得跟我之間的賭局,曾經找人將上品靈石分裂成靈石碎片,增加他們小隊的試煉成績。這件事辰璇和雲璇都知曉,而當時在試煉山谷,擁有元嬰後期以上修爲的,除了我們三人外,就只有天師派的張昆泰和靈寶派的陵浩……”
“你是說,宋蕭在試煉山谷中就有去找過張昆泰或者陵浩?”冷亦反問道:“有這種情況,你和辰璇怎麼能那麼大意?”
對於冷亦半帶指責的表情,祁懷毅唯有苦笑:“次日凌晨就是下靈源之井的時間,而宋蕭有是十二名弟子中的一員,我想辰璇也是決定等靈源之井一事完成之後再行彙報,畢竟這件事並沒有完全確認!”
“就算是宋蕭真的與其他兩派中的某人有聯繫,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將鎖橋符圖泄露出去的人啊!”凰亦緊緊地盯着祁懷毅,桓理和宋蕭雙雙喪生,她就算不食人間煙火,也有幾分悲意。聽着祁懷毅在這落井下石,她心中非常牴觸,同時也疑慮重重,其中不乏對祁懷毅的懷疑。
祁懷毅苦
笑間應道:“剛纔我說的話被冷亦師兄打斷了,其實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我沒說。那就是,外圍山谷試煉任務中,宋蕭離隊前他們的小隊有碰上天師派的試煉弟子,當時宋蕭跟天師派的弟子私下交流過。這件是是跟宋蕭同一個小隊的弟子秦漢明親口對我說的,那麼聯繫之前我的推測,宋蕭當時顯然是向那幾個弟子要了一張屬於天師派營地的逃遁符。”
意在垂首躬身的辰璇猛然擡頭道:“沒錯,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宋蕭能在一個時辰的時間裡找到人分解靈石了!”
目光在祁懷毅和辰璇臉上掃視了下,對於這件事倒是表了態:“以懷毅師弟和辰璇師侄的說辭,這宋蕭想必是找到了天師派的張昆泰,向他求助……凌亦師兄,還勞煩你聯繫一下天師派,讓他們將張昆泰帶來。”
凌亦應道:“我們已經要求了,孔玄龍和研法都已經應承了下來,這次天師和靈寶下井之人,都會過來,我想不久就會到茅山!”
見祁懷毅說得有理有據,凰亦再護短也不好完全包庇宋蕭:“懷毅師弟,你說的這個只能證明宋蕭有向張昆泰求助,他這種作弊行爲的確觸犯了門規,但是總不能因爲他觸犯了門規,就認定他是內鬼吧?”
祁懷毅好整以暇地應道:“的確,這兩件事之間現在看起來確實是沒什麼聯繫。將鎖橋符圖泄露出去,導致的後果非常嚴重,那就是當時六十名理字輩弟子和我們十二名內應全軍覆沒。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們這七十二人應該都是沒有嫌疑的,除非有自保能力的,我和冷理自然就是嫌疑人了,而十位師侄甚至包括狂亦師兄也是嫌疑人了,當然這只是理性推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狂亦師兄不要責怪!”
狂亦哈哈一笑道:“懷毅師弟,你將自己都歸爲嫌疑人,我又如何責怪呢?不過按你這麼說,宋蕭不就沒有嫌疑了麼?”
“當然不是,這只是一種情況,那就是知者!”祁懷毅微微一笑:“我們之所以成爲嫌疑人,完全是因爲我們知道這種情況的後果,凰亦師姐說得好,有誰爲了出賣師門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呢?但是,還有一些人,是因爲無知而犯下了錯……假設宋蕭是嫌疑人,我想他在泄露這鎖橋符圖的時候,他也沒想過會是這種結局。”
微微一頓,祁懷毅望向冷亦:“師兄,我這種推斷沒什麼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