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祁懷毅的行程再一次被打亂。站在那其貌不揚的酒葫蘆的前端,真元護住身體,以免被高速行程的撕扯力將自己撕裂,祁懷毅感慨散仙威能的同時,在跟曲希賢做進一步的交流。
對於自己從大師父變成二師父,再到現在變成三師父,曲希賢一點意見都沒有,誰叫前面兩個師父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大呢。
不過對於是否讓曲希賢跟酒徒見個面,一向謹慎的曲希賢還是表示再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天知道這瘋瘋癲癲的酒徒會不會是屬於那種降魔衛道的熱血漢子,一旦曲希賢出來,別被他條件發射,順手拍蒼蠅一樣滅掉就不好玩了。
想想也是,看來還是要等摸透這酒徒的脾氣,找個合適地時機跟他說一下,大不了如果酒徒表現過激,祁懷毅就不讓兩人見面就是。
相比祁懷毅的御符飛行,酒徒的御葫蘆飛行,速度快了將近十倍,真的屬於轉瞬千米,千里之遙也不過是片刻的事。看了看那趴在葫蘆肚上打瞌睡的酒徒,祁懷毅只能憧憬一下,有一天自己達到這種修爲時,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成壽寺?”當兩人來到一個偏僻的寺廟前時,看着眼前金漆剝落的幾個大字,感受着歲月在圍牆上留下的痕跡,看着正門那滿滿的青苔,祁懷毅有些茫然:“這易無念前輩是個和尚?”
“誰說住在寺廟的就是和尚?”酒徒將葫蘆反手搭在肩上,信步走上臺階,然後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香客,誰會來這種道士敲木魚的寺廟拜菩薩呢?”酒徒罵咧咧地鑽進了廟中。
道士敲木魚!?祁懷毅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該不會今天這些事情都是在夢中吧?
祁懷毅見到了易無念,一個看起來完全就是普通的老道,身材不高,跟酒徒差不多,還瘦小,甚至有些佝僂,臉色黑黑的還顯得不健康,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什麼修爲高深的高人。
感受到易無念眼中那陡然綻放的光芒,祁懷毅心中微凜:“晚輩祁懷毅,見過前輩!”
“酒鬼,你收的徒弟?”易無念的聲音完完全全是懷疑,酒徒跳起腳來嚷道:“臭駝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酒徒就不能收個好的徒弟麼?”
易無念看着酒徒,然後很認真的點頭:“恩,還真的不能!這娃兒身上,無論是修養、氣質、還是神韻,都沒有你丁點的影子在裡面
。你……教不出這樣的弟子。”
小眼睛怒瞪着,瞳孔裡閃着小火苗,嘴上卻露出得意的笑:“臭駝子,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乖徒兒,叫聲師父來聽聽,讓這笨蛋心服口服!”
“師父!”師父有令,祁懷毅不得不遵,叫完後,微微有些歉然地朝易無念笑了笑。
“聽見沒,聽見沒!”酒徒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爲了跟你的賭約,我這十年來,嘔心瀝血,總算將我乖徒兒培養成這樣……咦,你家那位呢?”
易無念轉身,朝裡面走去,佝僂的後背顯得有些蕭索:“知道你這個酒鬼要來,他跑出去了,說要給你抓條五百年修爲的蜈蚣泡酒喝。”
“哇哇……”酒徒眼睛放光,手舞足蹈地跟在後面:“那小子,不枉我疼他一場!”
“你疼他?”易無念身子一頓,板着臉看向酒徒:“你疼他,還找這孩子還刺激他?”
酒徒微微一愣,隨即應了一句:“誰讓你沒事就拿他來擠兌我……”
然後就見兩人如同孩子一般爭論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整個道觀都充斥着爭吵聲。祁懷毅跟在後面,壓根就插不進嘴,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能想眼前這兩人,一個是散仙,一個是大乘境大圓滿的修爲呢?
最後竟然是酒徒這個瘋子先退了一步:“得,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不跟你這個輸不起的傢伙爭吵,省得在孩子們面前顯得酒徒我沒有風度。”
“你還真以爲你帶來的這孩子就能打敗隨風啊?”易無念眼中突然浮起賊笑:“你也有好幾年沒來我這了吧?”
酒徒小眼睛轉了一圈:“想來有五六年了,隨風那小子現在已經凝成元嬰了吧?”
易無念突然露出與之前形象截然不同的笑,那是種異常驕傲的笑:“你到時候看就知道了!”
感受到易無念投過過來的笑容,祁懷毅覺得全身有些不舒服,隱約進了賊窩一樣。兩人的對話祁懷毅是一直聽着的,之前易無念所表現出來的感覺,讓他第一感覺是,那隨風應該是個性格驕傲的人,可能修爲比自己要低一些,作爲師父的易無念,自然怕他的出現,會打擊到隨風的自尊心。
可是在這一刻,之前的想法完全推翻了,估計那隨風的修爲還真不會低到哪去,也是,名師出高徒,以易無念大乘境大圓滿的修爲,十幾年精心調教,怎麼也查不到哪去吧?
當祁懷毅看到隨風時
,很有些意外,因爲隨風的裝扮根本就不像是個學道之人,一身獵人的行頭,身上還揹着一把黝黑的木弓,或許是因爲身着灰色的獸皮裝,給人一種有些狂野的感官,但是看他五官,卻也是非常俊秀。
再看修爲,祁懷毅心中恍然,這隨風也有了分神境的修爲,雖然也同樣是前期,但是看起來不像是剛突破的那種。
大步流星地趕過來的他,臉上掛着很陽光的笑,手中還拖着一條長約三丈,寬盈三尺的千足蜈蚣。將軀體有幾個血洞,口中還汩汩流出綠色粘液的蜈蚣扔在地上,隨風朝易無念笑道:“師父,幸不辱命,沒讓這東西跑掉……酒鬼前輩,拿它泡酒,如何?”
酒徒搓着手,臉帶喜色地圍着那蜈蚣轉了一圈,然後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不過這體型有點大,地下那個酒甕可能放不下!”
隨風曬然一笑:“早幾年,師父就找人造了一個更大的酒甕,你也知道,師父自己又不喝酒,但是閒着無事,還是釀了不少好久,日積月累的,沒有萬斤,估計也有八千斤,這下你不會叫囂沒有好酒喝了。”
酒徒微微一愣,然後小眼睛望向易無念,嘿嘿一笑:“老哥哥,那個,剛纔叫了你幾聲臭駝子,別放心上哈!”
易無念翻了翻白眼,佯怒道:“你以爲我就你一個會喝酒的朋友麼?蜀山、長白和菏澤那幾個老鬼,酒癮也不小吧?”
“別別別!”酒徒苦着臉,提着酒葫蘆,晃盪着裡面已經不多的酒,走到易無念面前,已經變成了諂笑:“你看……”
“不要來這一套!”易無念愛理不理地瞟了他一眼,將話題轉開:“隨風,那蟲子先扔一邊吧,認識一下,你懷毅師弟,據說是酒鬼收的徒弟,你就姑且一聽,回頭,你們師兄弟親近親近。”
迎着隨風那親近間帶着幾分驚訝的笑容,祁懷毅先開聲招呼道:“見過隨風師兄!”
隨風顯得很人來熟,過來就攬着祁懷毅走到一邊,低聲說道:“懷毅師弟,老酒鬼真的是你師父?”
“這是自然,師徒名分可不能亂來。”祁懷毅心中坦然。
“那就慘了,你也知道這次老酒鬼帶你來的真實目的吧?”隨風表情很是有些古怪,祁懷毅腦中浮起些疑惑:“知道啊,好像你我之間還要切磋下……”
“然後呢?”
“還有然後?”祁懷毅眨巴了下眼睛,他確實不知道然後該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