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賢弟是從哪裡來,要到哪去啊?”席地而坐,麒問天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祁懷毅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從皇城而來,原本打算找大力和小幺,一起回家拜見一下長輩,卻沒想她們已經離去,也就折回。”
“哦,是老夫人七十壽誕吧!”麒問天定定地看着祁懷毅,絲毫不在意他這樣有太過關心別人家事的嫌疑。
祁懷毅眉頭微皺:“太子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尚記在心上,草民心中惶恐。”
麒問天朗笑了一聲:“小幺姑娘天資聰穎,皇叔很疼愛她,有意將她培養成中麒國下一任大祭司。大力兄弟天賦異稟,更是院府學員中的佼佼者,她們都是中麒國未來的頂樑柱,我偶爾也有走動,還請賢弟莫要多疑。”
“大力和小幺在皇城學習,承蒙太子殿下照拂,草民感激不盡。豈敢多疑,只不過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話到這份上,曲希賢倒是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麒問天爲了拉攏祁懷毅,還是很有誠意的。因此,祁懷毅倒覺得太過防備於麒問天,終歸顯得刻薄了些,畢竟這一大家子還要在中麒國生活。
麒問天曬然一笑:“賢弟,但說無妨,你我是朋友,你這麼見外,總讓我覺得是不是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草民汗顏。太子禮賢下士,乃國民之福,只是草民實在不敢高攀太子金枝,畢竟無功不受祿。”祁懷毅輕呼了口氣:“太子有鴻鵠之志,中麒國他日在太子的治理下,必然騰飛。只可惜我身負師命,有許多事情傍身,無法輔佐一側,倒是遺憾。不過如若大力和小幺,願意爲國效力,我身爲兄長,自然也樂見,只不過她們兄妹心思單純,皇城中利益糾結,人心複雜,做兄長的總是會擔心。”
“原本以爲修真之人,爲了飄渺天道,都是斬斷塵緣之士,卻沒想賢弟修爲至此,卻依舊是個性情中人!”麒問天飽含深意地看着祁懷毅:“當日賢弟的忠孝之論,尚在耳邊,今日又感受到賢弟那長兄之義,問天感佩。賢弟可放心,我視大力和小幺也如同弟妹,皇城利益再糾結,人心再複雜,也不會波及到她們的。”
麒問天這個承諾,顯然也是祁懷毅樂見的,他倒不會拿剛發生的事情拆麒問天的臺,畢竟事情已經解決,而麒問天也很自然地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已經給足了面子。祁懷毅當下也做了個表態:“有太子這話,我自是放心,太子之恩義,他日自當圖報。”
“言重了!呵呵……我對修真洞天一向很是嚮往,如若不是身爲太子,要輔佐父王,或許我也會拜入九大門派,追求那飄渺天道。”麒問天聲音更暖,心情顯得很是愉悅:“賢弟這一年多,不知可碰上一些特別的事,說來聽聽,以解這等待的無趣。”
跟麒問天之間也算是有口頭上的盟約,兩人之間的隔膜消除了一些,祁懷毅倒也不介意跟麒問天聊聊修真洞天的事。茅山派內之事當然不能詳聊,選來選去也只有拿妖修打入天師派之事來說一說了。
也不知麒問天確實是對修真洞天很感興趣還是怎麼,聽到這些倒是表現出了極大的交流欲,一些小細節在他的分析下,結合曲希賢沒啥事做的分析,倒是讓整個脈絡在祁懷毅腦中成型。
祁懷毅並沒有跟麒問天提到過焱滅和雷鈴兒之事,但是麒問天但憑張昆泰被假冒之事,就分析得頭頭是道,儼然接近了祁懷毅和曲希賢的猜想。
修真洞天平穩了近千年,真修的實力越發強盛,在人界,佛修、妖修、魔修、鬼修的生存空間都在被壓縮。世界上沒有坐以待斃的人,即便是必死之獸尚且懂得困獸之鬥。
顯然,妖修聯盟沉不住氣了,但是但憑妖修聯盟的實力,撐死了也就抗一兩個門派,即便海外修士從來不參與修真洞天的爭鬥,但是修真洞天還有九大門派,三十六宗府呢,妖修聯盟不想死自然只能暗地裡動作,甚至可能會通過一些隱秘的方法聯繫妖界。
如果妖界也參與進來了,那麼事情的可成度就大大提高了。再有,人界從古到今,本就是其他幾界眼裡的蛋糕,幾乎每隔千年,必然有一次大亂。只不過有仙佛兩界支持,人界的真修總是能在破敗的人界重新站穩腳跟。
而歷史上也並非沒有妖修、魔修強勢存活在人界的情況,三千年前
,人界就出過幾大實力很逆天的魔君,數次打通魔界通道,將現在的九大門派打得龜縮成了一個真修聯盟,那段時期,九州五國,甚至每年都要像修真洞天敬獻許許多多的祭品,其中甚至包括童男童女之類的。
不過無論是魔修、妖修還是真修控制修真洞天,世俗界受到的波動都不會太大,畢竟兩個層面所需求的資源雖然有部分重疊,但是大部分都不一樣。
跟麒問天一交流,祁懷毅心中還是很驚訝,因爲麒問天完全是拿着世俗界的歷史,來反映修真洞天的一些變故,顯然,這種反映出來的跡象跟事實往往出入並不大。
“這麒問天,確實對修真洞天很嚮往啊,他做了許許多多的研究,可怕的年輕人!”等到日出東方,祁懷毅跟麒問天分開後,曲希賢甚至還在感嘆。
而吸收完東來紫氣的麒問天,精神抖擻地迎着朝陽,長髮飄然間吐氣開聲道:“不到兩年的後時間,跨過元嬰境,分神成功。梅渠鷹,像祁懷毅這種人,跟他做朋友,比做敵人收穫要多吧!”
梅渠鷹心服口服地躬身應道:“主子英明!”
“不是我英明,而是不管什麼人,他總是有他的弱點所在的。我們看到了弱點,並非是一定要攻擊他,而是要運用他,獲得對我們有利的東西!”
“只不過,主子,驍衛大將軍一家三十多口,全部被殺。有八成可能是那祁懷毅乾的,您就一點都不追究他的責任?”
“爲什麼要追究,郭克伏死了,馬上就有新的一個人。中麒國能做驍衛大將軍的人比比皆是,而祁懷毅,只有一個!明知道孟小幺是皇叔最疼愛的弟子,他還敢出手,祁懷毅要是不出手,我也不會放過他!真以爲養了幾個跳樑小醜翅膀就硬了?”麒問天緩緩回首,開始一步步走下上了下山的崎嶇之路。
梅渠鷹驟然閉嘴了,他發現,跟麒問天相比,他想的問題實在是太狹隘了,以後,還是老老實實跑腿幹活就是,說不定多點資源,能有機會突破到分神境。想到分神境,他突然很鬱悶,爲什麼自己在元嬰境一呆就是幾十年,別人一年半載就跳過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