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秋笑容不減:“懷毅小兄弟就別挖苦老哥哥我了,昨天是老哥我太矯情,在這跟你道個歉了。這不劉大掌櫃的和那些礦工昨天才醒麼,從他們嘴裡,我已經知道,那礦洞確實有魔物,自然不會再冤枉小兄弟你了。這不我和劉掌櫃的,特備了點薄利,向你表示感謝來的,你要是還怪罪老哥哥我,我立馬就走,下次再來負荊請罪……”
說着白知秋作勢要走,不用幻芥珠中的曲希賢提醒,祁懷毅也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場面。這白知秋終歸是連山邑的父母官,而且很有可能會高升,說不定就能在夷陵郡城裡謀個一官半職,以後到夷陵郡求學,指不定有什麼需要用到他的。
再者,白知秋作爲邑丞,能放下身價送禮表示感謝,想要揭過那一段尷尬,祁懷毅又如何會打這個笑面人呢。祁懷毅當下開聲道:“白大人說哪裡話,既然來了,就別站在外面,和這位劉大掌櫃的一起進來,喝杯茶解解乏吧!”
說完,祁懷毅都沒正眼看劉黑牙,剛纔甫一見面,對渾身透着邪氣的劉黑牙就沒好感,隱約很小時候印象中有這樣一個類似的人。再加上知道劉黒牙就是礦洞老闆,祁懷毅就更懶得理他了,如果不是他讓人死命的挖礦,破壞了五行,那原本溫和的靈怪如何會魔化成獨眼璃光魔?
要是沒有獨眼璃光魔,父親祁念善的雙手又豈能會失去?這麼算來,這劉黒牙倒是罪魁禍首,想到這,祁懷毅能按捺住心中的殺機,已經算是宅心仁厚了。
同樣,劉黒牙現在心裡也很不爽,在三教九流混跡了那麼多年,他如何看不出祁懷毅對他的態度呢?在整個連山邑,誰能不給他三分薄面?就算是白知秋,也得給足他面子,跟他稱兄道弟了。眼睛裡閃過幾分陰冷,劉黒牙緊了緊拳頭,心中有了打算。
在祁念善三人走出屋子的時候,院內已經擺放了好幾擔禮物,而且那些個僕從還在往裡面搬,什麼錦緞布匹,三牲果脯都不缺,這讓肖老太婆好不高興,這下去提親的聘禮都不用再去準備了。
一邊指揮着僕從,白知秋一邊向祁懷毅說道:“昨天晚上,那些被你救了的鄉民,紛紛將禮物送到我那,非得讓我轉交給你,並讓我代她們向你表示感謝。”
看着一些擔子上擺放的都是些土貨,祁懷毅深切地感受到了那些鄉民的淳樸,讓祁懷毅之前所受的那點委屈頓時煙消雲散,中麒國的民風還是很
好的,大部分人都很是純樸良善,在受了人恩惠後都知道感恩。
這對於祁懷毅來說,這事對心靈的觸動也是不小的,當下輕笑道:“那還得麻煩白大人代我向她們問好,如果有哪位鄉親還有不適的地方,或者碰上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以來找我。都是鄉鄰,能幫上的我自然會幫。”
“真是這樣麼?那就太好了!”劉黑牙在旁咧嘴插口道:“你是叫祁懷毅對吧?我正好有些事找你幫忙呢。”
祁懷毅微微皺眉,看着這個不懂禮貌,滿臉橫肉的傢伙:“劉大掌櫃的,你日進斗金,家財萬貫的,還有什麼事需要我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幫忙呢?”
劉黒牙嘴角抽搐了下,彷彿牙很疼地說道:“小傢伙,看到那幾擔東西麼?那些錦緞和首飾可不是連山邑能買到的,即便是夷陵郡城,這些東西都不一定有賣,那可是南離國那邊過來的上好雲錦和首飾。只要你能幫我個小忙,那些東西就是你的了。”
“我看這傻帽兒不是來表示感謝的,而是來做買賣的!”幻芥珠裡,曲希賢一臉鄙夷地嘟噥着,祁懷毅聽到腦海裡,忍不住笑了:“那請劉大掌櫃說說看,是什麼小忙,我剛說了,幫得上的我會幫,幫不上的話,那就只有勞煩你把東西搬回去。”
這時,祁懷毅腦中又浮起曲希賢的話語:“最好搬回南離國去,純傻帽兒!”可惜劉黑牙是聽不到曲希賢的聲音,咧着滿嘴黑牙笑道:“能幫上,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聽說那礦洞的魔怪是你師父殺死的,我對這些方外高人一直很是敬仰,就請你讓你師父出來吧,讓他收我爲徒,教我道法,那樣以後我的場子再有什麼妖魔鬼怪,我直接弄死得了。”
“真是個傻帽兒!”祁懷毅心中如此想着,表情很是詭異地應道:“劉大掌櫃的,看來你真得讓人把東西搬回去了,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我是師父收的最後一個徒弟,他已經不收徒了。”
舌頭有力地舔了下上牙板,劉黑牙目光閃爍着:“這樣啊……那也沒關係,這個忙你幫不了,那下個忙你肯定能幫得了。”
祁懷毅輕輕聳肩:“你且說來看看,我還是那句話,能幫的忙一定幫,當然,你要是昧着良心做什麼事,可別讓我幫忙,這可會損我陰德的事啊。”
如何聽不出祁懷毅這在指桑罵槐?心中恨得癢癢的,但是劉黒牙還是忍了下來:“放心,我只不
過想請你幫我做事,等我以後開了其他礦場什麼的,你來給我鎮場子,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搗亂,你全給我搞定。你跟着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樣?”
聽到礦場這樣的字眼,望了眼一直靜立風中的祁念善,祁懷毅收斂了笑容:“抱歉,這忙我也幫不了你,你另請高明吧!”
“他孃的,你這小子什麼意思,老子好心好意給你送富貴來了,你就這麼裝大尾巴狼?”劉黒牙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接連被拒絕,當下止不住火了。
悶哼了一聲,祁懷毅撇了撇嘴:“劉掌櫃,你知道你那礦場爲什麼會出現獨眼璃光魔那樣的魔物麼?就是因爲礦場開採太過,破壞了礦脈五行氣息,如若你再一意孤行,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會有更多人因爲你的貪慾而受到傷害……”
“放屁,別以爲懂點道法就在這裝高人,什麼破壞了礦脈五行,你就給我一句痛快話,你來不來給我做事?來的話,一切都好說,禮你照收,一樣包你富貴,要是不來……”
白知秋在旁見劉黑牙說話很不對味了,急忙截口道:“老劉,今天來這可不單單你一個人有事,我也有不少事要跟懷毅小兄弟談呢。”
見劉黑牙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祁懷毅冷笑了下:“白大人,你且讓劉掌櫃的說下去,如果我不給他做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把那些禮物送回南離國去麼?”
曲希賢當下在幻芥珠裡笑得前俯後仰的,而聽到祁懷毅這極具諷刺的挖苦,白知秋就差點止不住笑出來,連忙抿住嘴,而大感解氣的老祁家一家子更是發出一陣無視劉黒牙的笑聲。
劉黒牙徹底怒了,如果不是白知秋這個邑丞在旁邊,說不定他已經拔出後腰的尖刀來了,當下一掌將身旁一個碗口大小的樹聲聲劈斷:“好小子,你且得意着,我們總還有見面的時候,哼……給我走……”
“啊……老大,那這些禮物呢?”綽號“閹臣”的劉管事在旁尖聲問道,直接被劉黑牙一巴掌扇在地上,腦子暈呼呼地根本沒聽清劉黑牙說的話:“淨給我丟人現眼……”
劉黑牙帶着人灰溜溜地走了,那些號稱南離國過來的錦緞和首飾也沒有拿走,祁懷毅甩了下手,朝白知秋說道:“白大人,還勞煩你的人辛苦一下,將南離國過來的垃圾給我送回劉掌櫃那去,我家簡陋,放不下那麼多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