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起變異魂鷹後,朝眼前的禁制打入一道元力,未幾,身着淺藍色長衫,婀娜多姿的遊憶凡打開了禁制。
“祁大哥,你來了啊。”遊憶凡很得體地招呼了下,目光落在曲希賢身上:“憶凡見過前輩!”
大致也知道在祁懷毅和遊憶凡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曲希賢也就很自然地以前輩的身份微微額首:“叨擾了。”
“師父在摘星樓等候二位多時了。”遊憶凡在前引路:“摘星樓平日因爲鮮有人上去,卻也有飛行禁制,所以還煩請二位跟憶凡一起登上峰頂。”
“應該的,權當我師徒二人對島主的尊敬了!”曲希賢儒雅之風彰顯無疑:“何況這踏鬆登山,會當凌絕頂之時,會更有成就感。”
“前輩真乃雅人,難怪能教出祁大哥這樣優秀的人來。”遊憶凡目光閃閃,絲毫不吝嗇讚譽之詞。
祁懷毅卻唯有乾笑,這遊憶凡倒真是個雙面人,刁蠻的時候生人勿近,這一乖巧起來比誰都懂事,還懂得交際之道。
山勢陡峭,卻是有一直通上頂峰的階梯,整個階梯用的是萬年古木所制,任雨大風吹也不會出現腐朽之感,兩旁暗青的古鬆跟人界有些差異,但是那股子與天爭的氣勢卻依然相仿,很符合修士該有的心境。
行到一半,祁懷毅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憶凡,念巧小妮子和落紅道友呢?”
“怎麼?才分開沒多久就想你的小情人了?”遊憶凡輕咬下脣,不無揶揄地瞪了祁懷毅一眼,突然秀目掃到曲希賢,猛然反應過來,輕咳了聲掩飾自己的難爲情:“那個……她和落紅姐拜見了師父後,去內城逛去了,我已經給她們安排了客居洞府休憩,離此不遠,祁大哥要是有事找她們,呆會憶凡可以帶路!”
祁懷毅腦子裡全是汗珠,這遊憶凡也是,什麼時候暮念巧成自己小情人了,說起話來沒遮攔,真是讓人頭大。
曲希賢卻是暗暗發笑,雖然他從來沒有談過男女感情,上輩子死的時候是個老處男,做鬼也做了五百年的處鬼,但是自認博學的他可是看出來了,這個遊憶凡對自己的乖徒兒是芳心暗許,另外那個像孟小幺的暮念巧估計也是,只不過木魚腦袋的乖徒兒心中只有木紫菀那丫頭,恐怕不會開竅咯。
當由青幽的竹子搭建的整個環峰莊園出現在祁懷毅三人眼前時,祁懷毅和曲希賢都不由眼前一亮,搭建建築的竹子並不是死的,而是活生生的,還氤氳地冒着白氣
。這些竹子的外形看上去跟人界的竹子還是非常相近的,甚至生之力也比之一般的鬼界植物要強得多,給祁懷毅和曲希賢一種難得的熟悉之感。整個峰頂環境清幽雅緻,如人間仙境,讓二人心曠神怡。
當目光落到高處,祁懷毅和曲希賢臉色驟變,難怪此地顯得分外明亮呢,他們發現一個很詭異的情況。那就是,他們竟然在鬼界,看到了藍天白雲。在峰底下看到的還是陰沉闇然的天空,可是在這峰頂,目力所及,卻是清幽的藍天而渺渺白雲,這讓祁懷毅和曲希賢驚訝莫名,面面相覷,
“很美吧?”遊憶凡臉上掛着淡淡的思緒:“我第一次看到這藍天白雲的時候,我覺得還奇妙,原來天空還可以裝飾成這樣。”
“師父喜愛乾淨,她說藍色和白色讓人感覺乾淨,所以佈下大陣將這一方的天變成了藍色。更是將鬼界很稀有的連雲竹移栽到了這摘星峰,所有的建築都是用活着的連雲竹搭建的,那些白色的氣雲就是連雲竹產生的,師父就喜歡坐在頂樓,欣賞這摘星峰的雲天奇景。”
藍天白雲,僅僅是個人喜好問題麼?祁懷毅和曲希賢再次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慮,還有一絲絲的震驚。
遊憶凡以爲二人還在震驚於美景之中,心中生起幾分自豪,擡了擡手:“這邊請,摘星別院並不大,師父在頂樓候着二位呢。”
既來之,則安之,收起心中的猜測,祁懷毅和曲希賢兩人隨着遊憶凡踏着枝葉繁茂的連雲竹,朝頂樓走去。
“師父,曲前輩和祁大哥被我請來了!”站在虛掩的竹門外,遊憶凡輕聲招呼着。
“貴客到了,就請進來,還通報什麼。”輕柔的聲音飄起,讓人心情舒緩之際,曲希賢和祁懷毅心中的那一絲緊張頓時蕩然無存。
祁懷毅心中卻是一驚,連說話的聲音都擁有影響人的力量,這寒白衣果然不愧爲鬼界第一奇女子。
竹門推開,一股清淡的茶香隨着流通的空氣飄入二人鼻中,更是讓人精神一振,而當目光看到白梅屏風前站着的白衣女子時,祁懷毅瞳孔收縮了下,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一種奇妙的感覺融入到了心神之中。
寒白衣人如其名,身着一身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色素衣,黑亮青絲綰個飛仙髻,擦着一根銀色的長簪,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明亮的雙目微微有些清冷,卻並不會讓人感到被拒千里之外。
這是個很美的女人,即便五
官比之遊憶凡稍顯遜色,但是氣質上卻如不入塵世的仙子,超凡脫俗,讓人絲毫不敢褻瀆。
當寒白衣的目光落在祁懷毅臉上時,淡雅清冷的感覺頓時消散,身子巨顫,臉色更是突然大變,口中輕喃:“這……”
“師父,您怎麼了?”遊憶凡從來沒見過師父如此失態過,即便是當初碰到實力懸殊的廝殺,也是面不改色。
該不會懷毅孩兒的魅力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吧?連寒白衣也被他鎮住了?曲希賢微微腹誹,祁懷毅也有些錯愕:“前輩,在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暗暗打量了下自己,原本披散的頭髮也已經有絲帶隨意的束縛住了,身上的白衫雖然沒有寒白衣身上的那麼白淨,卻也不會讓人感覺髒,只是因爲材質不同,色澤有些不自然罷了,就連那雙布鞋,也沒沾上什麼塵土,很乾淨啊。
“沒什麼,只是覺得祁公子很像白衣的一箇舊友罷了。曲先生,祁公子,竹屋簡陋,請隨意。”寒白衣臉色恢復正常,身子輕擺,席地盤坐在了竹墊上,在身前小竹桌子上,有着泡好的茶水。
從這寒白衣剛纔失態的神色來看,那個舊友恐怕不是什麼普通的朋友,不過這是她人的私事,祁懷毅和曲希賢自然都不會傻得去問那些,當下輕笑着見禮,算是揭過了剛纔的尷尬。
“曲先生,祁公子,兩位剛到我臣芒島之時,因爲陰陽玉之事,我讓憶凡去查探了一些東西,有些做法不得體之處,還請海涵!”寒白衣托起茶杯,顯然是以茶賠罪。
端起茶杯,曲希賢輕品了口茶後笑道:“島主言重了,如若異地身處,在下也會如此做的。在此,在下倒是要感謝島主,不以勢壓人,單此一點,可知島主高風亮節。”
寒白衣淡然額首,茶杯沾桌即起,目光卻是放到了祁懷毅身上:“祁公子,你不計前嫌,兩次出手救下憶凡性命,此茶敬你。”
“不怕前輩笑話,在下會出手,卻也是不想惹上麻煩罷了。要是我冷眼看着憶凡公主出事,恐怕此時很難受到前輩的禮遇了。”祁懷毅淡然一笑,不知怎麼的,在這寒白衣面前,他一點藏私的心都沒有。
“你倒是說的實話!不像有些人,道貌岸然的卻一肚子壞水。”寒白衣聲音依舊清冷,探查之隙,救命之恩,寥寥幾句話就儼然告一段落。
祁懷毅和曲希賢再次對視一眼,卻是泛起幾分苦笑,這寒白衣說起話來可真夠簡單直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