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在南宮家的後院,祁懷毅依然仰望着天空。他有回老祁家一趟,受南宮若男一家人重逢之感的影響,祁懷毅這個本就對親情很看重的人,又如何能不趁機回去看一下呢。
知道南宮家那離家出走的掌上明珠迴歸,而且還跟祁懷毅有着密切聯繫,老祁家本來還要登門來祝賀一下,但是祁懷毅覺得時機還不對,也就暫且作罷。
“在想什麼?”南宮鴻出現在了祁懷毅的身後。
“沒什麼?小菜牙她們都安頓好了?”祁懷毅微微一笑,岔開話題,他總不好回答說,他在想如何處理心中對木紫菀和南宮若男兩人的感情吧?
“已經安頓好了,我這院子本來就挺空的,多住些人還熱鬧一些。”南宮鴻臉上掛着年節都難得有的喜慶:“懷毅……真的要謝謝你!”
祁懷毅微露尷尬:“大哥可別這麼說,若男是因爲我而離家出走的,又是因爲我而削髮出家的,本來早就應該能把她找回來的,可是因爲我的疏忽,卻讓她多等了十二年,是我應該說對不起的。”
從白天到晚上,一家三口自然不會只是抱着痛哭,南宮若男這些年的經歷有足夠的時間講上數遍,畢竟她的經歷並不複雜,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就能說清楚。
南宮鴻曬然一笑,昔日豪氣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我們兄弟之間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何況有失必有得,若男多等了十二年,所能獲得的東西,恐怕也更多,不單單是那一身比我是強大無數倍的修爲,懷毅,你說是麼?”
感受到南宮鴻那熠熠的目光,知道他有所指,祁懷毅臉皮薄,不由尷尬一笑。
“懷毅,你無須難爲情,咱都是大老爺們,不興這些。”南宮鴻絲毫沒有女兒被拐的覺悟,臉上反而是毫不掩飾的喜悅:“若男要是能跟着你小子,我也放心,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希望你好好待她!”
“啊!?”祁懷毅有些錯愕地看着南宮鴻,這算什麼?託付麼?
“啊什麼?”南宮鴻虎目一瞪:“懷毅,難道說我們家若男配不上你?”
祁懷毅連忙搖頭,開什麼玩笑,他現在哪有挑挑選選的權力,他要想的,只是怎麼才能不負人的深情厚誼。
“那不就得了,我這個做爹的,也不會介意你們私定終身的行爲,反正在你小子毛都沒長全的時候,我就很看好你了!”南宮鴻一副得了便宜的樣子:“你要是不想叫我岳父,也沒關
系,以後我們繼續各交各的,你依然叫我大哥就得了。”
“這……”看着南宮鴻那張充滿欣慰的臉,祁懷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出於男人最基本的責任,他還是點了點頭:“那我會讓奶奶找個時間上門的……不過,南宮大哥,有件事,我得提前說。”
“你說!”對於祁懷毅依然叫他大哥,南宮鴻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他生性豪爽,之前那樣說客絕對不是做做樣子的。
“在來夷陵之前,我還訂了一門親事……”祁懷毅長呼了口氣看着南宮鴻,如果這老哥因爲這事而發飆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招架。
“這事啊?”南宮鴻沉吟了一會,卻是擡頭道:“我也有所耳聞,這些年跟念善兄弟他們喝酒的時候有提到過,那丫頭叫木紫菀吧?”
祁懷毅點頭道:“是的,以前是我們家鄰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還救過我的命,家裡也就訂了親。”
“不是說她們家已經被族裡尋來,也不知道帶到何方去了麼?”南宮鴻看着祁懷毅,很顯然,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有所耳聞。
祁念善可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估計是南宮鴻這個傢伙很有點八卦的意思。祁懷毅實言相應:“前些日子已經找到,無論是從婚約還是感情上來說,我都不可能能拋下莞兒。”
“這樣啊……”南宮鴻眉頭微微低垂,卻轉而莞爾:“這沒什麼的,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的也正常。我想若男她不會介意這些的,只要你能對她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懷毅自然再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說了,同時心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在不經意間,南宮鴻這個準岳丈已經幫他做好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確實也該是必然的,只不過祁懷毅現在想的是,這事該怎麼跟木紫菀說,因爲這事唯一虧欠的,恐怕就要屬木紫菀了。
“下次碰到菀兒妹妹的時候,向她坦白吧!”祁懷毅做好了決定,典型的情商低的做法,碰到箇中專業人士,一定會噴他傻帽的。可是這就是祁懷毅,一個在感情方面毫無城府的人。
老祁家歡呼了,雀躍了,祁懷毅要娶南宮若男,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畢竟南宮家和老祁家如今也算是門當戶對,加上南宮鴻和祁念善私交也非常不錯,兩家結合,絕對是夷陵郡的一件大事。
尤其是在得知南宮家並不介意之前還有個木紫菀,願意將掌上明珠以側室嫁入祁家,更
是大感欣慰。
早就想抱曾孫子的肖老太婆,恨不得祁懷毅次日就將南宮若男給娶進來,只不過祁懷毅表示如今時機還不成熟,可以先下聘禮,將親事訂下,待到時間寬裕再擇良辰吉日完婚就是。
雖說老祁家大小事宜,絕大多數時候都聽肖老太婆的,可是祁懷毅做了決定的事,就是肖老太婆也是言聽計從,反正事情訂下了,這人也跑不掉,自然也就不在意。
不過肖老太婆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祁懷毅娶媳婦這麼大的事,可別忘了還要徵詢他生身母親寒白衣的意見,要不然別讓祁懷毅落個不孝之名,也可能讓寒白衣心生芥蒂。
祁懷毅這才突然明白,原來真要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可不是兩情相悅就這麼簡單,其中學問大了去了,這還是因爲大部分的瑣事祁懷毅沒有接觸,要不然他恐怕都要得婚前恐懼症。
雖然覺得母親寒白衣不會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但被肖老太婆這麼一提醒,祁懷毅卻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草率了。正好他也要回海外修真界主持召開第一次太平會盟,索性就帶南宮若男一起過去一趟吧。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雖然剛回到家沒多久,當祁懷毅提出要帶她去見未來的婆婆時,南宮若男依然是欣然相隨。只不過南宮若男有些猶豫的是,她頭髮沒有長起來,看上去會不會怪怪的?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南宮若男穿着的是一套嶄新的荷色束腰長裙,頭上裹着繡花蠶絲帽巾,玉面粉頸,纖腰翹臀,別有一番水鄉女子風味。只不過帽巾配長裙,確實有點異樣之感,如果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無論是扎什麼髮髻,恐怕都能讓南宮若男增色不少。
腦中靈光一現,祁懷毅輕笑道:“想要頭髮並不難,將頭巾摘下來吧!”
“啊?”南宮若男有些詫異,但是出於對祁懷毅的信任,她還是乖巧地將帽巾摘了下來,露出已經開始有點小發渣的腦袋。
感受到祁懷毅那灼熱的目光,南宮若男霞飛雙頰:“祁懷毅,你老盯着我腦袋幹什麼?”
“其實若男你就是不長頭髮也很好看。”祁懷毅笑應道。
事實也確實如此,十多年的佛門靜修,讓昔日的假男孩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南宮若男身上,有一種出塵的味道,就猶如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而那象徵着六根清淨的光頭卻也給人一種很特殊的視覺衝擊,更添幾分神秘和出塵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