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琴仙子見奢比堅持不下,驚叫一聲,向奢比疾撲而去。長琴仙子方甫脫離戰圈,木飛衆人壓力陡然劇增。黃旭身側空氣幾乎凝滯,吉光馬躥躍奔行,都要使出極大的力氣,玉石寶劍迎空舞動,竟如劃在波浪中一般。
樑儀滿臉輕鬆,雙掌隨意揮舞。木飛臉色漲紫,怒眼圓睜,使出全力也是不住向後倒退,曲辰黃旭二人更是站立不穩。曲辰哈哈笑道:“蝗蟲,若是我們今日死在這裡,你怕是不怕?”
黃旭被巨力一壓,猛地撲倒在地,啃了一嘴泥土:“怕他奶奶的,老子便是死了,也有你這個蛆蟲墊背!”說着又是站起身子,翻身跳上吉光馬背。
樑儀看着二人一言一語,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陰笑不止:“你們兩個小子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你們待會還笑不笑得出來。”說罷雙手凌空一抓,黃旭只覺脖頸一緊,竟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所抓,呼吸頓時一滯,直直飛到空中,雙腿亂擺。
曲辰、木飛俱是大驚失色,飛身上前想要營救,樑儀另外一隻手掌揮舞,卻是死死將二人牽制住。那地上碎石木屑本已被樑儀渾厚真氣帶動的漫天飛舞,木飛真氣狂轉,借力使力,使出“一葉飛天”絕技,漫天碎石猶如流星一般向樑儀重重砸去,碎石劃過之處,竟是無比灼熱,“一葉飛天”使了出來,威力竟是比往日高了幾分。
樑儀本以爲自己可以輕鬆化解,手掌氣浪拍出,想要將那飛石拍開,哪知道那飛石竟然只是稍稍停頓一下,繼續向前飛行。樑儀大吃一驚,急忙縮掌急退,仍是有數塊飛石砸到樑儀手掌之上。樑儀悶哼一聲,抓住黃旭的手猛然一鬆,只聽“噗通”一聲,黃旭跌落在地,滿臉通紅,大口喘着粗氣。
樑儀暗中吃了一虧,大爲惱怒,衣衫鼓舞,原本掛着陰笑的臉龐陡然轉沉,高聲喝道:“這是你們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卻說那邊成山揮刀向奢比巨獸砍去,卻見一道身影從旁邊直衝過來,只見一道紅光閃爍,烈陽火真刀突然一滯,竟是被“祝融神火”所擋。長琴仙子勉力用“祝融神火”當下這毀天滅地一刀,驀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猶如紙鳶向後拋飛。奢比巨獸猛地一聲巨嘯,原本委頓的身軀竟是突然閃動起來,飛快衝到長琴仙子身側,在她還未落地之時,將她緊緊護住。
成山哈哈大笑:“三輕侯與長琴仙子的真情當真是感人的緊吶。可惜我成山不會手下留情。”說罷烈陽火真刀高舉,運起十成真氣,向梟陽、長琴二人狠狠劈去。
梟陽此刻傷痕累累,早已支撐不住獸身,已是變回人形,將長琴仙子緊緊摟在懷中。二人淡淡的看着成山向自己揮刀而來,竟是面帶笑意,滿是滿足之色。
就在此電光火石之刻,只聽遠處傳來一聲怒喝:“住手!”烈陽火真刀竟是被什麼一阻,刀芒一偏,“轟”的一聲趕在地面之上,竟然又是劈出一個巨坑。梟陽、長琴二人俱是失去重心,雙雙跌入土坑之中。
在場衆人聽到遠處一聲怒喝,俱是一驚。樑儀回頭一看,詫道:“蚩離!”
只見蚩離駕馭一隻獨角飛龍,從天迅然而至。轉瞬之間便已落到地面,右手一揮,便將獨角飛龍封印起來。
蚩離轉視在場衆人,沉聲問道:“諸位這是在幹什麼!”
曲辰見蚩離來到,事有轉機,當下毫不猶豫道:“蚩神上,三輕侯梟陽當年實屬被日主成山陷害,還請神上明察。”
蚩離一愣,轉身問道:“成神上,你在此處和這些晚輩大動干戈,這是爲何啊?”說着又指着曲辰道:“這位小兄弟說三輕侯乃是被你陷害,是否是真?”
成山笑道:“蚩神上,當日你我乃是當場將三輕侯拿下的,怎會有誣陷的說法?分明是這小子在信口雌黃。這些人想要幫助三輕侯逃跑,我和勇軍侯不過是爲了防止這些賊人放走三輕侯罷了。”
黃旭聽了哈哈笑道:“成山,你當真是蠢如石頭,便是連個謊都不會撒。若是梟陽前輩想要逃跑,這區區四根鐵鏈又如何困得住他?當真是笑死我了。”說着身邊吉光馬也是高鳴不已,似是和黃旭配合一般,頗爲有趣。成山被黃旭此話一噎,竟是無言以對。
蚩離看着曲辰冷冷道:“小兄弟,你說三輕侯乃是被成山所陷害,可有證據?”
黃旭插嘴道:“方纔成山親口承認,難道還有假麼?”
成山大袖一揮,冷冷道:“成某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還請諸位不要血口噴人!”
曲辰淡淡一笑,伸手從百寶錦囊中掏出一個螺貝:“我便知道你必然不會認賬!”
“迴音螺!”成山見曲辰所拿出的物品,大驚失色。這回音螺乃是南海之物,可以記錄短時間內迴音螺周圍的所有聲音。曲辰將此物拿出,只要將回音螺中聲音放出,無異於將成山所說之話再說一遍。
蚩離點點頭道:“不錯,若是用迴音螺記下,當是證明無疑。還請小兄弟將回音螺中聲音放出!”
曲辰點點,隨即催動真氣,將回音螺內所儲聲音完整放出,果真是將方纔成山之話完完全全錄了下來。
蚩離聽罷,臉色鐵青,怒意滔天:“成山,你夥同樑儀,欺殺我愛妾,還嫁禍給三輕侯。此刻有迴音螺鐵證在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成山沒有想到曲辰竟然有此一招,將自己所說之話完全記下,現下也是無話可說,當即搖頭道:“蚩神上,俗話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還請神上不要爲了一個女人壞了我二人多年的手足之情!”
“放屁!”蚩離一聲怒喝,雙目圓睜,“虧你還是堂堂九州八主之一,竟然幹出如此卑鄙下賤之事。從今日起,我蚩離便與你勢不兩立。今年黃帝陛下泰山封禪之時,我必定將你惡行公之於天下!”
“公之於衆?”成山哈哈一笑,“黃帝陛下早已銷聲匿跡十多年了,你覺得今年的祭天封禪大典他還會出現麼?現在的天下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了!”
“成山,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莫非你還想逆謀造反不成!”
成山雙眼緊眯,放出異樣精光,盯着蚩離道:“不知道神上是否有意與我笑傲九州呢?你我二人聯手,天下起步唾手可得!”
“亂臣賊子,沒想到你果有叛亂之心,今日若不將你拿下,他日必定爲禍九州。”說罷身形猛動,舉掌就向成山劈去。
成山哈哈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剛纔成某所說之話,神上不妨思量一二。今日成某先行告別,不必遠送了!”說罷轉身對樑儀道了一句“我們走”,真氣運轉,竟是飛也似的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
蚩離見對面乃是兩個神級高手,自己必然討不到好處,猶豫片刻,並未追上。
彤雲翻滾,雲海洶涌。滿目黃土之上,沙塵漫涌,血霧瀰漫。喊殺之聲振聾發聵,直叫人心驚膽寒。
黃旭駕馭吉光馬,與曲辰縱獸奔行。
黃旭手中玉石寶劍紅光暴漲,驀地冒出洶涌火光,隱隱有“祝融神火”的架勢。吉光馬奔行所到之處,蠱屍血肉拋飛,蠱蟲漫天飛竄,玉石寶劍刀芒所到,所有蠱蟲皆被燒爲齏粉。
曲辰緊跟黃旭身後,護體真氣全開,將黃旭遺漏的蠱屍全部斬於馬下。右手火炬高舉,將所有蠱屍一一點燃。二人身後,跟着無數南疆兵士,俱是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拿着火把,一旦有蠱屍衝上,砍下蠱屍頭顱之後,便將其燒燬。
黃旭見前方蠱屍鋪天蓋地,幾乎看不到邊際,轉身看身後衆戰士早已疲憊不堪,面露倦色,向曲辰道:“蛆蟲,這裡蠱屍太多,無論如何殺也殺不完!”
曲辰微微點頭道:“不錯,而且今日衆將士已是筋疲力盡,不宜再戰。”當下轉身對身後將士喊道:“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