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傑御劍來到餘杭城外,太陽已經落山。連城傑沿街快步趕回客棧,剛好趕上了衆人正在用晚飯。衆人見連城傑剛踏門回來,便是都投向了複雜的表情,只有喬巧兒是一臉笑意,葉洲妤則依然是冰冷如霜。
喬巧兒和葉洲妤見他踏進門來,皆是急忙迎了上去,只是喬巧兒滿臉浮現的是歡喜,那是恍若幾年不見的深情,而葉洲妤臉上更多的則是一份淡然。她的腳步總是要慢了喬巧兒一些,故而走到一半便是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靜靜佇立,望着自己生命裡的那兩個人相擁。儘管她的臉上沒有笑意,但她的心裡是歡喜的。
之後衆人在堂中用了晚飯,李悅和慕容秋白則是分配了任務:郭昌宗與何彤淑往東城探查,高虎在城中朱雀大街探查,李悅和慕容秋白則一個往西城一個往北城。而葉洲妤和連城傑的任務呢,則是在南城保護好喬巧兒。
衆人用畢晚飯,天色漸漸暗下,整座餘杭城靜得只剩下海風吹來的聲音,好似一座毫無人氣的死城一般寂靜。不一會兒,慕容秋白等人都紛紛離開了,客棧之內就只剩下喬巧兒、連城傑和葉洲妤三人。
喬巧兒見他二人又將無語,便笑着說道:“城傑哥哥,聽葉姐姐說你方纔是去赴那穎陽公主之約了?”連城傑聽她一言,便看向葉洲妤,然後又看向喬巧兒說道,“是的。原來她是無音閣的閣主。”
“什麼?”喬巧兒和葉洲妤異口同聲問道。
連城傑見她二人驚訝的表情,急忙解釋道:“她說她一出生便是無音閣閣主了,但二十年來卻沒有到達過無音閣總舵,也沒有發過任何號令,在李村外伏擊我們的應該不是她的意思。”
“她說的話也能信麼?”葉洲妤冷冰冰地質問道。
連城傑聽言,看向葉洲妤一眼,慢慢說道:“她勸我幫助巧兒快些找到龐明,帶回辰胤。因爲她也發現傅國忠不僅勾結歸樂谷,而且還勾結了西方魔國。若是傅國忠意在統一天下的話,那麼無論是佘諸還是辰胤都是大有危險的。”
喬巧兒聽完,則微微笑道:“那麼她這次是找城傑哥哥你去聯盟的了?”連城傑望向喬巧兒,很是欽佩,然後慢慢說道,“她說唯一的條件便是,十年之內辰胤不得對我佘諸用兵。可是我說她應該找巧兒你去聯盟,而不是我。”
連城傑說完,喬巧兒則是嫣然一笑,望着連城傑良久。葉洲妤見狀,則是看了看一臉疑惑的連城傑,又轉過頭來望向喬巧兒,慢慢說道,“巧兒,難不成你真信她說的話麼?”喬巧兒則是望着連城傑笑着說,“葉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城傑哥哥本事可大着呢,人家穎陽公主可是願意把大好江山相贈的。”
葉洲妤看向連城傑,只見他無奈一笑,卻並不曾言語。喬巧兒見狀,則走到他身邊,輕挽起連城傑的胳膊,微笑道,“城傑哥哥,巧兒能夠猜到那林妍麗的用心,但請你不要害怕巧兒。”
喬巧兒一言,驚醒的不是連城傑,而是身後的葉洲妤。就在葉洲妤低下頭之際,喬巧兒回過頭來,望着葉洲妤很是歡喜地道,“葉姐姐,巧兒也能猜到你的心思,你害怕麼?”葉洲妤擡起頭來,望着她,又望着他,搖了搖頭。
而連城傑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一絲寧靜,一絲安然。好似,葉洲妤並不曾害怕,不曾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喬巧兒知曉。而他猜想,也許巧兒已然知曉了她心的想法——畢竟她們本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喬巧兒則是放開了連城傑,很是歡喜地走向葉洲妤,兩個人手牽着手,欲向樓上的客房走去。“葉姐姐,就讓城傑哥哥在這裡守着吧,他一個人應該是能夠應付的,我們上到樓上房間去說說話。”葉洲妤不答,只是點了點頭。
連城傑望着她二人,一時間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只見她二人走到樓梯中間時,喬巧兒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喬巧兒,很是感激地說道,“城傑哥哥。”
“什麼?”
連城傑急忙走上前兩步,卻聽得喬巧兒說道:“巧兒謝謝你拒絕了別人相贈的江山。”說完,喬巧兒便和葉洲妤走上前去,不出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連城傑則是呆在原地,傻傻笑了起來,因爲他明白喬巧兒所說的意思。隨後,他便一個人坐在堂中,一邊默默喝着茶水,一邊靜靜地守護着樓上的女子。他不知道樓上的女子彼此之間將會說些什麼話,當然他也是不想知道的,因爲他想也許自己知道得少一些,那麼對三個人來說也會好一些。
也許有些話不說,有些心思能懂,便是好的,很好的。恰如巧兒常說的那句話——道法自然,一切隨緣。
半個時辰之後,昏昏欲睡的連城傑突然被驚醒,整個人站立了起來。驚醒他的不是某個聲音,而是一陣陣肅殺死寂的晚風。在晚風裡,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他身後的“天芒神劍”也輕輕抖動着,似在提醒主人危險正在逼近。
連城傑急忙打開客棧大門,匆匆跑出三步到街上,卻見東西北三道大街盡是黑暗,卻是看不清半點情狀。而此刻,他身後的“天芒神劍”則是抖動得更加厲害,連城傑急忙引劍握於右手,卻見劍身泛着微微的青藍色,且越來越是明亮。
連城傑站立良久,環視三街見無異常,便急忙退至客棧之中,拴上大門之後,急忙跑上樓去。葉洲妤和喬巧兒被他匆忙的腳步驚醒,未等他走完所有樓梯,兩人已經站立在樓梯口,花容略微失色。
“怎麼了城傑哥哥?”喬巧兒焦急問道。
“看不清楚情況,只覺得情形不對勁。”連城傑說道。
“我手中的‘朱雀’也是抖動得厲害,這是很少見的事情。”葉洲妤冷靜說道。
“巧兒,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連城傑問道,然後葉洲妤也看向了喬巧兒。並非他二人懼怕,而是想在危難之際聽一聽喬巧兒的建議,畢竟她的智謀那是遠遠勝過他二人的。而喬巧兒卻似未經思考,便道,“現在外邊情況不明,我們還是守在客棧或者上到客棧房頂靜觀其變爲好,以逸待勞。”
“好。”連城傑和葉洲妤異口同聲答道。
隨後,三人便快步來到院中,連城傑牽起喬巧兒。片刻三人便飛身而上,站立於客棧大門的樓頂,靜靜觀望着黑漆漆的東西北三條大街的動靜。卻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之後,也沒有半點異常。
“城傑哥哥。”
卻是在喬巧兒喚連城傑的時候,連城傑卻是狠狠地將喬巧兒推向了葉洲妤。只見他一面引劍而入空中黑暗,一邊對葉洲妤大聲說道,“保護好巧兒。”也是在這時,從連城傑頭上的黑暗之中,突然降下十名黑衣蒙面人。
十人凌空作一個圈,卻將也凌空而立的連城傑圍在中間。連城傑見狀,大聲問道,“爾等究竟何人?一路於我苦苦相逼,卻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十名黑衣人竟是也不回答,只是齊齊攻向連城傑。連城傑無奈,只好以“太極全真決”迎敵,引劍力拼。
“城傑哥哥,你要小心啊!”
一人滿心焦急凝望,另一人則是安靜地凝望,卻都是爲了那夜空之中手握青藍色和土黃色交替的長劍的男子。一時只見劍氣縱橫,七彩紛飛,亂了觀望的人的眼。喬巧兒和葉洲妤觀望了片刻,則是相互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是疑惑的深情。
“巧兒,你說他們的套路是中土正教的還是魔教的?”葉洲妤問道。
喬巧兒則是搖了搖頭,道:“這些黑衣人始終沒有使出自己的家底兒,都是胡亂地進攻,似有意掩藏自己是何門派的。”她剛說完,便又對半空中的連城傑大聲說道,“城傑哥哥,你快把你所學的修行法門都使出來,看這些不願露出真面目的人怎麼招架。”
葉洲妤聽喬巧兒如此說,心中不免大驚,心想這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連城傑身懷三大正道的修行法門麼?但是她卻是不知喬巧兒用意的,因爲喬巧兒心中對這些人的來歷已然猜到了大概,而要證明她的判斷正確與否就是要使他們忙中出亂,露出馬腳。
“好。”
連城傑大叫一聲,立馬就將自己所會的終南玄門的“太極全真決”、歸樂谷的“歸樂無疆”以及久天寺的“神龍佛印”以劍爲引,一一使將出來,而且是略顯胡鬧般地,不按順序地使將出來。
不想一時,當真是弄得十名黑衣人很難招架。但是片刻之後卻是情形急轉直下,那十名竟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好似已不再掩飾身份,招招直擊連城傑要害,欲取其性命。連城傑心下詫異此十人變招之快的同時,卻聽得喬巧兒大聲說道。
“此真乃世間聞所未聞之奇事,中土三大正教正道居然勾結起來,目的竟是未除掉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孩子。”
其實不僅僅只有喬巧兒看出來了,葉洲妤也已然知曉,心中則是極爲詫異。不想這十餘人之中,有的使用的是終南玄門的“太極全真決”,有的使用的是歸樂谷的“歸樂無疆”,有的則是使用久天寺的“神龍佛印”。
“大家姑且不要管太多,我們先盡力除了這禍害再說。”黑衣人中,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隨後那是劍氣飛舞,金光閃耀。
葉洲妤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她望向喬巧兒,冷麪已然有些變異。她只見喬巧兒微微對自己點頭一笑,葉洲妤心中已知她心意,也不管顧太多,引“朱雀仙劍”直直向連城傑奔去。“朱雀仙劍”發出陣陣鳴叫,恰似真知道主人心意一般。
一場大戰,片刻便能定下生死。葉洲妤雖然知道自己的實力稍弱,但是卻不曾退縮過。而連城傑心中原本有些着急,想問她爲何不管喬巧兒生死獨自跑來這“添亂”,但一想到昨夜在太湖之濱她那令人傷心的言語,心中便是有責難之詞卻是半點也說不出來的。更何況,他心中於她,並不曾有責怪。
葉洲妤雖然替連城傑抵擋了部分壓力,但是連城傑分明看見她略顯不支,故而連城傑沒有再使用久天寺與歸樂谷的修行功夫,而是將自己所知所會的太極全真決全部使了出來,一遍又是一遍,但卻是沒有逼退黑衣人分毫。眼看葉洲妤開始面露難色,連城傑心下更是焦急起來,故而心生怒氣。
也是在怒氣生起的這一刻,一股冰涼由內心深處而起,竟是走遍了體內各處經絡,最後竟然從他的右手腕處爆發出來。連城傑心下一驚,卻見右手緊握的“天芒神劍”突然淡去土黃色,完全變成了以前那詭異的卻又熟悉的青藍色。正值整柄“天芒神劍”被青藍色覆蓋之後,那股冰涼突然逆流,由劍身從手腕處源源不斷地流進身體,再經各處經絡迴歸至心海。
連城傑在片刻之間的變化,瞧得最清楚的不是那些黑衣人,也不是葉洲妤,而是站在不遠處的喬巧兒。因爲連城傑這樣的變化,喬巧兒再熟悉不過,而這當真是她最不願看到的情形了。
就在連城傑突然沖天而起之際,喬巧兒大喊道:“葉姐姐,你快躲開,快躲開。”那羣黑衣人聽喬巧兒如此大聲喊道,心下本是詫異,再看向頭頂的連城傑時,一個個不經發出了“咦”地一聲。只見連城傑居高空而立,周身被青色包裹,猶如一個巨大的球體。
葉洲妤沒有閃躲,因爲她根本就閃躲不了,四名黑衣人將她死死纏住。“朱雀仙劍”橫衝直撞,很是拼盡全力卻是不能逼退別人半點。也是在葉洲妤苦苦支撐之際,連城傑引劍由高空而下,那彷彿灼燒一般的聲響卻是格外刺耳。
其餘六名黑衣人見狀,急忙引劍齊齊而上,不出半刻便要與連城傑相遇。一時青光大振,掩蓋掉了當空而戰的幾人身影。卻在此時,圍攻葉洲妤的一名黑衣人收回心神,對頭上衆人大喊,“你們當心些,那可是‘天芒神劍’,快快散開!”
話音未落,也是六名黑衣人即將與連城傑遭遇之際,紛紛退到外圍,避開直下的連城傑。但連城傑卻突然凌空而立,右手緊握“天芒神劍”狠狠一揮,一股強勁的劍氣竟是奔了出去。兩名黑衣人見狀,急忙引劍招架,卻不想只聽“鐺”地一聲,人與劍竟是被擊了出去。
“想不到短短几日,你這小子居然功力如此精進,竟是修煉到了‘太極全真決’玉清境第八層了。”一名黑衣人大聲說道,言語之中,既有詫異,卻也有憤怒。
連城傑卻是不聽他的言語,只是手中神劍一陣橫掃。其餘黑衣人並不進攻,而是紛紛退開。興許他們是懼怕修煉到“太極全真訣”玉清境第八層的連城傑,興許是懼怕他手中的在五百年前誅神**的“天芒神劍”,興許是懼怕此時已變作魔人模樣的連城傑。
而連城傑見他們退讓,則是快速居高臨下,直直向着葉洲妤奔去。此時的她,雖然還能夠支撐,但是實力已經明顯處在下風。連城傑凌空而下,竟是在她周遭快速轉了一圈,隨即那四名黑衣人紛紛被逼退。
連城傑與葉洲妤背對着,凌空而立,望向四名黑衣人。連城傑手中的“天芒神劍”雖然青光不減,周身青光環繞,面露絲絲猙獰,但口中卻輕聲問道,“你沒事吧?”葉洲妤聽此一言,心下一陣微震,口中只吐出一個字“沒”。
也是這時,只聽得不遠處站着的喬巧兒突然大聲說道,“城傑哥哥,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太極全真訣’已然修煉到了上清境第一層,只要你排除雜念,這些所謂的名門中人是奈何不了你的。”
聽她的言語,連城傑心中一陣苦笑,因爲他心知自己雖然暫居上風,但是自己也是傷不得他們的,長此下去定是精疲力竭敗下陣來來的。而喬巧兒這些話,卻是讓十名黑衣人心中一震,因爲一陣圍攻下來,他們竟是不能傷到連城傑。
隨後又是一陣混戰,饒是如此,連城傑和葉洲妤都是時刻關注着喬巧兒的。而葉洲妤與他並肩作戰,心中也很是滿足,雖然依舊面色冰冷。其實他二人經此鏖戰下來,已然明白這些黑衣人應該都是正道中人,但是爲何聯合起來要置連城傑於死地的具體緣由卻是不得而知。
也許當真是因爲他身兼三家無上修行法門法門的緣由吧!
搏殺正酣之時,連城傑和葉洲妤突然聽到喬巧兒大聲喊道:“城傑哥哥救我。”放眼望去,不知何時,喬巧兒面前十丈的地方,突然凌空站着一名黑衣人。只見那黑衣人手握劍訣,竟是引着一柄紫色仙劍向喬巧兒擊來。
連城傑和葉洲妤沒有多想,急忙快速引劍突出重圍,拼盡全力迎了上去。連城傑的速度比葉洲妤要快許多,此時他完全已顧不上身後的危險,因爲他心裡唸的就只有喬巧兒一人。但是連城傑,終究是晚了一步,就在“天芒神劍”觸到那紫色仙劍的時候,那紫色仙劍已然刺到了喬巧兒的身體。
連城傑見狀悲從心起,卻是無能爲力。而葉洲妤,雙目緊閉,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萬萬不可。”身後的黑衣人中,一人大聲喊道。
也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喬巧兒大聲喊道“城傑哥哥”,頓時她的周身突然升起閃耀的金黃色,讓人看不到她的模樣。突然那些金黃色沖天而起,竟是化作一條黃龍,盤旋在被金黃色包圍的喬巧兒頭頂,發出聲震山河的一聲長嘯。
“啊——”紫色仙劍飛出,直直地擊中了那不遠處的黑衣人,他似乎也料想不到這突來的變故,竟是被反震回來的紫色仙劍擊落在客棧外的街上,卻是掙扎着三次也爬不起身來。而連城傑的“天芒神劍”也是被震了回來,但是力度似乎很小,連城傑急忙握在手中,整個人凌空而立,望着被金黃色包裹看不清模樣的喬巧兒,以及她頭頂盤旋卻長嘯不停的黃龍。
他不是不願意走近,而是他走不近她,連輕輕邁一步都做不到。葉洲妤也是停在了他的身邊,想近一些看一下喬巧兒的情況,但是彷彿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堵無形的牆,無論多麼努力卻是看不到一點,也越不過一點。葉洲妤望向身後,只見那十名黑衣人也是停在三丈之外,目光齊齊地望向空中的黃龍。
“黃龍護體!”一名黑衣人慢慢說道。
也是在那黑衣人話音剛落之際,那條黃龍竟是凌空飛起,過了連城傑和葉洲妤的頭頂,盤旋在十名黑衣人頭頂。那十名黑衣人見狀,心下皆大驚。之前說“黃龍護體”的那名黑衣人,又大聲對衆人說道,“快撤,快撤!”
他說完便率先凌空飛向先前那名黑衣人被擊落的地方,其餘的黑衣人見狀紛紛尾隨而至,扶起那受傷的黑衣人。不出片刻,十一人,便消失在了這黑暗的餘杭城街道上,或者夜空中。
那黃龍見黑衣人退去,竟是又發出了一聲撼天動地的長嘯,聽得連城傑和葉洲妤心裡也是一陣懼怕。一念之後,只見那黃龍飛回喬巧兒頭頂,盤旋片刻之後竟是直衝而下。也是在它向喬巧兒衝去之時,金黃色大起,竟是耀眼得連城傑和葉洲妤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待二人睜開雙眼之時,金黃色已然消失,只見站在面前屋頂的喬巧兒搖搖欲墜。連城傑沒有多想,急忙奔去,在她倒下之時把她抱起。而喬巧兒見到連城傑,則是無奈地輕輕笑道,“城傑哥哥放寬心,巧兒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
話音方閉,她整個人竟是暈厥了。連城傑心下極爲緊張,一邊不斷晃着喬巧兒,一邊看向身邊的葉洲妤。此刻他的心裡是悔恨的,是內疚的,也是無助的。他真的是不想她出事,要不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葉洲妤雖然看出了他焦急的心情,但則是望着喬巧兒有些憔悴的臉,靜靜地說道:“放心吧,巧兒沒事,她只是需要休息。”她說着便輕身下到院中,連城傑懷抱喬巧兒隨後,然後慢慢走上樓梯。
只是,連城傑懷抱喬巧兒在前,而葉洲妤走在後。只是,連城傑的腳步很快,而葉洲妤的步伐很慢很慢。
走着,走着,不經意間,她卻是掉下淚來。
黃龍護體。她曾經聽她說過不止一次,但卻是第一次見到。
而她也漸漸明白了,方纔她爲何哭泣,爲何如此哀求於自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