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涼風襲人。這一片樹林之間,除了“莎莎”樹葉隨風飄動之聲,便是數千羽人族族人的鼻息聲。
此時黃旭和顏荃兒竟是被大網包裹住,吊在大樹之上,離地足有數十丈高。兩人擠在一處,頗爲難受,但是兩人偏偏雙手雙腳全部被緊緊捆住,便是動彈一下也頗爲艱難。嘴巴更是被布條塞住,便是連話也不能說。此外,黃旭還受到特別“優待”,爲了防止黃旭用“祝融神火”燒斷繩索,羽人們特地用金屬將黃旭雙手緊緊裹住。
兩人俱是無法動彈,黃旭聞着顏荃兒身上少女幽香,感覺到她那柔軟肌膚,不覺有些愣愣出神,心跳也不住加快。顏荃兒卻是盯視黃旭,臉頰發燙,紅暈無比。幸而夜色深沉,黃旭看不清楚。
不知不覺間,竟是一夜已過,天色大亮。衆羽人將黃旭和顏荃兒二人從樹上放下,仍是牢牢捆住。卻聽羽柔揮手道了一聲:“出發!”只見數千羽人齊齊從地上飛起,黃旭和顏荃兒卻是各被四個強壯的羽人擡起,飛到空中。
黃旭本來想要詢問羽柔前往何處,無奈嘴巴被緊緊塞住,不能說話。轉眼之間竟是被羽人族族人擡到空中,不由一驚。轉頭一看,顏荃兒也是被架在空中,滿臉驚恐之色。黃旭心中頓時生出無比愧疚之感,悔不當初,然而此刻卻是無可奈何。
這羽人族族人在空中飛的極快,卻是極爲不穩當,這擡着黃旭四個羽人族人似乎很少擡着人在空中飛行,一路遙遙晃晃,把他弄得頭暈目眩,直欲作嘔。黃旭體格健壯,也是被弄的如此狼狽,更何況身子嬌小瘦弱的顏荃兒。
這數千羽人族族人一路毫不停歇,竟是從早上一直飛到傍晚,直深入蠻族領地數百里。一路上從各族領地飛過,黃旭看到身形各異的各族族人,大爲驚歎。
傍晚時分,數千羽人族族人方纔停下,降落到一處樹林之間稍作休息。黃旭和顏荃兒一被放在地上,便是癱倒在地,渾身痠軟無比,毫無力氣。顏荃兒更是面色慘白,神色驚恐。黃旭對顏荃兒擠出一個笑容,示意寬慰。
少頃,便看見羽柔帶着一衆族人走上前來。羽柔用蠻族語言對身後交代幾句,便見數十個羽人族族人走上前來,竟是將二人裝入一架囚車之中。
衆羽人族人竟是不用飛行,轉爲步行,拉着載着黃旭和顏荃兒的囚車向前前行,一路顛簸無比。走了片刻,便看見不遠處火光閃耀,嘈雜之聲隱隱傳來,定睛一看,竟是一處蠻族營地。
囚車緩緩前行,黃旭倒是看得清楚,只見這蠻族營寨規模頗爲巨大,燈火通明,延綿數裡,雖然與九州之上的城池大不可比,但是放到南疆蠻族而言,已是頗爲難得。這營寨守衛森嚴,光是守門侍衛,便足有數十人之多。
羽柔上前用蠻族語言向那門口侍衛說了幾句,便被放行進入。黃旭和顏荃兒坐在囚車之內,一路隨羽人族族人前行,只見這營寨之中,竟是充斥各種蠻族,不禁爲之一愣。
據黃旭所知,這南疆蠻族地域感極強,都是劃出各自領地,各自生活,很少越界。而剛纔看到各個蠻族混雜之景,更是讓人難以置信。黃旭思來想去,唯有一個可能,便是這南疆蠻族近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而這極大的變化,極有可能便是這新來的“火神傳人”所致。南疆蠻族,多是穴居或是依仗自然地勢構建房屋,很少有蠻族搭建營寨。而看這營寨的規模,怕是在蠻族之中也是極爲罕見,加上這營寨中各個蠻族混雜,極有可能便是那“火神傳人”所在之處。黃旭一番推斷下來,不由一喜,自己便是奔着這“火神傳人”而來,而這羽人族族人竟是帶着自己前來此處。如此看來,只要自己向那“火神傳人”解釋清楚,想必便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初入此地之時,還在思考如何找到這“火神傳人”,如今看來,便是想也不用想了。
衆人逐漸向那營寨正中走去,竟是傳來一陣歌舞之聲。隨着囚車越走越近,這歌舞之聲便越是清晰。歌聲清婉綺麗,優美動聽,將夜空的寂靜徹底打破,便是黃旭身在囚車之中,也是聽得如癡如醉。
正陶醉間,卻感到囚車猛地一挺,擡頭看去,竟是到了營寨中央的廣場之上。廣場之首,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椅上,但是距離頗遠,看不清楚相貌。兩旁皆是坐着長相各異的蠻族族人,宴席大擺,喝酒吃肉,暢快無比。
廣場中央,數十個貌美女子翩翩起舞,雖然服飾簡陋,但舞姿曼妙,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顯露出無限魅惑之態,勾魂攝魄,美豔無比。黃旭一時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感到腰部一痛,頓時清醒過來,回頭一看,卻是顏荃兒怒目圓睜,怒氣衝衝的瞪視自己。
黃旭訕訕一笑,回頭轉視那幾個跳舞女子,竟是發現她們身後皆是拖着一條長長的狐尾。青丘國狐女!黃旭猛地想起,這南疆蠻族之中有一上古狐族,乃是青丘之國,族內女子皆是天生媚骨,媚態無窮,唯獨身後拖着長長狐尾。九州之上,經常有狐女被當作禮物相送,能擁有狐女作爲舞女之人,必是身份尊貴無比,起碼也在各大城主一級。
那羽柔徑自走上前去,來到那座首青年男子處,大聲道:“羽人族羽柔,特地前來,有要事相報!”
那座上男子聞言一拍手掌,歌舞之聲頓時停住,青丘狐女也是頓時停止跳舞,站在一旁。只聽那青年男子微微揮手,頗爲慵懶道:“有何事速速稟報!”
卻見羽柔站起身來,指着遠處的黃旭和顏荃兒道:“今日又抓獲兩人,其中一人冒充是扎黑的兄弟,想要藉機接近扎黑,意圖不軌。還請扎黑髮落!”
卻聽那青年男子嘿嘿乾笑兩聲,竟是頭也不擡,根本沒有像黃旭和顏荃兒所囚之處看去,頗爲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便按照慣例,將這二人放進油鍋裡炸熟,再丟出去喂野獸吧。”說罷又是雙手一拍,歌舞之聲頓時響起,那青丘狐女起身繼續翩翩起舞。
黃旭本來打算見到那“火神傳人”之面,和他解釋清楚。哪知道那年輕男子竟是連自己看也不看,便說要將自己放入油鍋之中炸了,當真是心急如焚,想要大聲喊叫出來。奈何嘴巴被緊緊塞住,根本發不出聲。轉頭一看顏荃兒,也是花容失色,驚恐不已。
那羽柔聽到青年男子吩咐,輕輕揮手,衆羽人族族人便推着囚車向廣場一旁的油鍋走去。黃旭遠遠看去,只見那油鍋之中油水鼎沸,不住翻滾冒泡,油鍋之上,蒸汽滾滾,便是遠隔數米,也能感到滔天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