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凌宇的靈魂已經被長生界的時空所認可,能夠全力透出身體。
浩蕩雄渾的神念波動,雖因爲佈置在廂房裡的禁制而無法衝突出去,卻是累積在房間裡,形成一股龐大的威壓。
在這股威壓之下,那貌美女子只覺神魂驚顫,身體發抖。
佝僂老者將柺杖在腳下一砸,渾身便是涌動出一股更爲強悍的氣勢,將貌美女子保護起來。
貌美女子這才感覺好些,可還是一臉的震驚。
她已經是長生四重天,那麼剛剛醒神之人是什麼境界?
蕭凌宇和那年輕的醒神師打坐休養了一會兒,雙雙睜眼,蕭凌宇問道:“那養魂丹多少陽晶一顆?”
年輕男子笑着取出了一粒養魂丹,道:“免費贈道友一顆。”
此刻年輕男子已經確定,這位剛剛飛昇過百年的修士,有着長生五重天頂峰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晉級爲長生六重天。
“謝了。”
蕭凌宇接過那顆養魂丹,也是在廂房裡找一張有柔軟坐墊的椅子坐下,服下丹藥,靜心調養。
剛纔醒神,他的靈魂遭受了不輕的創傷,若僅憑自己去休養,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有養魂丹幫忙自是恢復得更快一些。
“三小姐,咱們的賭局還作數不?”年輕男子雖也是消耗不小,不過嘴角卻掛着一抹淺笑。
“當然算數,輸了就是輸了,不就是二十萬陽晶嗎,我桑梔又不是輸不起!”
貌美女子一副驕傲之色,不過片刻後又柳眉一皺,對身邊的佝僂老者道:“駝伯,借我十二萬陽晶。”
“呃……”
喚作駝伯的佝僂老者頓了頓,回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老奴身上從來不帶陽晶的。”
貌似二八少女的桑梔顯然不高興,不過她倒是沒有責難駝伯,而是對年輕男子道:“先給你八萬塊陽晶,剩下的十二萬,我回去後差人給你送來!”
年輕男子收了那八萬塊陽晶,卻是道:“呵呵,三小姐不必太當真,剩下的就不用還了,只要三小姐以後別再說小可的技藝不行就是了。”
“哼!我桑梔做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那十二萬陽晶隨後必定送來,至於你的技藝如何,還是有待考證的!”
言語落下,桑梔便是帶着駝伯一道出了房間。
年輕醒神師搖頭苦笑了一聲,然後纔開始默默調息。
服下養魂丹兩個時辰後,蕭凌宇才覺靈魂平穩些,而養魂丹的藥力也已經發散完全,他靈魂的創傷只能以後再慢慢調理了。
蕭凌宇剛剛醒來,便是有一位穿着宮裝的婦人進了廂房。
婦人留下了一個儲物袋,然後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年輕醒神師瞄了一眼儲物袋,將之收起,嘴角又露出了苦笑。
“多謝道友出手幫助醒神,在下還有些瑣事,就不叨擾了。”蕭凌宇起身告辭。
“且慢。”
年輕男子輕喚一聲,待蕭凌宇疑竇回頭,他接着道:“道友如今可加入了什麼家族或團隊?”
蕭凌宇搖頭,道:“沒有,怎麼了?”
年輕男子道:“道友剛剛飛昇不久,對這長生界還不瞭解,須知長生界除了能夠讓大家擁有無盡的壽命外,其實和下界沒什麼兩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一人行走於長生界,很是危險的。”
蕭凌宇則道:“道友可有什麼指教?”
年輕男子搖頭道:“指教談不上,只是有意想請道友留下,做一名醒神師,以道友的境界修爲,爲尋常初飛昇者醒神,還是能夠輕易辦到的。醒神師的待遇極高,很多長生四重天以上的修士都是夢寐以求。”
蕭凌宇笑了笑,道:“我更喜歡獨來獨往,無拘無束的日子。”
年輕男子卻是接着解釋道:“醒神師也不受太多限制的,受僱於醒神樓,得醒神樓的醒神法門,研習熟練後,便輪值坐班,每百年才輪值一次,一次坐班十年而已,其餘的時間都是自己支配,只要不泄露醒神樓的秘密和秘法,醒神樓不會對大家做出任何限制的。”
蕭凌宇奇怪地道:“這麼好的待遇,那麼多修士夢寐以求,道友何以見得醒神樓的當家人會要我?”
年輕男子自信地道:“醒神樓不要平凡之輩,卻對一些罕見奇才求知若渴,我敢保證道友必被納取!”
蕭凌宇稍沉吟片刻,然後抱拳道:“那就有勞道友代爲引薦了。”
剛到長生界,蕭凌宇也確實需要一個落腳之處,若年輕修士方纔所言不假,這醒神樓倒是很適合他。
“正好管事大人在樓裡,我現在帶你過去見他。”
年輕男子當即站了起來,然後帶着蕭凌宇走出這間廂房。
也沒有離開下樓,只是走了幾步遠,年輕男子在隔壁廂房門前停下,並叩動門扉。
“進來吧。”
房門打開,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了出來。
年輕男子帶着蕭凌宇進了廂房,顯得甚爲小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間廂房的構造,倒是和年輕男子那間一般無二。
此刻正有一位貌似中年,穿着一身紫色長衫的修士,坐在一張書桌之後。
中年修士的臉色有些蒼白,和剛纔爲蕭凌宇醒神後的年輕修士差不多,想來是有傷在身。
“米陵,有事?”中年修士表情淡然地問道。
“大人,這位道友有意加入我們醒神樓,所以我帶過來給大人看看。”喚作米陵的年輕修士回道。
中年修士哦了一聲,然後眼睛看向了蕭凌宇,一道微弱精芒從他雙眸中射出。
片刻後,中年修士道:“剛剛醒神就有幾近於長生六重天的修爲,好像飛昇上來的時間還不久,確實塊好料子,不過,這葫蘆城的醒神樓並不缺人手呀。”
中年修士揉了揉自己的鼻樑,然後道:“那就讓元慶離開吧,至於這醒神之法,你來傳授於他。”
“遵命!米陵一定盡力傳授!”米陵連忙應道。
中年修士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玉牌,對蕭凌宇道:“將名諱報上來。”
“蕭凌宇。”蕭凌宇應道。
中年修士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玉牌上比劃了幾下,便將玉牌拋了過來,道:“做事用心些,少出差池。”
“是。”蕭凌宇接過玉牌,點頭應道。
此刻那玉牌上,原本光滑平整的正面,已經刻了一個大大的蕭字,還有凌宇兩個稍小字。
“米陵,帶這位剛入職的蕭兄弟去元慶的那間房,讓元慶來見我。”中年修士揮手道。
當下,米陵帶着蕭凌宇到了二樓,恰好就停在了丁卯房之前。
米陵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了丁卯房的房門,此刻正好房中無客,米陵對那位老者言道:“元慶,管事大人請你上樓一趟。”
老者心頭疑惑,但也沒有多問,當下去了三樓。
“想不到我來,卻要趕走別人。”蕭凌宇苦笑着道。
“呵呵,這長生界就是這樣,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也不用自責,這元慶多年未曾進步,雖是資格比我還老,卻過於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他被淘汰是早晚的事情。”米陵不以爲意地道。
“在下有些奇怪,米道友這般殷勤幫我引薦,不知……”
“蕭道友放心,在下並無其他企圖,只是樓裡有規定,引薦一位資質好的底細清白的修士加入,樓裡會給一筆豐厚的報酬,所以在下才這麼殷勤,所謂無利不起早,不過我所圖之利卻不會給你帶來半點不良影響。”米陵解釋道。
“那是在下多疑了。”蕭凌宇點頭道。
接着,米陵便是開始傳授醒神秘法給蕭凌宇。
這秘法雖有些複雜而且精妙,不過類似禁陣之道,只要理解其中幾點精義,再加以研習,尋常修士都能用不了太久將之掌握。
蕭凌宇畢竟可算是一位禁陣之道的高手,所以他掌握這醒神之法的速度會更快。
也就在米陵指點蕭凌宇研習醒神之法的時候,丁卯房的房門又被推開了,來者正是那位已經被開除的老者元慶。
元慶顯得極爲氣憤,他盯着米陵,怒道:“你這廝好生忘恩負義,當初你來的時候,若不是老夫時常指點於你,你怕是在立足未穩之際就被排擠出去,今日你卻用奸計將老夫趕走!”
米陵冷笑着道:“得了吧,當初哪次我不是求着你來指點,哪次你不是裝模作樣指點一番後就訛詐我大筆陽晶?而且,你不思進取倒也罷了,還時常欺矇客人,致使我們醒神樓在外面飽受非議,你被趕走早已經是必然之事!”
“好好好!山不轉水轉,咱們走着瞧!”元慶氣急敗壞地道。
“少來,就你這點能耐,以後見了,你能奈我何?”米陵輕蔑地道。
米陵看着雖年輕,可卻是三樓的醒神高手,明顯是修爲要強過元慶不少。
“哼!”
元慶知道自己今日嘴上也佔不到便宜,又瞪了蕭凌宇一眼後,匆匆而去。
“他該不會也記我一仇吧?”蕭凌宇道。
“這老東西不足爲懼,他除了貪財之外,還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給他好臉色,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臉。”米陵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