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難道是成親王府!”
伏君腦袋猛然一蒙,如同一把大錘轟然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孟會神情一呆,轉而驚慌地低聲說道:“你怎麼知道?”
話一說完,他就後悔了,這樣的語氣不就是變相承認了嗎?
果然,聞言伏君臉色瞬間變換,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言。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這個任務,我要加入。”
短短八個字,卻飽含着決絕之意。
“伏君小兄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碰運頭’是很危險的,你還是不要去的比較好。”孟會勸說道。
伏君慢慢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意已決,你不必要再勸我。我有自己的理由。”
雖然不知道伏君爲何變得如此堅決,但既然對方堅持,他也沒有辦法。
“真的要去嗎?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加入,就真的是無路可選了。”
沒有一點遲疑,伏君點頭應道:“恩。”
孟會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你跟我來。”
伏君結完帳後便隨着孟會來到了郡烏樓門前,之前那個中年人就等在原地,一見他們同時出來,便輕聲笑道:“怎麼樣,這位小兄弟願意加入嗎?”
孟會看了伏君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神色頗有些冷峻,便點了點頭,說道:“他也願意加入。”
中年人面色一喜,沒想到這麼快就湊齊了人數,他堆起笑容衝伏君說道:“這位小兄弟當真好膽氣,日後定然前途無量,直上雲霄。”
伏君淡淡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對方不過是心中歡喜,客套一番,若真是被衝昏了頭腦,纔是真正的傻蛋。
中年人見伏君榮辱不驚,眼中掠過了一絲讚許,便也收起了客套,單刀直入道:“既然大家都加入了這個任務,我也不會再有所隱瞞,只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去我家,再細細講述。”
伏君和孟會同時點了點頭,跟着那人離開了郡烏樓。
繞過很多小巷,七曲八扭,中途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門戶,三人終於是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房子前。
這個小房子外面很衰敗,大門的木漆都褪去了,裡面的舊木色多處**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沒有修葺過。
中年人有些皮薄地說道:“這就是我家了,國都之中寸土寸金,憑我的能力就只能在這種偏遠地帶購置房產。”
“無妨,我們並不是世家公子,沒有那麼多講究。”
伏君也附和道:“沒錯,房屋的作用原本就是遮風擋雨,除此之外,都是錦上添花罷了。”
中年人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兩位說得不錯,請進來吧。”
三人走進屋子,裡面有些陰暗潮溼,整個小屋子根本就沒有陽光照射,所以即便是白天,也要點上蠟燭,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在牆角一側,有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屋子裡有人進來了。
“那是犬子,今年剛滿六歲,平常都很是乖巧,附近的人們都很喜歡他。”中年人的臉色
變得有些憂傷,目光看着那牀上的小男孩,道:“不過,今日就沒法叫你們了,他在前些日子得了一種怪病,整日冰冷,昏迷不醒,大夫說是得了‘寒風灌體’,所以纔會如此。”
“‘寒風灌體’?此病很難醫治嗎?”伏君問道。
中年人只是苦笑了一聲,說道:“難也不難,不難也難。不難在藥,難在金錢。”
孟會看着中年人,道:“所以,這就是你冒險去接‘碰運頭’的原因?就是爲了多得到一些報酬?”
中年人神色有些淒涼,道:“非是如此,誰願意去賭運氣?可那大夫說‘寒風灌體’只需要用百年的烈陽花爲主,輔以火蛇姜熬打,每日三劑,不出十日,便可恢復,十天半月,便可痊癒。可”他語氣急轉直下,道:“可結果我去藥鋪一問,方纔大吃一驚,烈陽花和火蛇姜都是珍貴的藥材,特別是百年烈火花,更是世俗稀有,每一顆都堪比萬兩黃金。如此一來,要治好小兒的病,至少需要三萬兩黃金,這麼多錢財,我一個下層武者若是不鋌而走險,如何能拿得出來?”
伏君和孟會聽後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是啊,若不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誰願意以身犯險?置自己於險境?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中年人很快便從這種情緒中恢復了過來,道:“我也知道這種碰運頭的任務危險很大,但這個任務的報酬也只有三萬兩千兩黃金,所以我只能拿出這麼多給你們了,若是事成,日後就算我衛青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找我,我決不推辭。”
難怪他每人只肯給一千兩黃金,原來背後還有這段隱情。
不過,對於普通的下層武者來說,一千兩黃金,還是頗具誘惑力的。
孟會笑了笑,說道:“衛老哥,我孟會也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等我們完成了任務,你再給我報酬不遲。”
衛青有些驚愕地說道:“那怎麼行,開始都說好了規矩,我先付你錢財,你再加入幫忙。我雖然打拼了這麼些年,積蓄不算太多,兩三千兩,也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孟會搖搖頭,輕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衛老哥你不用客套。反正既然知道你家住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沒有大礙。”
伏君身上也不缺銀兩,先給後給自然也無所謂。而且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也不是爲了這份報酬,而是爲了靠近成親王府,獲取自己父母的蹤跡。
“你們……”衛青眼中閃過一點感動,隨後說道:“大恩不言謝,等完成了這個任務,咱們大喝一場,不醉不歸。”
“衛老哥,你先把任務銅牌給伏君兄弟看看,讓他先大致瞭解清楚,然後我們再商量策略。”孟會一臉幹練地說道。
“恩,伏君兄弟,你先看看任務內容,然後咱們再想辦法。”衛青拿出小銅牌遞給伏君,同時又在有些昏暗的家裡添了三根蠟燭,讓屋子裡顯得明亮了一些。
幾分鐘後,伏君一臉凝重地把小銅牌還給了衛青。看完之後,他方纔明白,爲什麼孟會回來後會直言危險,讓他不要摻和。整個任務也不知道誰是委託人,居然要整個成親王府的
結構圖,而且點名要潛入主書房,盜取放置在書房中的《秦光百鳥圖》。
要整個成親王府的結構圖?豈不是意味着三人要走遍成親王府方纔能畫得出來?
潛入親王府原本就已經極爲危險,困難重重,還要走遍各處?簡直是難上加難!
難怪之前衛青說這個任務無需殺人流血,因爲一被發現,就等於死亡,甕中之鱉,所以要完成任務,只能儘可能的不要引起衝突和注意。
這樣一來,自然就無需殺人和流血了。
看着伏君有些嚴肅的臉色,孟會說道:“怎麼樣,不簡單吧?且不說咱們根本不知道成親王府的機關暗哨,就算知道了,也難保不在行動中被發現……”他眼神閃了閃,道:“擅闖親王府,就是大大的死罪。”
衛青也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一旦被發現,就等於有死無生。身陷在對方的老窩,咱們插翅難飛。”
氣氛一下子就僵了下來,只剩下暗黃的燭光在搖曳。
“伏君兄弟,你有什麼意見?”自從知道伏君頗有學識後,孟會對於伏君就很是佩服,看到對方此時正在低眉深鎖,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成親王,是當年幾乎與國君相爭的大人物,他的府邸絕對不簡單,一個不小心,或許我們就都會粉身碎骨。”他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瞎猜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是先去成親王府周圍轉一圈,熟悉熟悉,然後回來再作打算。既然要做,那麼就要仔細一點,否則一旦被發現,我們都必死無疑。”
“恩,說得有道理,百聞不如一見,我們先去成親王府周圍轉一轉,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衛青聽後也表示贊同,畢竟這件事他也容不得半點差錯,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對了,那《秦光百鳥圖》是什麼東西?很有名嗎?委託人爲什麼想要那個東西呢?”伏君問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所謂《秦光百鳥圖》就是秦光帝國中一個著名畫師的畢生精血。據稱他一生中踏遍了秦光帝國每一處土地,目的就是觀察鳥兒的各種姿態,畫出一幅傳世之作。而這個作品日後被帝國兩大畫師臨摹復刻,所以流傳於世俗的,總共有三幅。”孟會眼中有些疑惑地說道:“這三幅畫都很有名,不管原本還是復刻本都價值極高,傳聞都被秦光帝國上層給收藏了起來,怎麼會出現在成親王府中呢?”
伏君眉峰一皺,突然間,他感到了一種莫然地壓力,彷彿總是覺得這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低聲地說道:“不管這幅畫是如何到了成親王手中,總之委託人的要求就是讓我們偷出來,可問題是我們怎麼辨認呢?”
孟會輕笑了一聲,說道:“這個伏君兄弟就不用操心了,傳聞那副圖上,除了百鳥齊放外,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很好辨認,不用擔心會認不出來。”
伏君緩緩點頭,道:“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先摸清楚成親王府周圍的環境,然後回來再分析,尋薄弱點突破。”
孟會和衛青同時說道:“有理,事不宜遲,我們先去王府外圍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