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哧!”
一聲過後。
金平整個身軀,四分五裂,成爲了一地殘骸。
血腥恐怖。
周遭,頓時安靜了下來,死寂得連一根繡花針落地,怕是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三個仙師,三個修仙者,三名強大的修士,居然……
居然就這樣……死了?
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成爲了這一地的碎屍,沒有一個身首完整的。
這種視覺衝擊,讓煜立和寒安,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難以反映過來。
伏君似乎察覺了這份異常,他將身上的氣勢收了回去,調整了一下面容,溫聲說道:“兩位,這三個惡人已除,不知道該將他們的屍首,搬往何處?”
煜立呆愣出神,久久不語,還是寒安年紀較大,畢竟穩重,所以率先反應了過了,連忙低頭躬身道:“這……這位仙師,阿煜乃是山野粗民,不懂什麼禮法,也不通什麼世故,所以言辭之間,有些不當……還望仙師人大量大,豁略大度,不要與其計較……”
寒安已經是耄耋古稀之年,活了這麼多日子,自然在人情世故上比煜立精明清楚得多。
他很清楚,所謂修仙者,實際上氣量寬大,能容忍之人,極爲少見。
可謂是鳳毛麟角。
基本上從他所見過的修士中,可以推斷,靈界這羣修仙者,雖然外表上道貌岸然,滿口仁義,實際上內心中,卻大多都是些斤斤計較,量小易盈之徒。
一句話沒有說中聽,便被記恨,從此抄家滅門,屠戮全族之事,古往今來,多不勝數,算不勝算。
現實,可不是傳說故事。
修仙者人人仙風道骨,清心寡慾,鶴髮童顏,淡泊名利。
在現實生活中,大部分修士,乃是恰好相反。
別說什麼道骨仙風,安貧樂道了,幾乎是人人勢利,心懷不軌,狐鳴梟噪。
至於什麼慈悲爲懷,扶貧救難,懲惡揚善之類的事情,就更是和修仙者三個字,搭不上邊。對於修仙者來說,沒有在你危機時刻,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已經是頗爲仁義,頗有良心了。
靈界可不是世俗。
生活在這裡的凡民,對於修仙者,可以說有着很深的認識。
絕不會如同下面的世俗界一般,將修仙者頂禮膜拜,尊崇敬仰。
因爲靠得近。
修仙者身上的神秘光環,就越少。
而越少。
就越真實。
所以此刻,寒安很是擔心,伏君心生不悅,殺心暴起。
看他剛剛乾淨利落,收拾金平三人的樣子,其實力絕對是強得可怕。
至少是小寒村,所無法承受的。
煜立剛剛在言語上得罪了這種人,其下場,實在是極爲堪憂。
退一步來講。
煜立剛纔對伏君的出言不遜,不單單是將他自己的性命,懸掛在了刀尖之上,也同時將整個小寒村的命運,給放在烈火油鍋上炙烤。
一種強烈的驚懼感在寒安的心頭,凝聚不散。
絲毫不比剛剛,面對金平三人要有差別。
甚至,還要更甚之。
得罪強者的後果,老練的寒安,比誰都明白,都清楚。
雖然靈界,有不準濫殺凡民的規矩。
但修仙者真要動手,大肆殺戮,誰又能管得住?擋得了?
他們這些凡民,在修仙者的眼裡,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肉蟲。
心情不好,便可想殺便殺。
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就算現在去連山鎮請持法隊,都晚了,來不及了。
再說就算是連山鎮的持法隊真到此地,又能如何?
寒安可不認爲,他們能擋住這個黑髮少年的身手。
他雖說沒有修仙之資,修仙之質,無法成爲修士,但活了這麼多年,基本的眼力價兒,還是不缺乏的。靈界之中的修士境界,他也同樣可以爛熟於胸,倒背如流。眼前這個有些消瘦的少年,既然可以三拳兩腿就擊斃結丹後期的金平,那麼其境界,至少也應該是結丹巔峰或者是結丹圓滿,甚至已經是實丹境界,也是大有可能的。
對於這樣一位修仙者來說,區區小寒村,簡直是魚蝦之地,翻手可傾,倒手可覆。
便是意欲將其連根拔起,也不在話下。
無需耗費多少氣力。
所以這一刻,寒安的心裡,異常的緊張。
“這……這……這……”
“你……你居然這麼……這麼厲害……”
此時,煜立也回過了神來,看着這滿地的血污,訥訥道。
他腦子裡,現在是翻江倒海,一片混亂,完全理不清思緒。
因爲煜立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有些消瘦的黑髮少年,竟然會是這麼強大的一位修士。
對方的力量威懾。
自己內心的驚駭。
讓煜立此剎已經
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地注視着伏君,目瞪口呆,怔怔愣訥。
煜立的失態,讓寒安心中一顫,他顧不得在伏君面前失儀,立刻朝着前者怒斥了一聲,道:“阿煜,你是怎麼說話的?見了仙師,還不畢恭畢敬?”
說完,他又迅速堆起了笑臉,朝着伏君道:“仙師莫怪,這小子是個粗鄙之夫,從小生長在小寒村,又從未去過遠地,所以沒有多少見識,失禮之處,還望仙師海涵。”
一邊說,寒安還一邊給煜立打眼色。
見煜立還在愣神,寒安頓時有些惱怒,大聲斥喝道:“阿煜,你是怎麼回事?”
“馬上過來,叩拜仙師大恩!”
寒安用餘光瞟了伏君一眼,見煜立還在發愣,登時急了,誰知道這位小仙師,是個什麼脾氣?據說修爲高超之人,都有怪癖,這面不動色,或許就是越發生氣越發惱怒的結果。若是再這樣下去,小寒村可就危險了。
關於寒安的心中想法,伏君自然是不會知道。
他若是能夠得知,一準是啞然失笑。
不過,寒安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也不能怪他。
伏君剛剛那一手,實在是太過於果決,殺氣騰騰,拳鋒冰冷。
幾個回合的功夫,就將金平三人屠了個乾淨。
在這種情況下,寒安錯判伏君,也是人之常情,情理之中。
“嗯?大恩?什麼大恩?”
煜立腦子有些緩慢,呆訥道。
寒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急迫道:“這位仙師出手,幫我們剷除了金平三人,難道還不是大恩?還不是大德?若是沒有仙師出手,你覺得今日我們小寒村,還能善了嗎?”
寒安這番話,看似是說給煜立聽的,可實際上,暗含深意。
細細一琢磨,就可發現。
這番話語,與其說是講給煜立聽的,不如說是演給伏君看的。
這是給伏君戴高帽。
因爲寒安能夠看出,最初之時,伏君是不準備插手此事的。
否則一開始,也不會選擇沉默不言了。
怪只怪金平三人,沒有眼力。
平白無故的,主動招惹了人家。
這才踢到了鐵板。
被對方出手屠盡。
要不是這般,寒安至少有七分肯定,伏君不會爲小寒村出這個頭。
畢竟非親非故的,誰會爲你妄動殺念?
寒安可不是小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