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的濃重,鄉間的夜晚總是吹着冷冷的風,讓人感覺格外寒冷,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入冬。但是今天晚上似乎格外的不一樣,外面田野間一點聲音都沒有。蟲鳴蛙叫也不見聲響。一絲絲詭異的風拂過,使人不寒而慄。
靈堂中的衆人已經是東倒西歪,睡意襲來。按理說守靈期間大多人喜歡打打牌消磨一下時間,但是現在卻沒有人提得起那個興致。因爲他們心中都隱藏着一件事,一件不能說的秘密。靈牌下的火盆還在冒着熊熊火光,被冷風吹得東倒西歪。
冷萬昌突然沒擡頭看向面前的遺像,嘴角陰冷的笑意逐漸擴大。手中放下紙錢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伴隨着哀樂之聲,這裡的氣氛難以言喻的詭異和壓抑。正當衆人昏昏欲睡之時,冷離與謝佩玲疾步而來。當走到門口之時,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目光向靈堂中一掃,謝佩玲冷冷一笑:“冷離,這裡有什麼人和這位死者有着莫大的仇恨嗎?”後者心中一驚,驚異的轉向佩玲:“你爲什麼這麼說?難道真的有什麼不對?”謝佩玲擡起頭:“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怨氣的源頭。”
順着謝佩玲的目光,冷離擡起頭。只見靈堂門前的天空中瀰漫着一道黑色漩渦。這道漩渦幾乎籠罩了整個靈堂,裡面充斥着極重的怨氣和煞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道怨氣只能在門口,或者是向外面擴散,根本進不了靈堂之中。
表情瞬間一沉,冷離看向靈堂正中間的遺像:“哼!果然有問題!七叔公平時非常慈祥,但是你看他的遺像,雙眼中居然充斥着一抹戾氣。看來他的死很不簡單!之前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就給七叔公算過。他的命很硬,怎麼可能突然暴斃?”
話音落下,冷離陰冷的四周一掃,奇怪的沒看見他奶奶。心中驚異:“難道奶奶沒有過來?”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進去。他並沒有驚擾睡着的人,而是來到冷萬昌的身後。一隻手放在褲兜裡,一隻手搭在冷萬昌的肩膀上:“昌叔,有沒有看見我奶奶?”
但卻沒想到冷萬昌身體猛地一顫,迅速轉過身。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冷離還是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即逝的驚恐和蒼白:“你在怕什麼嗎昌叔?”若有所意的盯着他。後者定了定神:“小離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說話期間,謝佩玲也來到冷離身邊。目光有意無意的往冷萬昌臉上看去,眉頭越發的緊皺。這個人臉上黑氣涌動,印堂更是瀰漫着一團黑氣,其中夾雜着一絲紅光,很顯然就是惡鬼纏身,有血光之災。給了冷離一個暗示,後者瞭然的點點頭。
“呵呵。。。我今天早上剛剛到而已,在家裡休息了一下。你沒有看見我奶奶?”冷離淡淡一笑,開口問道。謝佩玲也沒有閒着,趁着兩人談話沒人注意她,便在靈堂中四處打量起來。但是她越看越覺得有問題,棺材怎麼會打橫放置?
一般來說,遺體要放在棺材中。棺材都是豎着放,將遺體的腳部朝着門外。但是現在卻橫着放置,這是什麼?橫屍?還有,在棺材的下面,謝佩玲驚訝的發現一隻火紅色的繡花鞋。而且還是女人穿的。靈堂中最見不得的就是紅色,這又是要幹什麼?
檢查完這些之後,謝佩玲俏臉冰寒的盯着冷萬昌。回到冷離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冷離,這裡太古怪了,什麼都不對!我要開棺檢查一下!”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見謝佩玲肯定的點頭,冷離也不反對。目光看向棺材那邊,皺起眉頭。
“萬昌叔,既然沒看見我奶奶那就算了。可能是有什麼事要去辦吧。既然來了,我身爲晚輩,我想最後看一眼七叔公,可以嗎?”冷離若無其事的說道。但是冷萬昌的臉色驟然一變:“不行!絕對不行!”聲音很大,語氣也十分堅決!
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這冷萬昌絕對有問題:“哦?怎麼不行?我只是想見七叔公最後一面而已,又沒有別的意思。棺材沒有封閉吧?能夠打開的!”冷萬昌面色古怪,笑了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事我做不了主,要問你七叔。”
“死者已矣,既然已經入棺,又何必再去打擾他呢!我相信你七叔公知道你的孝心,就別去打擾他了吧!”冷萬昌伸手握住冷離的肩膀,輕聲的安慰道。但是後者腳步往後一退,不着痕跡的躲開他的手:“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我找七叔!”
話音一落,冷離直徑走向熟睡的冷洪。身後的冷萬昌眼角閃過一絲狠厲,卻恰好被謝佩玲看到,心中冷笑:“我看你還要玩兒什麼花樣!”冷洪也許真的是太累,躺在長椅上居然睡得很熟。冷離輕輕的推了推他:“七叔,您先醒醒、七叔。。。”
一會兒之後,冷洪緩緩的睜開眼睛。當看到冷離的時候雙眼一睜,迅速坐起身:“小離,你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七叔公臨死的最後一刻,唸叨的都是你!你終於回來了!”情緒激動,眼眶有些溼潤。冷離握着他的手歉意道:“是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呵呵。。。你看我!是我太激動了!你回來就好,你七叔公也走的安心!”冷洪尷尬的說道。這一幕驚醒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冷離這邊。但是後者並沒有在意,而是嚴肅的看着冷洪:“七叔,我要見七叔公最後一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之色。臉色變得很難看,氣氛也突然凝重起來。冷洪表情有些爲難:“這。。。你七叔公已經去世了,再驚擾他也不好吧?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開棺就不必了吧?”冷離掃過衆人:“棺材又沒有封,爲什麼不能開?”
“法師說了,他將棺材蓋上就不能動,直到入土的那天。”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過來,語氣堅決的說道。衆人都是點點頭:“不錯,這是法師親自吩咐的。冷離,我們知道你孝順七叔公,開棺還是免了吧!”接連的附和。
心中奇怪,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不就是開個棺看一看嗎?難道還有什麼隱瞞的?這時候,謝佩玲向他遞了一個眼色。冷離了然的點頭。前者緩緩的走上前,冷冷的瞥了衆人一眼:“呵呵。。。如果今天我非要開棺呢?你們又有誰攔得住我!”
衆人一驚,齊齊的投向謝佩玲。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你這個小丫頭到底是誰?我們冷家溝的事關你什麼事?”冷萬昌第一個站出來,怒道:“你是什麼人?冷家溝根本就沒見過你!”謝佩玲懶得理他,手中驅魔棒一揮,一股氣勁涌現。
轟!砰!棺材直接被掀開,蓋子砰地一聲落在地上。衆人被謝佩玲的這一手驚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冷離已經到得棺材邊。當他看到棺材中的七叔公,臉色驟然陰沉,甚至變得極爲猙獰的轉向衆人:“你們。。。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棺材之中,七叔公幾乎只剩下一張皮。只是去世三天,不可能這麼快就變成這樣吧?嘴巴被用膠帶封住,嘴裡似乎還塞着糠皮。雙手死死的緊握,一副掙扎的模樣。更奇怪的是,在七叔公頭部的地方,居然還有一隻火紅色的繡花鞋。
“你們最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這麼對待七叔公?你們究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米糠塞嘴,膠帶封住。雙手雙腳被捆住,就算是到了冥界,也是有口不能言。還有這雙繡花鞋,棺內棺外各一隻,這又是爲什麼?
見冷離的情緒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冷洪疑惑的走過去。臉色也是瞬間一變,雙手緊握,身體顫抖:“堂哥,這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然而謝佩玲一直在研究着那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式樣非常老舊,似乎是民國年間的。而且在這雙繡花鞋上瀰漫着濃郁的鬼氣。陰煞之氣流轉,讓見慣了這些東西的佩玲也是凝重起臉色:“好陰森的氣息!此鞋的主人到底是一隻多少年的惡鬼?”
一雙女人穿的繡花鞋,還是民國年間的,放在棺材裡幹什麼?這樣想着,謝佩玲就要去拿那雙鞋子。冷萬昌雙眼一凜:“住手!不能砰那鞋子!不然她不會放過我們的!”謝佩玲手中的動作一滯。冷冷的擡起頭:“誰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冰冷的眼神掃過衆人,只見他們目光都開始閃爍。似乎這裡面真的有什麼不知道的秘密。謝佩玲瞥了一眼繡花鞋,冷冷道:“你們最好說清楚,要不然誰也幫不了你們!怨氣已經瀰漫在整個冷家溝,就算按照你們口中她的意思去做,也不會放過你們!”
“不會的!大師說過,只要將七叔公的嘴封住,手腳都捆住,等到七日之後下葬,我們冷家溝就可以逃過這一劫,安然無恙!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衆,擾亂人心!”冷萬昌狠狠地瞪着謝佩玲,怒喝道。雖然對於佩玲的舉動都很不滿,但就屬冷萬昌最激動。
嘴角向上揚起,謝佩玲冷笑着盯着他:“法師?法師在哪兒?如果我沒猜錯,這法師是你請來的吧?”冷萬昌心中一凜:“是又怎麼樣!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插手!”話還沒說完,靈堂上的燭火突然一陣閃爍。瞬間熄滅。一股陰風席捲而來。。。
本章完